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的彩带还没从演播厅的地毯上扫净,秦寿就带着四个姑娘匆匆赶回酒店——离午夜敲钟还有一个多小时,可每个人的行李箱早就收拾妥当,都盼着赶在年三十的尾巴上,回到家人身边。
酒店房间里,林雨菲抱着秦寿的胳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嘟着嘴晃了晃:“一分开就是七天,我肯定会想你的。”
秦寿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安抚:“也就一个星期,初八咱们魔都就集合了,到时候天天见。”
“那也不行。”
梁蜜凑过来,手指点了点秦寿的胸口,眼睛亮闪闪的,“要不这样,我们初三去徽城给叔叔阿姨拜年吧?顺便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这话刚出口,柳如画就轻轻拉了拉梁蜜的袖子,语气带着点顾虑:“不合适吧?按老规矩,都是男方先去女方家拜年,哪有女孩子主动跑到男方家里的?再说,叔叔阿姨还不知道咱们的情况,突然去这么多人,怕是会吓着他们。”
秦寿赶紧点头附和:“就是,我爸妈观念还挺古板的,尤其是我爸,要是你们真去了,他保准得跟我急,搞不好真要‘打断我腿’。”
“那行,不去你家也行。”
梁蜜立马转了主意,手指在秦寿胳膊上戳了戳,“那你初三飞回帝都,先去我家给我爸妈拜年,初四去如画家,初五去雨菲家——正好三天,一天一家,不耽误。”
“这个可以有!”柳如画眼睛一亮,赶紧点头。
林雨菲也跟着点头,抱着秦寿的胳膊更紧了:“对呀对呀!”
三个姑娘正说得热闹,一旁的赵小骨突然插了话,她掰着手指算着日子,语气带着点“不甘落后”的认真:“要是初三到初五归你们,那我家也得去啊!我老家在豫州,得坐飞机,来回得两天——初六初七归我,你跟我回趟老家,给我爷爷奶奶拜个年,他们早就问我‘对象什么时候带来看看’了。”
话音刚落,梁蜜就拍了下手:“行!就这么定了!初三梁蜜家,初四柳如画家,初五林雨菲家,初六初七赵小骨家!”
柳如画、林雨菲、赵小骨异口同声地应道:“好!”
四个女人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什么重大协议,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秦寿的表情已经从“安抚”变成了“震惊”。
秦寿张了张嘴,指着自己,语气满是不可置信:“等会儿……你们刚才说什么?我过年七天假,你们直接给我分完了?初三到初七,天天去见岳父岳母?这比上春晚还累吧!”
林雨菲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着哄道:“这不是想让爸妈们都高兴嘛!你想想,我们爸妈要是喜欢你,以后咱们的日子不就更顺了?”
梁蜜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别废话了,赶紧订初三回帝都的机票,要是晚了没票,你这个年就别想安生过了!”
秦寿看着四个姑娘眼里的期待,又看了看手机上还没订的机票,无奈地叹了口气——合着他这年三十刚结束,就得开始准备“全国巡演式拜年”,这哪是过年啊,分明是“过关斩将”!
保姆车平稳地驶在去帝都机场的高速上,窗外的夜色往后掠,车厢里只剩空调的轻响。
赵小骨窝在秦寿怀里,指尖轻轻勾着他的衣领,仰头望他时,眼底还带着春晚后台未褪的亮。没等秦寿开口,她便凑上前,吻住了他的唇——起初是轻软的触碰,渐渐染了动情的急切,手臂也缠上他的脖颈,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秦寿的手扣在她腰后,指尖能触到衣料下的软,心头的火刚要烧起来,窗外突然灌进一阵急风,“呼呼”地撞在车窗上。
两人动作同时一顿,对视一眼都笑了——这高速上的风声,倒成了最及时的“清醒剂”,总算没让气氛彻底失控。
到了机场安检口,秦寿帮赵小骨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围巾,把她的行李箱推到跟前:“登机牌放好,到家记得给我报平安。”
赵小骨点点头,又踮起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声音软乎乎的:“你也早点到家,别让叔叔等急了。”说完,才拉着箱子转身,过安检时还回头冲他挥了挥手。
秦寿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才转身走向自己回徽城的登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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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徽城小县城,路灯把街道照得昏黄,连风都带着点熟悉的烟火气。
出租车停在居民楼下时,秦寿一眼就看见站在单元门口的身影——是老爸秦明,穿着件新羽绒服,双手插在口袋里,显然等了很久。
