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一看到秦京茹的眼神,这才后知后觉的一拍脑门,
“嗐,瞧我给忘的,你姐在屋里呢。”
秦淮茹也在里面适时地喊道:“是京茹来了吗?快进来吧!姐都好些年没见过你了。”
秦京茹听到姐姐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忙应了一声,又忍不住飞快地瞥了李源一眼,这才低着头,掀开了门帘进了里屋。
傻柱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进去,嘴里还嚷嚷着:“秦姐,人我可给您安全送到了!这一路上晚饭都没得及吃,那什么,我回去赶紧做饭,等会来叫京茹妹子去我那里吃啊。”
“哎哟,哪能让你忙活…”
秦淮茹还想再推脱两句,但傻柱却已经打定了主意。
这可是在秦京茹面前表现的好机会,他撂下一句“等着啊,很快!”,就风风火火地又冲了出去,差点跟堂屋里的李源撞个满怀。
李源侧身让过,看了眼傻柱急匆匆的背影,没说什么,现在秦京茹才十六岁,傻柱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谅他也搞不出什么事情。
“姐,这是你家啊?外面的是小当吗?怎么没见你婆婆和棒梗啊?”
秦京茹没好意思直接问外面那个男的是谁,只是问秦淮茹这是不是她家。
秦淮茹神情自若的解释道:“这是李源的家,就是外面那个跟小当一起玩的年轻小伙。我家在中院的左厢房,当时因为生槐花的时候来不及,就先借用了他家,明儿我就回去了。”
秦京茹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借住在邻居家生孩子啊。
她心里那点刚冒头的疑惑和紧张顿时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堂姐处境的理解和一丝同情。
还有对李源的一丝好感,这好感无关情爱,就像是傻柱带她来城里的好感一样。
在她单纯的思想里,大家都是互帮互助的好人,李源肯把房子借给姐姐生孩子,没有嫌弃和忌讳,可不就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嘛。
秦淮茹看着妹妹单纯的表情,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京茹没往别处想。
她顺着话头道:“是啊,源子人是挺不错的,院里人都夸他。”
秦淮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生怕言多必失,赶紧拉着秦京茹问起老家的情况。
这时,小当端着一盘子的鸡蛋糕进来了。
因为有了外人在,李源便规矩了许多,没有冒然闯进里屋,总得给秦京茹留个好印象不是。
小当迈着小短腿走到火炕边上,把盘子递给了秦淮茹:“妈,李叔给的鸡蛋糕,让我拿进来吃。
香气诱人的鸡蛋糕让秦京茹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她在乡下可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
秦淮茹看着妹妹那直勾勾的眼神,心里又是好笑又有一种优越感。
她接过盘子,先拿了一块递给秦京茹,“尝尝吧,源子手艺是挺好。”
秦京茹有些不好意思,但实在抵不住那香气的诱惑,接过来小小咬了一口。
鸡蛋糕松软香甜的口感瞬间征服了她的味蕾,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含混不清地赞叹:“姐,真好吃!比供销社卖的桃酥还香!”
她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在乡下,能吃到一块硬邦邦的桃酥都是难得的享受,这热乎乎、软绵绵又香喷喷的鸡蛋糕,简直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秦淮茹又给了一直砸吧嘴的小当一块,并作了介绍:“小当,这是你小姨,快叫人。”
“小姨~”
小当听到妈妈的话,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姨姨,跟着叫了一声,然后就低着头专心的吃着手中的食物。
秦京茹吃着香甜的鸡蛋糕,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心里对城里的生活,对姐姐,甚至对那个只见了一面的李源,都充满了美好的想象。
她觉得,城里真好,姐姐这里真好,邻居们也真好。
姐妹俩说着体己话,小当依偎在妈妈身边,屋里一时充满了久别重逢的暖意。
而在傻柱家里,何雨水看着桌子上的炖白菜,还有锅里的土豆丝,再听着哥哥絮絮叨叨的说着有关秦京茹什么“好白好漂亮”、“这下你哥哥要有对象了”的话,不禁摇了摇头,
“哥,你说了这么多,就做这两道没油水的菜啊?连点肉丝都没有,人能看得上吗?”
傻柱正在炒菜的手僵住了,随即脸上有些挂不住,没好气道:
“嘿,你这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这不是秦姐说的突然,我回得来的也晚,来不及到菜市场买吗?”
“等京茹妹子来了,我先跟她解释解释,明儿我铁定准备一桌丰盛的菜,让她好好尝尝你哥我的手艺!保管她吃了这顿想下顿,忘不了你哥我!”
何雨水看着哥哥那眉飞色舞、信心满满的样子,忍不住又泼了盆冷水:
“哥,不是我说你。人家小姑娘才十六,比我还小一岁,等要结婚还要两年呢,你这是不是准备的太早了?”
“早什么早?!”
傻柱被妹妹说得心头一堵,锅铲在锅里搅得哐哐响,“我这叫痴心懂不懂?”
“痴心?”
何雨水差点被哥哥这词儿给逗乐了,她撇撇嘴,毫不留情地戳破:
“可拉倒吧,你那叫一头热,叫剃头挑子!人家姑娘才来第一天,面都没见几回,你这就痴上了?要是被人知道你和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处对象,当心把你抓起来。”
傻柱一听“抓起来”三个字,手里的锅铲彻底停了,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这年头,社会风气比较严格,真要有人拿“跟未成年姑娘不清不楚”说事,扣上个“耍流氓”的帽子,也够他喝一壶的。
他梗着的脖子下意识缩了缩,底气泄了大半,但嘴上还不肯认输,
“你…你少胡说八道吓唬人!谁处对象了?我这就是关心街坊邻居,照顾一下刚来的妹子,怎么了?犯法啊?”
“秦姐已经跟我说好了,等京茹妹子到了十八岁,就替我说媒,我这是提前混个脸熟。”
何雨水看着哥哥那副明明心虚却还要强撑的样子,再听他提起秦淮茹的承诺,心里其实也替他着急。
自己这个哥哥已经二十六岁了,在院里同龄人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就他还是个光棍。
以前还有媒人上门,可自从上次得罪了管着这片儿介绍对象的刘大妈,门槛都快被蜘蛛网糊住了。
现在有个现成的姑娘,虽然是农村户口,也领不了粮食定量,还要等两年,可总归是个希望。
“我只是提醒你,人家现在还没到年龄,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在外人面前嘴巴胡咧咧,能不说还是不说的好。就像许大茂那样,不吭不响的,等都谈妥了,结婚要摆酒席了,才跟院里人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竟教训起来你哥了。”
傻柱就不能听见许大茂的名字,一听这名字就火冒三丈,把何雨水的好心全都当做耳旁风。
得,何雨水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