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你可就不是什么尊贵公主了,怕是连最末等的侍妾都不如。”
玉伽脸色铁青,咬牙冷哼:“好,我不说你的事。
但你也别想暴露我的身份。”
“成交。”
苏子安爽快应下。
其实他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身处大唐洛阳,身份必须隐秘;而玉伽同样不能暴露行踪。
毕竟突厥不久前才与大唐兵戎相见,还强行索要大量财物粮草,
此时若被人认出她是突厥公主,恐怕立刻引来杀身之祸。
得到承诺后,玉伽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她虽不解苏子安来此所图为何,但直觉告诉他,此事绝不简单。
还有那茶楼中的宋缺,以及周围那些实力惊人的女子……她们齐聚洛阳,背后究竟有何目的?
玉伽一时难解,却隐隐觉得,这一切或许都与战神殿有关。
“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花白凤望着玉伽远去的背影,眉头微蹙,转向苏子安,满是不解。
一个突厥公主,何等珍贵的人质!
无论是用来换取战马,还是作为筹码牵制突厥,
对苏子安而言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怎会轻易放手?
苏子安淡然一笑:“放心,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花白凤摇了摇头,懒得再多问:“罢了,你的事我不管了。”
说罢,她拉着仍有些愣神的白静,步入房间。
苏子安随即对独孤凤下令:“这几日,密切留意进入洛阳的江湖人物。”
“明白!”
月神也悄然退入内室,准备传讯给焱妃。
这一次,她决定低头一次。
为了小灵丹,她愿意放下骄傲。
那药对她而言,太过重要。
月神若单凭自身苦修,踏入半步天人之境大约还需两年光景,可她耗不起这时间。
“焱妃,这一局,我先让你赢。”
接下来数日,
苏子安始终未曾踏出独孤府一步,
洛阳城中也再未出现江湖顶尖高手的踪影——是独孤凤手下无能未探得消息,还是战神殿重现尘世的消息根本未传入那些强者的耳中,尚不可知。
这几日里,
他也将自己心中所想如实告知了傅君蔷与傅君瑜。
二人起初并不信他所言,但转念想到傅采林曾令她们三姐妹执行过的种种隐秘任务,心底也不由生出几分疑虑:或许苏子安说的,并非空穴来风。
独孤府后园之中,苏子安一边与少司命交手,演练万叶飞花流的精妙变化,一边指点独孤凤与柳生姐妹修习独孤九剑。
这几位女子原本所学驳杂不纯,根基浅薄,苏子安便索性将当年独孤不败亲授的完整《独孤九剑》尽数传下。
“星君,这是焱妃托我带来的书信。”
正午时分,月神悄然现身于亭畔,手中一枚素笺递向苏子安。
苏子安微怔,“焱妃?她怎会给我写信?莫非出了什么事?”
月神抬眸望他一眼,语气清冷如霜:“是我主动致信焱妃,告诉她你与我同行,连小灵丹之事也一并告知了她。”
“嗯?”苏子安接过信封,眉心微蹙,“你为何要这么做?你与焱妃向来水火不容,今日竟会主动联络她?”
见月神默然转身,不再回应,他只得拆信细读。
这几日,月神始终疏离寡言,几乎不曾与他多说一句,苏子安心知,恐怕正是因焱妃之故。
少司命虽一向沉默寡言,对旁事漠不关心,但自从见识过苏子安施展万叶飞花流后,便日日寻他切磋,实则是想窥其真意,得其心法精髓。
……卧槽!
信中竟说,要他赐予月神一颗小灵丹?
更令人震惊的是——月神竟是焱妃的堂妹?
不是亲妹,是堂妹?
我的天,原来她们俩居然是亲戚?那为何平日针锋相对,形同陌路?
苏子安看完信,一阵头大。
感情上回邀月替怜星讨走一枚灵丹,如今焱妃又为堂妹月神来讨一颗,两对姐妹加起来几乎拿走半数资源。
剩下五枚,实在捉襟见肘。
罢了罢了。
他决定留一枚给惊鲵,其余四枚暂且不作安排,日后谁先遇上便归谁——至于宁雨昔、祝玉妍这些女子谁能撞上好运,那就看天意了。
……我去!
信末还透露,焱妃正在追杀墨家巨子六指黑侠?
苏子安心头一震,瞬间明白过来:当初在遗迹之中,六指黑侠欲取他性命,而今焱妃出手,分明是要替他铲除此患。
难怪她顺走了暗器七星海棠——怕正面搏杀难以得手,便以奇毒为刃,务求一击毙命。
可若六指黑侠当真陨落……岂不是成全了燕丹那个伪君子?
