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的轻功卓绝,几个起落间,便已带着夏幼薇远离了那充斥着屈辱的宫殿。夜风在耳边呼啸,掠过她滚烫的肌肤,带来片刻的清凉,却无法浇熄体内那股愈演愈烈的邪火。
她被牢牢禁锢在一个带着清冽兰草气息的怀抱里,意识如同漂浮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视野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只有身体深处那陌生的、令人恐慌的空虚和躁动无比清晰。她本能地蜷缩,又难耐地伸展,细碎的、带着哭腔的呜咽从喉间溢出,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墨影胸前的衣料,将那玄色衣衫揉得一团糟。
墨影感受到怀中人儿不正常的体温和越来越剧烈的扭动,心如擂鼓,面颊耳后烧得厉害。他几乎是足不点地地掠过最后一段屋脊,悄无声息地落入一间看似普通的民居院落,迅速开启机关,闪身进入一间隐蔽的地下暗室。
这里是他暗香阁在王城的核心据点之一,陈设简洁,却一应俱全。他将夏幼薇轻轻放在铺着干净棉褥的床榻上,动作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
披风滑落,露出了其下的景象。
原本白皙的肌肤上,交错着赫连王粗暴留下的指痕与掌印,尤其是臀腿处,那片刺目的绯红与微微肿起的痕迹,在昏暗的灯火下,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与凌虐之美。而更让墨影呼吸一滞的是,她身体不受控制呈现出的状态——肌肤泛着情动的粉色,细腻的汗珠沁出,濡湿了额发,双腿难耐地磨蹭。
墨影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移开视线,心跳狂乱得几乎要冲破胸腔。他纯情二十余载,何曾见过这般活色生香的场面?更何况,眼前之人,是他虽嘴上嘲弄,心中却早已悄然驻留的夏幼薇。
“热……好难受……”夏幼薇迷蒙地睁开眼,水眸氤氲,失去了平日里的清亮锐利,只剩下全然的无助与渴望。她看不清眼前人的具体容貌,只觉得那模糊的轮廓让她安心,那清冽的气息让她渴望靠近。“帮帮我……求求你……”
她伸出绵软无力的手臂,勾住了墨影的脖颈,滚烫的脸颊贴向他微凉的颈侧,如同沙漠旅人渴求甘泉。柔软的唇瓣无意间擦过他颈间的肌肤,带来一阵战栗。
墨影浑身僵硬,理智在疯狂叫嚣着离开,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他试图掰开她的手,声音干涩发紧:“夏……夏姑娘,你中了药,冷静……我去给你找解药……”
“不要走……”夏幼薇却抱得更紧,整个柔软的身躯几乎都贴在了他身上,带着哭音的哀求,“别丢下我……”
她牵引着他的手,颤抖着覆上了自己,饱满的触感让墨影脑中轰然一响,所有的自制力濒临崩溃。他想抽回手,指尖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在那细腻的肌肤上微微蜷缩。
“呜……”夏幼薇发出一声似是满足又似是催促的喟叹,腰肢款摆,主动将身体更紧地送入他的掌心。另一只手则胡乱地在他背上摸索,扯开了他的腰带,探入衣内,抚上他紧绷而结实的背肌。
墨影闷哼一声,那微凉的、带着薄茧的指尖划过他的皮肤,如同点燃了一串串火苗。他常年习武,身体敏感度远超常人,此刻在她无意识的撩拨下,防线正一寸寸瓦解。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嗓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最后一丝挣扎。
夏幼薇迷茫地眨了眨眼,努力聚焦,却只看到一张模糊的、轮廓清俊的脸,和那双即使在情动迷乱中,依旧深邃明亮的眼睛。她遵循着本能,凑上前,生涩而急切地吻住他的唇,含糊低喃:“是……是来救我的……是好人……给我……”
这一个吻,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墨影一直引以为傲的冷静与自制,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内心深处那不敢宣之于口的情愫,混合着强烈的保护欲与此刻被点燃的原始冲动,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
他猛地收紧手臂,反客为主,深深回吻住她。这个吻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带着积压已久的情感与掠夺性。
“唔……”夏幼薇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席卷,发出一声细弱的呜咽,身体却诚实地回应着,双臂更紧地缠住他,仿佛要与他融为一体。
衣衫被一件件剥离,散落在地。
墨影的动作有些笨拙,却又流露出温柔。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身上的伤痕,火热的唇舌沿着她的颈项、锁骨一路向下,在那片绯红痕迹的边缘落下细密的吻,仿佛想要抚平她所受的屈辱。
她仰起脖颈,如同一只引颈就戮的天鹅,口中溢出破碎而甜腻的呻吟。
墨影将脸埋在她颈窝,低声喘息,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
夜,还很长。药力未散,情潮再起。
第一缕熹微的晨光,艰难地透过隐秘的气窗,刺破了暗室的昏暗。
夏幼薇是在一种极度疲惫又混合着奇异满足感的酸痛中醒来的。眼皮沉重得像坠了铅,身体仿佛被拆解重组过。
她动了动手指,触碰到的是光滑而微凉的锦被,而非记忆中焱林兄弟房中粗糙却温暖的兽皮。陌生的环境让她瞬间警觉,猛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简洁到近乎冷硬的石室屋顶,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兰草清香,与她昏迷前那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截然不同。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赫连王狰狞的嘴脸,被强行灌下的药液,赫连绝痛苦绝望的眼神,撕扯的衣裙,落在臀上的羞辱责打,以及那随之而来的、让她理智崩塌的燥热与空虚……
然后呢?
