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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摄像头的时候，文心悠就知道有不少人要遭。
很多玩家从其他位面饿着肚子过来，又干了一天的活，这会儿看到那么多喷香的肉，最是容易眼宽肚窄的时候。
光是她目所能及的区域，就看到十几个拿了一座肉山回来的，这会儿已经看着肉两眼发蒙塞不进去了。
人在饿了一段时间后是不可以也不能突然暴食的，胃装不下也受不了，这些人今天一天是得白干了。
文心悠吃到7:15才走，此时食堂里人已经走了一半，剩下的大都是吃不完又不死心的。
第一天就选择加班的人还是少数，文心悠一直留意着电梯口的方向，到她走为止往这边去的满打满算也就五个人。
就连她下到工作间，偌大一个屠宰场也只有零零散散十几个玩家。
在进门处滴卡签到，下一秒耳机内便出现广播：
“亲爱的员工1-318，晚上好，欢迎来到12号屠宰场，今晚本场的工作内容是生猪屠宰。”
“每条生产线分为制昏、放血、烫毛、剥皮、解体、修整七部分，你目前可选择的岗位还有放血、剥皮、解体、修整，你想选择哪个岗位？”
文心悠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可以直接用正常音量开口回答我。”
这广播的声音虽然冰冷，语调听着却很温柔，留意到她的踌躇，非常贴心地主动给予解答。
文心悠这才放心地说：“放血。”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隔着狗嘴笼，她这声音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虽然猜到这上面应该装了消音器，但没想到效果这么牛，要是能装在枪上……
她开始认真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已收到，匹配完毕，请根据路标前往三号放血室，放血工每晚工作指标为30头，超额完成部分将按每头5积分计入员工账户，若未能达标，则按每头5积分倒扣。”
晚班的惩罚力度比早晚班要温和一点，似乎更适合新人攒积分，可惜能坚持到加班的人太少。
文心悠跟着指示来到自己的工作间，还挺宽敞，而且露天散味儿。
左边是流水线，右边是进电晕的生猪的长缆，底下则是微凹的网格状集水槽。
旁边的墙上两个按钮，简单易懂地写着‘进货’和‘出货’。
文心悠带上防护帽、手套和围裙，化身合格的杀猪匠。
工作台上码了四把刀，文心悠挑了一把趁手的，用旁边的磨刀石磨尖。
放血就讲究一个快狠准，争取不让牲畜感到太大痛苦从昏迷中清醒，这需要持刀者手稳刀快。
文心悠虽说没杀过几回猪，但她杀过不少人，只要过去了理智那关，人和猪说到底也没什么不同。
磨好刀，时间正好七点半，打工开始。
按下进货按钮后，长缆没几秒就送进来一头吊挂好的大白猪。
文心悠看着它肥厚的后颈和厚实的前腿，突然有点想吃烧烤。
操纵藤蔓刺入猪的大动脉，她开始边吸血边思考晚上回去要不要给自己加点餐。
她看了眼吸得摇头晃脑的小白花，又觉得有点想吃猪血。
前几天刚割了几茬韭菜，加胡椒炒猪血应该很好吃，还补。
可是她暂时还不打算把安全屋放出来，不放出来就不能做饭……
算了，暂时就吃空间里囤的吧，不过宿舍里又连个插座都没有……
文心悠发空地思考了半天如何解决放出安全屋前的做饭问题，还没思考出结论，小白花已经变成了小红花。
她收回思绪，一刀刺入第一肋骨咽喉靠右的位置向侧下一剌，完美避开心脏割破静脉动脉，剩余的血液开始涌出，滴落到集水槽汇聚入地下。
一头猪的平均沥血时间是5-7分钟，4个小时30头是算是非常友好的标准了。
说到底，杀猪考验的是屠夫的刀法和心理素质，心理素质稍微差点儿的都干不了这活儿。
正常人对血和死亡的恐惧是刻在基因里的，当屠夫的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心理问题。
包括文心悠自己。
但她已经很习惯了，杀猪总比杀人好。
她盯着那条流血潺潺的伤口看了片刻，忽然想起10年前第一次亲手割开人的喉咙的感觉。
柔软、温热、粘稠。
令人作呕。
人真是既下作又高尚，既坚强又脆弱的生物。
摇头抛掉这些无意义的回忆，这只猪的血已经放完了。
文心悠按下出货后又立刻按下进货，主打一个无缝衔接不浪费一点时间。
她成了一台无情的放血机器，进来一个捅一个进来一个捅一个。
捅完了就让它自己搁那吊着放血，她则背过身去拿出手机看书，或打开聊天界面跟宋知微几个交流。
童诗羽，也就是317，主动给她提供了一个情报。
她是物质分析师，目前每天可以探查1~2样物品的名称和主要效果，她今天选择的就是狗嘴套和耳机。
狗嘴套是一个高级消音器，能弱化99.9%的声波，耳机则是翻译器，这两样都是高级文明的产物，人类现有的科技无法制作生产。
这情报可就有趣了。
非人类制作的高级文明的产物？
也就是说，这些章鱼头都是外星人？
三体照进现实？
有意思。
文心悠倒不觉得害怕，倒不如说，它们要不是外星人她才觉得怕呢。
需要弱化99.9%的声波才能与人类正常交流，那声音无疑就是它们最大的弱点。
她觉得自己找到了这轮游戏的制胜点。
假如是这样，那它们身上一定还有其他装备用以弱化音波影响，否则玩家这么大的变数，它们不会蠢到只做一手准备。
只要找到这个装备，问题就解决就解决大半了。
想到这儿，文心悠心情不错，杀猪的动作都变得更加利索起来。
这一晚上文心悠一共杀了45头猪，除去30头的指标，她额外完成的成果加上工作积分高达105。
也就是说，她这一天就拿到了270积分，除去中午兑换和晚上吃饭花费掉的，她现在账户上还剩下220。
照这么算，只要到第10天，她就能光荣成为优秀员工了！
再看一眼前面玩家卡面上惨兮兮的一个50分。
嗯，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