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金灿灿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寝殿。
苏姝姝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锦被滑落,露出半截雪白的藕臂。
“娘娘,该起了。”宫女宝鹊轻声唤道。
苏姝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里暗自腹诽——皇后这是怎么了?从前只需初一十五早起请安,如今竟要日日去景仁宫报到。
莫不是甄嬛要回宫,皇后娘娘坐不住了?
苏姝姝一边想着,一边洗漱。
铜镜里映出一张娇弱柔美的脸,眉如远山,眸若秋水。
胤禛早已穿戴整齐,正由苏培盛伺候着系朝珠。
见她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忍不住低笑一声,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这副模样,可是昨夜没睡好?”
苏姝姝幽怨地嗔了他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胤禛失笑摇头,握了握她白嫩的手。
苏姝姝试图抽回,眼波流转间满是风情:
“嫔妾没睡够,可也不能不去拜见皇后娘娘。”
“好了,知道你乖巧懂事,先去用早膳,朕去早朝。”
胤禛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苏姝姝拉住了衣袖。
她撅了撅嘴,胤禛明白她的意思,低头凑过去。
苏培盛等人纷纷低下了头,恨不得埋到地下,眼睛都不敢抬。
温润的触感转瞬即逝,胤禛有些意犹未尽,想要深入探索,却被推拒着远离。
真是个坏心思的小猫,勾到了人却又只是浅尝辄止,让人欲罢不能。
在某一刻,胤禛真相了。
早朝上
胤禛看着下面的大臣,听着各地的奏报以及时事,突然有一个念头——微服出巡。
可一想到户部财政紧缺,出巡又劳民伤财,又打消了念头,还是等到手头宽裕些再说吧。
散朝后,胤禛更换了常服,手里甩着十八子,前往皇后的景仁宫。
这个时辰,后妃的请安应该还没有结束,他想着,脚步加快。
景仁宫内,暗流涌动。
苏姝姝坐在敬妃下首摆弄着手帕,无视周围若有似无的打量。
这里原本是惠嫔的位置,今日剪秋却引她坐在了这里。
等到沈眉庄来到后看到这个场景,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同为嫔位,且有封号,惠嫔并不认为不如苏姝姝。
她站在那里,眼神看向苏姝姝,温声道:“安妹妹,你我虽同为嫔位,按礼数,该是我坐在你上首才是。”
殿内众嫔妃的目光齐刷刷投来,或探究,或幸灾乐祸。
苏姝姝抬起眼睛,神色无辜,语气轻轻柔柔:
“眉姐姐,是剪秋姑姑让我坐在这里的,许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她忽然有些哽咽,站起身,拿起帕子擦了擦眼睛,接着说:
“只求姐姐不要误会我,陵容实在担当不起。”,说着就要往旁边走去。
众人愕然,沈眉庄也愣住——她不过提了一句,怎么反倒像是自己欺负了她?
恰在此时,剪秋扶着皇后款款而入。
众人纷纷行礼,唯独苏姝姝仍站着,眼角微红,抽抽噎噎,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宜修顿觉有些头疼:
“好了,都起身吧,昭嫔,大清早的哭哭啼啼做什么。”
“皇后娘娘,嫔妾委屈…”
苏姝姝甩了下绣帕,随着众人一齐坐下。
宜修眸光一冷,这无礼的样子让她想到了昔日的华妃。
她语气冷了下来,故作不解:“哦?怎么回事?”
“剪秋让嫔妾坐了眉姐姐的位置,岂不是让嫔妾成了小人。”
她语气婉转,悠悠道来。
剪秋不紧不慢地走到众人面前跪下,朝着皇后开口:
“奴婢不敢,奴婢是看昭嫔娘娘是新晋的嫔位主子,又与惠嫔娘娘姐妹相称,故而安排在惠嫔娘娘旁边。”
剪秋顾左右而言他,丝毫不提惠嫔在昭嫔下首的事情。
苏姝姝明显不满意这个说辞,还想开口,却被下首的欣贵人拉住。
她扭头看过去,只见欣贵人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苏姝姝冲她眨了眨眼,眼里全是笑意,欣贵人顿时愣住。
下一刻她扭过脸,泫然欲泣:
“可为何……”
“剪秋姑姑许是没想那么多,多谢剪秋姑姑好意了。”
苏姝姝想要说出口的话被沈眉庄打断,她不满的看向沈眉庄,却见她也冲自己摇头。
她顿时有些不明白了,欣贵人她知道,是不想让自己得罪皇后,可沈眉庄是为了什么?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皇上驾到的通报声。
众嫔妃连忙起身行礼,皇后也走了下来,微微福身。
胤禛视线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苏姝姝身上,见她眼尾微红,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他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都起身吧。”
“谢皇上~”
胤禛走上前,坐在上首,开口问:
“皇后可好些了?”
皇后笑的更温柔了:
“臣妾已无大碍,劳皇上挂念。”
“嗯,朕瞧你今日气色也不错。”
皇后听着这话似乎有些难为情,羞涩的的低下了头,看的苏姝姝一脸震惊。
这有什么好羞的……
胤禛看到歪着脑袋好奇看向皇后的苏姝姝,溜圆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顿时有些好笑。
宜修听着身边皇上的轻笑声,耳朵都有些发热。
下一刻,却又因为皇上的话心头一凉。
“皇后平日里管理后宫太过操劳,这次大封后宫,也是让敬妃为你多分担些,端妃身子弱,管些闲杂的事也就罢了。”
下首众嫔妃的眼睛都亮了,这是要分权啊。
皇后还没有反应,胤禛便接着说:
“这样你也能好好养着身子…”
他拍了拍皇后的手,面上一派关心的模样。
宜修只觉得满口苦涩,却也只是撑起笑容点头。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斟酌开口:
“皇上体恤,臣妾自当遵从。敬妃之前也料理过宫务,想来不会太难…不过,熹妃即将回宫…”
皇上显然已经想过这件事情,开口回答:
“学习宫务是个繁琐的事情,等她回来跟着敬妃慢慢学着也就是了。”
敬妃起身行礼,表明态度:
“臣妾定不辜负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信任…”
“好了,起吧。”
胤禛摆摆手,又看向皇后:
“这样皇后也不会太过劳累…”
他目光深邃,皇后低垂着眼睛,又是一副端庄模样:
“臣妾会保重好身子。”
“好。”胤禛甩着十八子,起身。
众嫔妃也随即起身…
胤禛停了下来:“朕还有公务,就让…”
他说着停顿一下,“就让昭嫔随侍。”
说着拉起苏姝姝,扬长而去。
满殿嫔妃仍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面面相觑。
皇后站在原地,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险些连最后的体面都维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