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大方一眼便相中了那面镜子,目光落在上面便再也移不开。这些年她虽漂泊四方、居无定所,可世间女子,谁不偏爱这能映出容颜的物件?
“付姐姐,这镜子……当真要送我?”她声音里藏着难掩的惊喜与不确定,指尖微微蜷起,似是怕眼前的美好只是幻影。
“自然是真的。”付笙笑着点头,转身从一旁的锦盒中取出几样瓶罐,“妹妹这些年四处奔波,定然没好好照料自己。我这里还有些护肤品,如今盛夏酷暑,日头毒辣,涂抹上便能护住肌肤,免受晒伤之苦。”
没有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肌肤,更何况是南宫大方这般曾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左枫从家乡带来的物件,本就不是这方世界所能比拟的——那些精致的琉璃瓶罐,一亮相便牢牢抓住了这位三友会会长的目光。
此刻的南宫大方,褪去了漂泊的风尘与锐利,眉宇间渐渐显露出大家闺秀应有的温婉娇俏。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只瓶子,冰凉的琉璃触感细腻温润,瓶身上雕刻的缠枝莲纹栩栩如生,线条流畅雅致,显然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再拿起另一只,磨砂的瓶身泛着柔和的光泽,开盖的瞬间,一缕清冽雅致的香气缓缓散开,沁人心脾。
她是南宫世家的小姐,曾为皇亲国戚,琉璃虽见过不少,却从未见过这般工艺精湛、纹样绝美的款式,更别提这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她哪里知晓,这些在她眼中堪称稀世珍品的物件,不过是另一个世界批量生产的寻常之物。
“姨妈,你以后别走了,就留在这里好不好?”星儿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像一缕温软的风,吹进南宫大方的心里。
南宫大方浑身一僵,手中的琉璃瓶险些滑落。姐姐温柔的笑颜、父兄惨死的血色画面瞬间在脑海中交织浮现,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悲痛与委屈,在此刻汹涌而出。她慢慢放下手中的瓶罐,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哗啦地滚落下来,砸在衣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姨妈……”星儿似是察觉到她的悲伤,小步跑上前,伸出小小的胳膊紧紧抱住她的腰,脸颊贴在她的裙摆上,轻轻蹭了蹭。
付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感染,想起南宫世家满门的遭遇,心中满是怜惜。她轻轻抚上南宫大方的发丝,声音温柔而坚定:“南宫妹妹,这些日子你也看在眼里,不说如今古家出了这等祸事,单单是星儿叫枫弟弟一声爹爹,这大辰王朝便再无枫弟弟的容身之地。”
“但枫弟弟与古家,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付笙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郑重,“这些时日,我们从未停下准备的脚步,枫弟弟后续还会从家乡带来更多厉害的高科技武器。你的三友会早已名存实亡,仅凭剩下的那点人手,根本成不了什么大事。即便你带走星儿,借着她的身份能召集些旧部,在这乱世之中,也难有大的作为了。”
“古九霄遇害的消息一旦传开,整个大辰王朝只会更加混乱。外有四国强敌虎视眈眈,内部那些节度使与府守们,定会趁机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到时候战火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我们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她轻轻拍了拍南宫大方的后背,目光恳切:“留下来吧,这里有星儿需要你,我们也需要你。与其独自在外颠沛,不如与我们一同并肩,或许还能为这乱世寻一条出路,也为你南宫世家,讨一个公道。”
南宫大方埋在星儿肩头,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只有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窗外的蝉鸣依旧聒噪,屋内的气氛却带着一丝暖意与沉重。
南宫大方这几天时间对凤栖山可以说是了解很深。
看到的越多,就越觉得古家的恐怖。
真没想到这古家几年时间竟然暗中发现到如此地步。
直到了解到这一切竟然都是那个叫左枫的人带来的,她又觉得这个左枫才是恐怖的。
在进入蓝枫小筑前,她就已经传信给三友会的旧部,让他们乔装分散前往巴蜀。
刚才付笙已经说得很明白,那个叫左枫的,还会从他的家乡陆续带来更多高科技武器。
那些武器南宫大方是见过的。
假如一支精锐再配上那种武器装备,在这个世界还有敌手吗?
自己和三友会目的只不过是报仇,经历了这好几年,不光旧仇没有报,又添了许多新仇。
虽然现在大辰王朝内忧外患,可自己的力量真的太弱了。
这样发展下去,三友会残部的下场不是被消灭干净就是被别的势力吞没整合。
与其最后被别人吞并,还真的不如就加入古家的势力。
虽然现在的古家对外还不见经传,可就自己了解到情况,古家已经有了相当完善的体系。
再加上那些武器装备,很有可能这最后的赢家就是古家。
古家古九霄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又是左枫的女人。
左枫又是星儿的爹爹。
自己是星儿的姨妈。
所有的情况都表明,三友会加入古家的势力是最终最好的归宿。
不得不说,这钱同还真的算个人物。
一个人,带着一个随从。
随从提着一个盒子,钱同攥着一把扇子。
就这样进入了蓝枫小筑。
到达凤栖山坡顶,这位益州府守公子明显的顿了一下。
表面上是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
实际上是被蓝枫小筑内的给震惊了。
这个小小凤栖山山坳里,简直就是一个大型基地。
当然是在建设中。
要是建好了或许他都不会震惊。
这小小凤栖山山坳对于他们在眉山的军事基地那就是个毛毛。
让他震惊的是山坳里的那几个大家伙。
任他钱同见多识广,他也要承认,这些东西他没见过。
那些东西停着没有在使用,但作用钱同却是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
不愧是府守公子,稍微一停顿,便把整个山坳尽扫眼底。
随即镇定下来。
带着随从慢慢下山。
不过,这镇定的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