妈的,一旦六指黑侠身亡,最大的受益者并非自己,反而是那个道貌岸然的燕丹。
照原定轨迹,此人极可能顺势接任墨家巨子之位,掌控大局。
“喏,堂妹,接着。”
苏子安收回思绪,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再次递向月神。
既然已知她是焱妃的堂妹,那也算自家姐妹,他也就不再客气。
“哼!”
月神冷冷接过,鼻间轻哼一声。
“堂妹”?
这称呼定是焱妃透露出去的。
她自成年后,连焱妃都未曾称过一声“堂姐”,眼前这登徒子竟敢如此亲昵唤她,若非实力悬殊,早一掌拍过去了。
望着她背影傲然离去,裙裾翻飞,苏子安摇头苦笑。
这些女子,一个个都难缠得很。
偏偏……怎么总是姐妹相争?
邀月与怜星势同水火,焱妃与月神彼此忌惮,难道血缘至亲,反倒最难和睦?
宁雨昔与安碧如这对师姐妹,李秋水与巫行云这一对同门,平日里针锋相对,动辄生死相搏。
为何越是亲近的女子,反倒越容易反目成仇?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走来,在柳生雪姬耳边低语几句。
雪姬听罢,便转身走向苏子安,轻声道:“主人,玉伽公主又来了。”
“嗯?那小丫头怎么又来了?”苏子安微微一怔。
他没想到玉伽竟会再次登门。
这几日,她几乎日日前来独孤府,有时一待就是整整一天。
每次她来,苏子安总免不了打趣几句,可她却依旧照来不误,毫不退缩。
“主人,要请她进来吗?”雪姬低声询问。
“让她进来吧。”
“是,主人。”雪姬应声退下。
苏子安冲独孤凤、少司命等人摆了摆手:“今日修行就到这里,你们先去歇着。”
片刻后,玉伽快步奔入院中,未等站定便急声道:“苏子安,出大事了!”
“哦?莫非突厥亡国了?”他挑眉一笑,望着眼前气喘吁吁的少女,心中满是疑惑。
往日的玉伽向来沉稳自持,即便被他言语撩拨,也不过是怒骂几句便罢。
可今日这般慌张失措的模样,实在少见。
玉伽一听这话顿时恼了,脱口啐道:“呸!该灭的是你大隋才对!”
苏子安轻笑一声,正色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玉伽急忙压低声音:“是邪王石之轩——他本应在七日前现身静念禅院,可之后却凭空消失。
今日有人发现他再度出现,竟是被人拎着穿过洛阳城门,正往静念禅院而去!”
“什么?”苏子安眉头一皱,“被人拎着?还是个女人?”
这简直荒谬!
石之轩虽心性乖戾,但实力已臻半步天人之境,怎会像货物一般被人提在手中招摇过市?除非那女子乃是真正的陆地神仙,否则绝无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沉吟片刻,喃喃道:“一个女人,拎着石之轩,直奔静念禅院?”
玉伽用力点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正是!苏子安,咱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热闹?”
“不去。”他干脆回绝。
“为什么?”玉伽愕然。
苏子安嘴角微扬,懒洋洋道:“你若肯为我跳一支胡旋舞,我便陪你走一趟。”
原来,五日前在花园偶遇的那一幕,早已在他心头烙下印记。
那天玉伽闲来无事,随性起舞,腰肢轻摆,裙裾飞扬,尤其是那一截露出的纤细腰腹,在阳光下晃得人心神荡漾。
比起那些俗艳乐舞,不知动人多少。
玉伽一听此言,顿时满脸通红,羞愤交加。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的舞姿竟被这家伙看了去,更没想到他还一直惦记着!
那支舞……原是留给她未来夫君的私藏,岂容外人窥见?当日她知晓被苏子安撞见,恨不能抽出弯刀将这个混账劈成两半!
此刻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不去便罢了,我自己去!”
“慢走,不送。”苏子安背着手,神色悠然,半点不留恋。
他知道她不会真走。
这些天他对玉伽百般调侃,每次她都咬牙切齿地说“再不来”,可第二日却又准时出现在门口。
这倔强又别扭的突厥公主,嘴上说着不要,行动却很诚实。
这一次特意赶来报信,恐怕也是想拉他同行。
毕竟,一个是大隋未来的帝王,一个是突厥将来的女可汗,两人皆站在大唐的对立面。
有些事,自然需并肩而观。
“你……”玉伽脚步一顿,回头瞪着他,脸颊涨得通红。
她本打算随师父毕玄一同前往,可临行前忽然改变主意,急匆匆跑来独孤府,就想叫上苏子安一起。
谁知这混蛋听了消息竟无动于衷,只想着看她跳舞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