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灰色调床单上,坐着一位少女。
女孩粉嫩的唇如花瓣,小巧的鼻子,黛色的眉略微羸弱,睫毛如蝴蝶绽落。
魏清昼傻眼了,他不敢确定的放下帘,又打开合上,反复了三次,终于确定了床上真的有人。
修长的食指放在她的鼻子下面,是轻缓温热的呼吸。
有气儿,活的!
他以为时蕴那家伙不干好事儿,在床上放了个假人呢。
魏清昼桃花眼上扬,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一眼不眨的,这长相完全戳中他的喜好啊,太会长了。
这该死的美人计。
魏清昼轻笑一声,呼吸急促轻喘,胳膊一伸一收,把床上的人抱在怀里,眼底潋滟生辉的柔和了,华丽的语调微带磁音,“我接受贿赂,人我带走了。”
不是哥,你喘什么?
何数率先反应过来,在人要被带走时拦下:“不是,你要带她去哪?这可是时蕴的妹妹。”
怕阻止不了他又补充一句,“时蕴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赶紧把人放下。”
怀里温热的像是抱了一团棉花,魏清昼冷哼一声,他凭本事抱的人,凭什么放下。
“既然是时蕴的妹妹,那我接受联姻,记得告诉我大舅哥来喝喜酒。”
魏清昼说着还颠了颠胳膊,这也太轻了点。
时蕴是没舍得给她吃饭吗?
见他抱着人就往外走,何数赶紧去拦,魏清昼使了个眼色,马仔们迅速接受讯号,挡住何数去路。
妈的,那是时蕴的小女朋友啊。
何数寡不敌众,见人走远赶紧给时蕴打去电话,听着熟悉的机械女声,他知道,对方手机关机了。
不是,这哥也不接电话啊。
桑晚紧紧的抓着怀里的垂耳兔,看着魏清昼烟灰色的发顶,接着发呆。
马仔们也很新奇,以为这又是自家魏哥想出来的新主意,诱拐时蕴妹妹,拿捏命脉,到时候时蕴那小子不得气炸了。
这一招妙极了。
“魏哥,我们去哪儿啊?”马仔林东阳思考,一会儿是去酒吧还是游戏厅,或者直接去飙车。
魏清昼来时开的是机车,昨天晚上飙了一夜,再开就是疲劳驾驶了,他看了看怀里的小土豆,一把将手里的车钥匙甩过去。
“你们赶紧滚,我要去吃饭了。”
林东阳手一扬轻松接住,连忙拦着,“魏哥魏哥,一起啊。”
魏清昼挑眉,桃花眼里迸射出细碎的火花,“我要喂小孩,你跟着?”
“我可以和妹妹一起玩。”
林东阳嬉皮笑脸的,显然是个橡皮糖。
魏清昼视线扫过众人。
马仔们纷纷点头,他嘴角一扯,“你们都散了,他跟着。”
魏清昼指着林东阳。
魏清昼打了车,他开着魏清昼的神秘机车,流畅的车型红黑色弧线,这是他的爱车黑鲨。
平时舍不得让别人开,眼下车钥匙到了林东阳手里,他也明白了魏清昼的意思。
前面是汽车打头阵,后面一辆酷炫的机车潮男开道,和黑社会似的,司机还寻思自己犯了什么事儿。
“你叫什么名字?”
“时蕴是我大舅哥吗?”
一连串的问题,桑晚都没回答,只是看着窗外。
很快魏清昼就发现她有些异于常人,往常被人带走,早就开口说话了,她不反驳不挣扎,还那么情绪稳定。
百分百有问题啊。
是个小傻子吗?
魏清昼手肘抵着车玻璃,撑着脸默默的看着她,神情举止倒是不像个傻子,只是琉璃似的眼珠没有神采。
他轻轻捏起了桑晚的一缕头发,栗色的发丝在修长的指尖缠绕着,打着旋儿。
就这么玩了好一会儿。
到了目的地,林东阳发现自己嘚瑟早了。
肯德基新推出了儿童套餐,送玩具的那种,队伍里排的都是小朋友,只有他那么高的个头,显眼的很。
他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一侧的玻璃窗里,他家魏哥在哄小孩,虽然没搭理人就是了。
阳光在夏日格外喧嚣,林东阳排了二十分钟才到自己,两人已经吃上儿童套餐了。
他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又把领来的玩具小车放在手心里递过去。
“这什么?”魏清昼懒散的挑了下眼皮,发出疑问,这种塑料制成的劣质小车是什么鬼。
林东阳真是越来越没品味了。
见桑晚没接,魏清昼倒是一脸嫌弃的捏着车放在桌上玩着,林东阳吞吞吐吐的解释,“这是儿童套餐的玩具系列,哄小孩儿的...”
见自家魏哥在玩,一道凌厉的视线像是一团火,要烧了他一样,林东阳不吭声了。
肯德基有专门划分儿童区的地方,半大的自己来买汉堡,且具备一定独立能力的孩子都在儿童区域吃饭。
其他地方都是成年人,位置快满了,还特别吵,魏清昼毫不客气的选择了儿童区。
平时没人会这么干的,更没人没皮没脸的抢小孩座位,魏清昼可不管,谁让自己脸皮够厚。
两个大男人长手长脚的,林东阳一身机车马甲,魏清昼又是个祸水样儿,两位帅哥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比如,小孩们的谴责与怒视。
这种和小朋友抢位置的大人们最讨厌了,可比了比身高,反复衡量,这两个大哥哥都快是他们的三四个了,还是算了。
可照常有小孩怒视的盯着他们。
桑晚抓着汉堡吃了一会儿,有些干了,她放下来盯着可乐。
魏清昼:?
她盯着可乐干嘛,想喝怎么不喝。
魏清昼把可乐拿起来,递到她面前,桑晚就着这个姿势,低头敷上吸管,喝了起来。
不是,喝水也得让人喂啊。
魏清昼倒是没什么别的想法,甚至觉得有趣,一想起时蕴冷着一张脸还要喂人吃饭,就觉得特有意思。
桑晚不喝了,就把唇移开,接着小口吃着汉堡。
“喂,时蕴也是这样喂你的?”魏清昼也没想她会说话了,毕竟她一直这样不吭声,他都习惯了。
就在魏清昼也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桑晚说话了。
“没有。”透出了细碎的甜味儿,魏清昼只觉得耳边痒痒的。
她说他没有,她对于别人的态度虽然不敏感,但是就是感觉到了。
时蕴很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