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营长,不好了,你女儿跟江营长的女儿还有王连长的女儿打起来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施在远因为衣服的事情,跟吴文心吵了一架,被赶出了屋子,没事干只能在院子里起煤炉烧水。
老式煤炉要先用小一点的柴把火点着,再往上面放两个煤饼,施在远喜欢火点着干柴后的味道,很让人放松。
他刚给自己泡了杯茶,坐在藤椅上,吹一口茶叶,准备享受难得的放松时间。
至于跟吴文心的吵架,他不放在心上,夫妻哪有不吵架的,等会她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了。
可这一声喊,让他手一抖,茶被撒在了胸口上,烫得他立马站了起来,“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他边掸下身上的水迹边往外走,“我女儿人打起来了?”
“对,打起来了,关政委已经过去了,闹得挺大的,几个小姑娘谁都不服谁,你快去看看吧。”
施在远到的时候,几个小姑娘被各自的家长控制住了,可眼神都是凶狠的,像是还没打过瘾。
施微被关政委抓着手腕,可脚还在猛踢,要不是被抓住恐怕又要冲过去打了。
她没怎么受伤,就是裙子破了。
可旁边正在被卫生员上药的施英就不一样了,衣服被扯烂了不说,身上还有不少血。
这下子两人的角色似乎反过来了,施英默默哭泣,施微凶得跟狼崽子似的。
“关政委。”施在远行了个礼后,这才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关政委还没说话,王晓然的母亲就厉声道:“施营长,你可得给我们一个说法,我女儿干干净净的吃去,你看看她现在,满嘴的泥巴。你的好女儿说了,要不是身边没有屎,但凡有,都要亲手喂我家晓然吃屎去。”
“我看文心不喜欢她倒也不是没错,哪有这样的姑娘家,把屎啊尿啊挂在嘴上,打人丝毫不留情,不但是晓然,你看她把我的脸抓的,要是伤口再深一点,我以后都不用见人了。”
“这......”施在远看了眼还在呕吐的王晓然,又看了眼她妈脸上已经见血的抓痕,不敢相信。
这不应该啊,这死丫头不是在外头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狂了,被狗咬了?
“这是施微干的?”
王晓然的妈杜珍冷笑,“施营长,你也是个当营长的,总不能包庇吧。关政委都在这儿呢,我敢撒谎。她们几个孩子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然你们跟施营长说说,我可不是胡说八道。”
施营长赔着笑,“我没这么说,只是我家施微的性子......不应该这样啊,还有我侄女的伤,你还没提到呢,总不能是她自己把自己弄伤的吧。”
杜珍翻了个白眼,“咱们来这儿这么久了,你女儿也不开口,还没仔细问呢。”
施在远:“既然没仔细问,前因后果都不知道,我怎么给你交代?”
杜珍:“你......”
关政委见几个家长都要吵起来了,到时候又有的闹,直接打断他们,“行了,先听几个孩子怎么说,刚刚只说了施微打了江以思和王晓然,但是为什么呢?”
几个孩子互相看了看却不吱声。
关政委:“你们几个都是好孩子,咱们部队家属院的孩子总得敢作敢当吧,难道有什么隐情?”
江以思的眼睛都青了,这种时候却不说话了。
“施微,你先说,刚刚她们几个说你打人,你是无缘无故打人的?”
施微动了动肩膀,“关政委,你先放开我,这么抓着我,我怎么说?”
关政委懵了一下,心想我又不是抓着你嘴了,怎么不能说?
可看孩子不高兴的样子,怕她心里觉得他一个大人只欺负她,毕竟其他孩子都站在家长旁边好好站着呢,就她一个被抓着,觉得委屈。
“好,我放开你。”关政委很快就放开了手。
施微瞧了瞧在场的几个愤怒的大人,看她跟看什么战犯似的,她的语气很强硬,“你们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没错。我恨自己力气小,没打过不能,不然你们这几个,我见到一个弄死一个,也算是为人民除害了。”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害?”
“你没来之前,这几个孩子那个不是乖巧懂事的,你妈也是贤惠又能干的,怎么一碰到你,名声全坏了?”
“我看之前你那些表现,全是诬陷人的。”
“这什么孩子啊,怎么坏成这样。”
施微:“难怪了,有你们这样的父母,能教出这几个该坐牢的狗东西,也正常。”
杜珍脸都气红了,“你嘴里不干不净的,你到底哪来的底气骂我们?”
施微:“我说的就是你,王晓然就是个该坐牢的命。”
王晓然:“你才该坐牢,你把思思都打成这样了。”
施微:“她不跟我妹动手,我能打她?”
江以思立刻反驳:“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是施英先动手打晓然的,我只是想拦着,结果她自己摔倒流血了。”
施英:“王晓然不掐我姐脖子我能打她,我可不是自己摔的,是江以思推我的。”
王晓然:“施微不烫伤江以思,我也不会抓她衣领,我根本没掐她脖子。”
施微:“我这裙子领子这么小,你这么抓我领子不就是把我往死里整。”
关政委感到头有点疼,看着几个打的最厉害的孩子吵得难舍难分,感觉耳边有几千只鸭子在叫。
“行了,都别说了,我了解了。”关政委眯了下眼睛,“我重复一下,施微烫伤了江以思,江以思告诉了王晓然,王晓然气不过抓了施微的领子,施英看不过跟王晓然起冲突,江以思去拦结果让施英受伤,施微看不下去打了江以思。是这样吗?”
“不是。”施微道。
“不是。”王晓然道。
两道反对的声音响起,施微率先说道:“我打江以思是因为她说我身上这件我妈给我的衣服是她的,王晓然在旁边说让我脱下来,不然就是不要脸,然后就开始扯我衣服。所以我一拳就准备打过去,结果江以思被王晓然抓过来挡了一下,我才打到的。”
“对于这件事,我有话要说。”施微的眼神比刚刚还要凶狠,“爸,我妈把江以思穿过的衣服给我穿,还跟赏赐似的,那这衣服到底是我的,还是江以思的?”
关政委感到胸口闷闷的,他在处理部队的事情上还算游刃有余,可在小姑娘这种扯头花的事情上,他真的不懂。
到底是为自己的姐妹朋友出气所以打起来,还是因为衣服的事情打起来啊?
早知道还不如不过来,让他们几个家长自己去解决好了,还是太爱管闲事了,关政委略带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