秦寿刚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拎出来,秦明就快步走过来,抬手给了他胸口一拳——力道不轻不重,是父子间最亲昵的招呼:“臭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这都七年了,还以为你要在外面飘到天荒地老。”
“爸,我回来了。”
秦寿把行李箱放在地上,声音比平时软了些——这是他阔别七年的家,也是他最踏实的归宿。
秦明没再说话,只是上前一步,张开胳膊把他紧紧抱住。
秦寿能闻到老爸身上熟悉的烟草味,能感觉到他拍在自己后背的手有点抖,还能听见他压得有点哑的声音,一字一句落在耳边:“儿子,好样的。爸爸以你为荣。”
秦寿的鼻子突然有点酸,抬手回抱住老爸,以前总觉得老爸严厉,可此刻才明白,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都藏在这一个拥抱里,藏在“以你为荣”这四个字里。
“走,回家。”
秦明松开他,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脚步轻快了不少,“你妈在家炖了老母鸡汤,说等你回来热了就能喝,还煮了你小时候爱吃的茶叶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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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漫过徽城小县城的屋顶,秦寿家的防盗门就没停过响动——厨房里飘着鸡汤的鲜香味,混杂着亲戚们的笑语声,从门缝里钻进来,把秦寿从浅眠中吵醒。
他揉着眼睛摸过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和拜年信息跳出来:梁蜜的“新年快乐,初三等你”,柳如画的“我妈准备了糖醋排骨”,赵小骨的“老家下雪了,你多穿点”,还有剧组同事、圈里朋友的祝福,翻都翻不完。
秦寿无奈地笑了笑,把手机塞回枕头边——这会儿哪有时间回复,客厅里的动静都快掀翻屋顶了。
刚坐起身,就听见老妈罗美芳在客厅里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抱怨”,实则满是得意:“你们小声点嘛,寿娃子昨晚三点才到家,就睡了四五个小时,哪经得住这么吵?”
“哎呀,这不是想看看上春晚的大明星嘛!”二姑的声音接过来,透着股雀跃,“咱老秦家可是头回出这么大出息的孩子,不看看心里不踏实!”
秦寿叹了口气,麻利地穿上衣服——再躺下去也睡不着了,索性出去见见人。
刚拉开卧室门,喧闹声瞬间涌过来:客厅里挤得满满当当,沙发上坐着七大姑八大姨,茶几旁围着几个半大的表弟表妹,还有舅妈抱着奶娃娃,正指着他喊“看,是电视里的叔叔”。
“哟!寿娃子起来啦!”
二姑第一个站起来,伸手就拉住秦寿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啧啧,比电视里还精神!上春晚可真威风,我家小子昨晚盯着屏幕,喊了好几声‘秦寿哥哥好厉害’!”
“是啊是啊!”
舅舅凑过来,递上一根烟,“听说你跟好多大明星一起拍戏?跟华仔、发哥都合作过?”
“寿娃子,现在赚得多不多啊?啥时候给你爸妈换个大点的房子?”
“我家闺女也想当演员,你能不能给指条路啊?”
问题像连珠炮似的砸过来,秦寿被围在中间,头都快大了——好些亲戚他只觉得面熟,名字都叫不上来,还是老妈在旁边帮腔:“这是你三姨家的小伟,现在上高中了;那是你舅妈家的妞妞,去年刚结婚……”
秦寿顺着老妈的话,一一笑着点头,等亲戚们稍停片刻,才清了清嗓子,语气诚恳:“谢谢各位叔伯婶子、哥哥姐姐惦记,我这七年没回家,全靠大家帮衬我爸妈,这份情我记在心里。”
他顿了顿,扫过满屋子的人,接着说:“今天中午我做东,请大家吃饭,地方你们定,想吃啥喝啥尽管点,千万别客气!”
这话一出,客厅瞬间安静了两秒,接着爆发出更热闹的声响: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
“寿娃子太客气了!”
“要不就去街口那家‘徽味馆’吧,菜地道!”
“我看行!那家的臭鳜鱼做得绝了!”
罗美芳在旁边笑得眼睛都眯了,悄悄拉了拉秦寿的衣角:“你这孩子,倒是大方。”
秦寿冲老妈挤了挤眼——他常年在外,爸妈全靠这些亲戚照拂,一顿饭算什么?看着亲戚们围着讨论去哪儿吃、点什么菜,连抱着奶娃娃的舅妈都凑过去搭话,秦寿忽然觉得,这种热热闹闹的烟火气,比春晚的聚光灯更让人踏实。
正说着,最小的表弟突然凑过来,仰着小脸拽秦寿的袖子:“寿哥,你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同学都不信我有个上春晚的表哥!”
秦寿笑着蹲下来,摸出笔:“没问题,签哪儿?课本还是作业本?”
“签我衣服上!”表弟立马把外套脱下来递过去,惹得一屋子人都笑了——这大年初一的早晨,满屋子的笑声,比窗外的阳光还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