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战斗已近尾声。满宠带着民壮赶到时,看到的是尸横遍野的寺庙和熊熊燃烧的大殿。陷阵营士兵正在清理战场,玄甲上的血污与晨露混在一起,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启禀大人,高顺单膝跪地,手中提着两颗首级,张伯已授首,然遍寻庙内未见梁仲宁。据俘虏招供,梁仲宁昨日已带大队人马前往县南落马坡,似要接应什么人。
江河接过张伯的首级,看着那颗狰狞的头颅,忽然想起斥候回报中提到的落马坡劫掠案。他猛地转身看向南方:黄忠!率弓骑兵即刻追击!高顺整理队伍,半个时辰后跟进!
晨光中,弓骑兵如离弦之箭冲出密林,马蹄踏过湿漉漉的地面,溅起串串水花。黄忠勒马立于高坡,大砍刀直指南方,长声喝道:弟兄们,随我追!
马蹄声碎,晨雾弥漫。黄忠率弓骑兵沿官道疾驰,两侧农田里早起的农人见此阵仗,纷纷躲避。行至落马坡下,前锋斥候回报:前方山腰发现可疑踪迹,有新鲜马蹄印向东南延伸!
黄忠勒住缰绳,远眺云雾缭绕的山谷。养由基弓在手,箭已上弦:留下五百人守住山口,其余随我追击!话音未落,他已策马冲入山道。身后,两千五百名弓骑兵紧随其后,马蹄踏碎晨露,惊起林间宿鸟。山路崎岖,贼踪渐显。转过山坳,只见前方林间隐约有黄巾旗帜晃动。
这是一支规模不大的黄巾营地,人数约莫千余,看样子不像是主力部队,更像是一支负责联络、接应或是囤积物资的偏师。他们选择在此地安营扎寨,显然是看中了这里的隐蔽性。
然而,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隐藏,却早已落入了一双锐利的鹰眼之中。
黄忠观察了片刻,眉头微蹙。这黄巾营地虽小,但布置得倒也算有几分章法,营帐外围挖掘了浅浅的壕沟,设置了拒马,几个关键的出入口都有黄巾兵把守,隐约可见巡逻队的身影。只是,这些黄巾兵的精神面貌实在不敢恭维,比起他曾对阵过的汉军正规军,乃至一些精锐的反贼部队,都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将军,看来是条小鱼,不过既然撞上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黄忠身旁的一名骑兵校尉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对于他们这些精锐弓骑兵而言,对付这样的敌人,简直是手到擒来。
黄忠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冷冽的杀意:“此等叛逆,人人得而诛之!传令下去,按计划行事!左翼五百骑,沿山谷西侧山麓迂回,占据东侧高地,待我中军发动攻击,即刻以箭雨压制敌营帐区!右翼五百骑,从山谷东侧密林潜行,切断他们向谷内逃窜的路径!余下一千骑随我正面突击!记住,速战速决,不留活口!……不,抓几个活口,或许能问出些情报。”
“诺!”校尉齐声应道,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