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杉木香袭来,沈安离讪笑两声,解释道:“就是关心你,是不是身子不适?需不需要治病?”
东方煊又贴近了些:“夫君是问上一句。”
二人距离仅一拳之隔,他的手已揽在她腰间,瞧着这架势若是不给个说法,定会被他霸王硬上弓。
今早的疲累还未缓回来,明日还要去趟钱庄,正事要紧。
沈安离噎了噎,伸出一根手指:“就是我炒菜的意思,表达一种小小的愤怒。”
东方煊挑眉:“小小的?”
沈安离撇了撇嘴,承认道:“额......略微有点大的愤怒。”
东方煊勾了勾唇:“这么说你厨艺不错?”
?关注点是不是歪了?
沈安离傲娇道:“那当然。”
拿最简单的来说吧,她会煮各种口味的泡面,复杂一点的,她会加热各种预制菜。
拿最难的来说吧,她会番茄炒鸡蛋、西红柿炒鸡蛋。
东方煊眸光微转,起身落座,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沈安离缓缓吐出一口气,温柔贤惠道:“今日妾身有些累了,夫君去客房歇息吧。”
“若实在寂寞难耐,便去文交馆找你的老相好,妾身毫,不,在,意。”
好一个毫不在意,东方煊心绪起伏片刻,盯着她唇边的笑意,脸色又阴沉起来。
见他气呼呼地离开,沈安离翻了个大白眼,小声道:“拜拜了您嘞大傻逼!老娘不伺候了!”
*
次日,兴庆宫外,一身材颀长的男子,着绯色官袍走来,黑衣小厮连忙从马车上跳下,上前几步迎接:“公子。”
男子沉声问道:“少夫人今日可有动静?”
“......”
公子如今怎么回事?睁眼便是少夫人?
卫宣躬身回禀:“回公子,少夫人出门了,说是买胭脂。”
东方煊鼻腔发出一声轻哼,她还需要什么胭脂?
见公子不语,卫宣从怀中取出一物,躬身双手奉上:“公子,白家送了张请帖,后日邀您去月登阁打马球。”
东方煊轻扫一眼请帖上的花瓣,便知晓帖子是礼部尚书白鸿礼之子,白敬铭所下。
以他的了解,帖子上邀请的定不止他一人,还有侯府少夫人沈安离。
自从他与沈安离定下婚约,白敬铭没少感慨,他万万没想到东方煊会娶了他表妹。
他甚至想象不到二人站在一起是何模样,太抽象了。
成亲那日沈安离盖着红盖头,不能算。
文交馆,佳人在怀,逍遥快活。
雅间内,几位纨绔正吃酒闲谈。
白敬铭一身蓝衣锦袍,手中折扇一合:“冷面阎王,端庄闺秀,一个在山海经里,一个在仕女图里,简直不是一个画风好吧!”
“你们能想象吗?”说着他折扇一摊,指向座上另外两位男子。
一红衣男子斜倚榻上,随意摆弄着手中扇坠,朱红色锦袍垂落,眉眼微抬,道不尽的风流跌宕。
“我记得你曾说过你那位表妹,如你姑姑般出水芙蓉,花容月貌,后日,定要见识一番,是何等绝色。”
此人是英武侯张柏封独子,张启行,年二十一,男生女相,俊美如斯,出身侯府却独爱红衣,英武侯整日被他气得心梗。
沈安离的娘亲白晚照,是如今的礼部尚书之妹,年轻时便是长安出了名的绝色佳人,求亲之人踏破门槛。
白敬铭轻拨折扇:“启行兄,你想想,煊兄近日是不是不怎么来文交馆了?”
另一位公子陈玉柳,身着青色锦袍,不以为然道:“那也未必是迷上了嫂夫人。”
“我可听说了,”他左右扫了一眼,低声道:“前段时间去洛城,是他自己请的旨意。”
此人是吏部侍郎陈清山之子,年二十一,与东方煊自小一起长大,最是清楚东方煊的性子。
他从未见他对哪位女子上心,甚至怀疑东方煊并未碰过蝶儿姑娘。
张启行放下酒杯道:“许是因嫂夫人正在守孝,他怕情不自禁破了戒,也未可知啊。”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佳人纷纷捂嘴娇笑。
张启行身旁女子拿起帕子掷过去,嗔怪道:“小侯爷又在说荤话了!”
哄笑间,一阵轻咳传来,男子一身绯色锦袍立在门外,张启行眼角微微一挑,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
白敬铭连忙起身招呼道:“哟!表妹夫来了。”
东方煊冷冷扫了他一眼,他立刻讪笑两声:“嘿嘿,开个玩笑。”
“许久未见煊兄,小弟敬你一杯。”
东方煊落座,神色淡淡地喝下他敬的酒,放下酒杯道:“后日马球会,没空。”
“啊?”张启行猛地坐起身:“只因不愿我们见嫂子?煊兄着实小气。”
他柳眉微蹙,轻哼一声,厢房内佳人皆黯然失色。
白敬铭追问:“煊兄哪日有空?马球会可按照煊兄时间来,如何?”
陈玉柳静静打量着东方煊神色,目光扫过他的侧脸,他眸子一惊,不可思议:“煊兄,你耳朵怎么了?”
昨日清晨,东方煊未曾收敛,沈安离恨恨地咬了他,左耳耳垂有一排整齐排列的牙印。
久经风月之人,自然清楚这是何意,厢房内立刻传来阵阵哄笑。
“看来煊兄与嫂夫人恩爱得紧呐,哈哈哈......”
“如此我倒更想见见嫂夫人。”张启行眉尾一挑,面露兴味:“到底有何能耐,能让暄兄浪子回头。”
陈玉柳捏着酒杯蹙了蹙眉心,若堂妹紫嫣知晓此事,怕是又要闹得死去活来。
白敬铭下巴一扬:“看吧,我就说我表妹长得极好,堪比蝶儿姑娘。”
他身旁女子觉察到不妥,连忙伸手捂了捂他的嘴,笑着解围:“少夫人是太师嫡女,我等青楼女子怎能相提并论?”
“你这个表哥啊,也忒坏了!”
蝶儿貌美如花,风姿绰约,是文交馆数一数二的女子,几人皆知东方煊只留宿她那里。
白敬铭本以为东方煊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