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离咧嘴一笑:“我说娘提过几次皆被推拒,此事需兄长松口才是,旁人的话不管用~”
她笑得明媚,语气轻松,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意中人品行何等高洁,东方煊心里暗沉沉地,胸口深深起伏了下。
“夫人坐累了吧。”他牵起沈安离道:“不如陪夫君打场马球。”
沈安离拧了拧眉:“我不会打啊。”
东方煊捏了捏她的手心,宽慰道:“有夫君在,不会输。”
“当真?”
如此说来,她岂不是可以在球场上遛遛狗?见她两眼放光,东方煊哂笑一声,小狐狸精又打什么歪主意?
二人携手下了阁楼,长廊下,忽见一人影走来,沈安离静静地站在了原地。
男子一袭繁复华贵的紫金锦袍,白玉雕花革带,还有腰间雕着祥云纹的玉佩,气宇轩昂。
即便她还未看清此人面容,仅是他特有的矜贵温润的气质,全长安仅此一份,静静地望着他,沈安离唇角不自觉扬起。
好帅好帅好帅呜呜呜,帅惨了。
此刻,她不得不再次感慨:祖父,你选的什么孙女婿啊,精神分裂,毒舌,花心!
在古言小说里男二都排不上号的,只能是炮灰反派,男主还得这样的身份气质才是啊!
见沈安离顿住脚步,东方煊转头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是他!
想起那日在沈府,二人对视,他胸口发闷,紧紧攥了攥沈安离的手心。
沈安离回神连忙敛衽行礼:“见过六王爷。”
祁瑾目光轻扫沈安离,与第一次相见截然不同,那日的她苍白如纸,今日却明媚如霞,不变的是那双琉璃瞳仁,一如既往的灿若星辰。
他清冷的眸子逐渐温和,淡笑颔首:“煊表兄,表嫂。”
东方煊:“王爷怎么来了?”
仗着皇爷爷对他宠爱有加,他自小便桀骜不驯,且父皇也待他极好,如今皇兄也不与他一般见识,祁瑾自然早已习惯。
他就是个纨绔,不喜欢守规矩,若是圣上逼急了,一怒之下离家出走,皇长姑又要着急上火忧心忡忡。
索性便不管他,好在他也只是没规矩,不做什么过分之事。
祁瑾笑笑:“前两日收到白家郎君的帖子,今日恰好无事,便来看看。”
哇!帅哥笑起来更好看嘞,赏心悦目,沈安离眸子一弯,闲聊嘛,我最擅长啦,就是聊天气,季节,风景嘛。
“如今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正是出门的好时节,长安风景极佳,王爷也该多出门走走。”
祁瑾唇角勾了勾:“表嫂说的是。”
沈安离又道:“不过长安城内百姓众多,若说赏春,还是终南山景致更盛。”
“......”
若不是原主没出过长安,沈安离定能滔滔不绝地讲三天三夜,将她在短视频上游览的祖国大好河山讲个遍!
祁瑾愣了一下,随后淡笑道:“表嫂如此推崇,可见风景极好,长安内外无可比拟,本王改日定去观赏一番。”
东方煊心头气血翻涌,有些呼吸不畅,他紧紧攥了攥沈安离的手指:“王爷,我与夫人还有事,告辞。”
被巨大的力量猛地扯走,沈安离趔趄了下,慌乱中连忙抱着东方煊站稳,来不及责怪他莽撞,唇角再次荡漾起笑意。
啧啧啧,上天待我不薄,离开长安前还让我看了眼榜一。
‘嘶——’
一阵剧痛自手腕传来,沈安离低头看去,见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已泛白。
她另一只手拍打着他龇牙咧嘴道:“疼疼疼啊!”
东方煊轻哼一声,冷冷开口:“夫人这是当着夫君的面与别的男子幽会?”
沈安离蓦然转头,拧了拧眉心:“什么幽会?”
东方煊轻笑道:“终南山都定好了,还不算幽会?”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哂——’
东方煊这么想,王爷会不会也这么想?毕竟是宫里长大的人,心眼子多,不好说。
要不在终南山等等他,若能拐个王爷去流浪也不错啊!hiahiahia!
不守妇道!不知廉耻!东方煊又狠狠掐了掐她的手腕,克制着怒意道:“夫人,请自重。”
沈安离扫了眼四周,敛了敛笑意,微蹲行礼:“妾身知错了。”
“妾身只是想与王爷闲聊两句,不曾想竟会有如此误会,不如妾身再去解释一番?”
见她歪头笑着,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东方煊揉了揉眉心,气笑了:“不必了。”
沈安离嘴角咧了咧,正欲夸他大度,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甜甜的嗓音。
“煊哥哥!”
一女子身着淡紫色衣裙走来,身姿窈窕,花容月貌,如她的声音一般,笑得十分甜美。
女子行至东方煊面前,微蹲行礼道:“紫嫣见过煊哥哥。”
陈紫嫣?也就是原着中的得宠妾室?!
沈安离内心轻嗤:煊哥哥?难怪那天要她叫煊哥哥,才答应帮她演戏,原来是看在心上人的面子上。
扫了眼沈安离不悦的神色,东方煊勾唇看向陈紫嫣温和道:“紫嫣妹妹,许久不见,这发簪不错,很衬你。”
陈紫嫣愣了愣,抬手轻轻摸了摸那支紫薇花簪,低头笑了起来。
这是她从一堆首饰里选了许久才定下的,煊哥哥果然喜欢。
她抬眸弯了弯眼角:“多谢煊哥哥夸赞。”
不知为何沈安离胸口有些发闷,她转头目光挪向了别处。
东方煊又关怀道:“近日可好?”
陈紫嫣心花怒放,笑意扬至眉梢:“多谢煊哥哥关怀,紫嫣一切安好。”
目光挪向东方煊身旁的女子,她眸中笑意渐散,内心升起一丝妒意,果真如玉柳哥哥所言,有点姿色。
陈紫嫣此前从未听过沈安离的名字,众人提起她只说是沈家遗孤,是个女子,仅此而已。
听说东方煊定下婚约,她去打听,才从陈玉柳口中得知她叫沈安离,容貌不错。
陈紫嫣内心十分轻蔑,东方煊何许人也,长安众多绝色头牌向他示好,也未能得到他另眼相待。
二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从未见他对任何女子上心,堂哥也说他与文交馆的蝶儿姑娘,并不像有情的样子,就凭空有容貌的沈安离,他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成婚五日方归宁,成婚六日便请旨出京。
如此枯燥的女子,定然无趣,待她嫁入侯府,成为东方煊的妾室,沈安离只能独守空闺,陈紫嫣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过。
听说东方煊带少夫人赴宴,她起初并不相信,沈安离不过是老太师死前托孤硬塞入侯府的,东方煊怎么会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