暮色降临,商队终于全部驶入麒麟镇。青石铺就的街道两侧挤满了闻讯而来的镇民,孩子们扒着货箱缝隙,好奇地打量着那些满载丝绸瓷器的马车。王德发提着灯笼匆匆赶来,粗布短打沾着泥点,显然是刚从田里回来。
江兄弟好手段!王德发洪亮的笑声穿透喧闹,他一巴掌拍在江河肩上,我就说那伙水匪蹦跶不了几天,到底是栽在你手里了!
江河笑着侧身让过:王老哥快请,糜主事一路劳顿,咱们先进府衙说话。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三骑快马卷着尘土奔来,为首的锦衣少年翻身下马,径直扑向糜文。
父亲!少年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糜文浑身一颤,颤抖着抚摸儿子的脸颊:炅儿?你怎么来了?
糜炅抬起头,泪水混着尘土淌成两道泥痕:下相县接到急报,说商队遇袭,孩儿星夜兼程赶来......他目光扫过父亲身上的血迹,猛地转向江河,拱手深深一揖:多谢江领主救命之恩,糜炅没齿难忘!
领主府正厅灯火通明,糜炅亲自为父亲包扎手臂上的伤口。糜文望着儿子娴熟的动作,忽然重重叹了口气:这次若非江领主,我这条老命......
父亲放心。糜炅打断道,手中绷带紧了紧,明日孩儿就护送您返回下相县,分号事务暂交二掌柜打理。他抬眼看向江河,眼神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江领主此番恩情,糜家定当厚报。下相县分号存有上等丝绸三百匹、瓷器两百件,皆是优良品级货色,明日便着人送到麒麟镇。
江河端起茶杯轻轻晃动:糜公子客气了,相助本是应当。他看向窗外,夜色中隐约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只是那水寨虽破,破釜塘流域怕是仍不太平,商队往来还需多加小心。
糜文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江领主所言极是。不若这样,糜家愿出资五千金币,助麒麟镇扩充军备,日后商队往来,还望领主能派精锐护送。
王德发笑呵呵的说道:“江小哥啊,你就收下吧,我们这一片数你们麒麟镇的军事实力最强,平日里也是能够维护我们周边的安全,上次我们合力对抗黄巾阵营就能看出你越强大,我们周边才越安稳。”
烛火在众人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江河目光坚定:既然糜家有此心意,江河却之不恭。只是军备扩充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肃清匪患,还沿岸百姓一个太平。
夜色渐深,糜炅扶着父亲回偏院歇息。月光穿过窗棂,照在糜文苍老的脸上,他低声道:那江领主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胸襟气魄,将来必成大器。
糜炅为父亲掖好被角:父亲是说......
麒麟镇地处要冲,又有江河这等人物。糜文缓缓道,回去后告知总号,希望能够加大对麒麟镇的商队投入,日后......或许还要倚仗这位江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