然后是一片混乱的黑暗,似乎有人救了她……再然后,是更加混乱、炽热、充满了肌肤相亲与喘息呻吟的片段……她主动缠绕着一个身影,索取着,迎合着……那身影……
夏幼薇的心猛地一沉,她僵硬地转过头。
在不远处的桌边,坐着一个玄衣男子。他背对着床榻,身形挺拔,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他在擦拭一把剑?动作有些微的僵硬和心不在焉。
似乎是察觉到她醒来的动静,那背影猛地一僵,擦拭的动作彻底停住。
室内陷入了一种极度诡异的寂静。
夏幼薇下意识地拉高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惊觉自己身无寸缕,而且身体已经被细致地清理过。这个认知让她脸颊瞬间爆红,羞窘得几乎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
“……是你救了我?”她率先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事后的慵懒,更添了几分尴尬。
那玄衣男子,正是墨影。他缓缓转过身来。
依旧是那张半遮面的银质面具,露出的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与昨夜那个在情潮中强势而炽热的人截然不同,此刻的他,眼神躲闪,甚至不敢与夏幼薇对视,耳根处泛着明显的红晕,连握着剑的手指都微微蜷缩着,透着一股纯情少年般的局促不安。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也比平时低沉沙哑许多,“此处是暗香阁据点,暂时安全。”
简短的交代后,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夏幼薇努力回忆着昨夜更多的细节,那些模糊的片段让她脸颊发烫,心跳失序。她记得是自己先主动缠上去的,记得他起初的推拒和后来的失控……这让她连兴师问罪的立场都没有。说到底,是他救她脱离了赫连王的魔爪,而后面发生的事,虽非她清醒所愿,却也是在药物作用下,她主动求来的……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却不知从何说起。道谢?为了他救她?还是为了后面的事?质问?她有什么资格质问?最终,她只能涩声问:“赫连绝……他怎么样了?”
墨影似乎松了口气,终于将目光稍稍移向她,却又很快垂下,盯着地面:“他……应已设法脱身。赫连王的目标是你,当时场面混乱,他有机会逃走。”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的人暂时没有接到他被捕的消息。”
夏幼薇心下稍安,赫连绝能逃脱就好。随即又想起更紧要的事:“那焱林和焱冰……”
“仍在地牢。”墨影的回答言简意赅,“赫连王经此一事,必定震怒,王庭守卫会更加森严。救人……需从长计议。”
夏幼薇沉默了。是啊,救人变得更加困难了。而她自己也陷入了更加复杂混乱的境地。她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我很尴尬”、“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息的男人,与昨夜那个判若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她拢了拢身上的被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我……我中了药,昨夜……多有冒犯。”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别扭。
墨影的身体明显更僵了,连脖子都泛起了粉色。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幅度大得差点带倒椅子,语速飞快地解释:“无、无妨!是那药性太过霸道!我……我也……”他“也”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总结,“此事……不必再提!”
夏幼薇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尴尬奇异地消散了一些,甚至有点想笑。谁能想到,神秘莫测、掌控庞大情报网络的暗香阁主,私下里竟是这般……纯情?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将那些混乱的情感和尴尬抛诸脑后,当前最重要的是现实问题。“我的衣服……”
“哦,对!”墨影像是才想起这茬,慌忙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套干净的、符合外蒙风格的女子衣裙,放在床尾,眼神依旧不敢看她,“你先换上。我……我去外面看看情况。”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暗室。
听着石门关闭的声音,夏幼薇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浑身脱力般瘫软在床榻上。她望着头顶冰冷的石壁,眼神茫然。
轩辕奕、赫连绝、焱林、焱冰……现在又多了一个发生了亲密关系的墨影。
她这失忆后的人生,简直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麻。而救人的前路,似乎也更加迷雾重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