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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露讶色。
“你留她是因为这个?”宋知微说。
文心悠点点头。
任司洋:“……”他更好奇她是怎么做到锁定目标的,他在江琳出声之前完全没留意到这人的存在。
“那你是想……”
宋知微一脸严肃地在脖子上划拉一下。
文心悠哭笑不得,“想什么呢,我又不是恐怖分子。”
宋知微嘿嘿一笑,“宁可杀错不要放过嘛。”
文心悠摇摇头,“先观察着吧。”
不用工作的四个小时很快就过去,草原的天明显暗下,六点过后甚至就能看到星星。
玩家们纷纷开始收拾手上的猎物,准备回去上晚班。
文心悠这边把摊位东西洗好收拾好,把交易来的猎物分了一半给几个帮忙的小伙伴。
几人都连连拒绝,她下午已经给过他们一堆蔬菜,再要肉就过分了。
对此文心悠表示:“处理不过来,留着也是浪费。”
而她给的确实都是没来得及处理的小动物,宋知微几个有储物卡的要的多,换给她一部分其他物资。
童诗羽和容意就挑了几只肥兔子,回去处理了弄成肉干也能延长保质期。
包括江琳也分到了不少东西,她一开始不敢置信不敢要,后面看大家都收就笑弯了眼,干活更加麻利。
“心悠姐,之后我还可以来帮忙吗?”
文心悠随意道:“你有空就来。”
说着回头看向正在旁边凑一起不知道说什么的任司洋和宋知微,“明天我打算上午来,你们呢?”
宋知微:“我没问题。”
任司洋比了个‘oK’。
再看向两个新人,她们自然也连连点头。
“那就明天上午,还是这一片。”
做好约定,收拾好东西,一行人便动身返回基地。
这栋庞然大物在黄昏映照下显得更加阴森,巨大的阴影投射下来,阴冷之余更给人施加一份沉重的压迫感。
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抬头,像一群归巢的蚂蚁一样,重新戴上狗嘴笼安静地回到自己的岗位。
在野外的狂欢像是一场梦,重新尝过自由滋味的人们从未感到已经习惯的作息如此煎熬。
想说话,想呼喊,想奔跑,想大口呼吸。
晚上回来这会儿,文心悠能明显感受到这群人的躁动。
下班回屋跟下线交流情报时,得出今晚死亡率飙升的结论,被抓走的都是从外面回来的玩家。
文心悠这才意识到,出门狩猎这个安排,本身就是利用人的弱点设下的陷阱。
他们以为野外的危险是第二阶段的考验,可真正的危机跟第一阶段没有区别。
只要他们回到这里,他们就随时会因为自己的本能失去生命。
像第一阶段一样,前三天是高危期,等玩家们重新适应,因心理承受力不足的死亡便会趋近于零。
可在那之后,野外动物的危险程度就会不断增加,无论是数量还是凶猛程度都只会越来越高。
也就是说,玩家没有一刻是真正安全的。
“还真是不省心……”
文心悠看着暗了一片的列表头像,叹了口气。
玩家死得越多,从各个方面来说对她都没好处。
但这个位面太考验人综合能力尤其是心理素质了,原住民本身、工作内容、基地规则,甚至于基地外形,这个位面时时刻刻都在刺激着人的神经,要忍耐下来真不容易。
包括文心悠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保证自己不出错就不错了。
她边思考着这些天获得的线索,推测第三阶段的可能性,边修剪着发尾。
她头发长得很快,一个月不到就要修一次,否则太长不好打理。
文心悠本人更喜欢短发,好看还方便洗头。
可职业需求,她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能选择长发或寸头,短发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很不方便,打架时容易遮挡视线,遇到阴险的对手还可能被薅掉一把。
寸头她嫌难看,还是中长发这样能刚好扎丸子头的长度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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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天,文心悠分别进行了上午和晚上的出门体验。
总得来说,晚上体验最佳。
夜晚的草原美得不像话,空气质量绝不是现代被工业灰尘笼罩的城市能相提并论的,多吸一口都感觉能长寿两年。
而且晚上氛围更好,有不少玩家自发点燃篝火照明,文心悠的出摊体验更佳。
不过最终她还是选择固定下午场。
晚上好是好,动物也比白天多,可晚上它们也更凶,选择晚上出门的玩家肯定会减少,不利于她的生意。
加上晚上出门回不去的风险大大增加,除了对自身实力特别自信的,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晚上出门。
而白天……能多睡几分钟又为什么要出来跑步呢?
加上文心悠的个人效应,选择跟她同一时段出来的玩家也大大增加,到了15天后,90%的玩家都选择了下午集体行动。
这既安全又能吃到美食,何乐而不为?
宋知微调侃她如果这在现实,文心悠的小摊妥妥能成为网红打卡点。
第二阶段后期也不出所料,动物的数量和狂度都高了不止一个等级,即便是体形最小的鸡鸭也猛得能咬掉人一块肉。
很多人都在懊悔没趁开头几天多打一点,到现在不得不一群人组队才能勉强有点收获。
草原越来越危险了。
更别提基地新规再次给玩家们当头一棒,15天后不再允许玩家空闲时段在基地逗留。
也就是说,除了上班就得出门打怪,否则就会享受员工上门亲自送出门服务。
今天是第16天,仅是文心悠做到的统计,这六天就至少死了两百人。
这是个很离谱的数字。
活过第一阶段的玩家已经是经过筛选的部分了,原本就只有两千人的位面在第一阶段就筛到了一千出头,现在更是剩下八百不到。
文心悠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同区域宿舍的玩家,除了他们每天一起行动的五个人,就只剩下313的女玩家。
另外三个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