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翻回刚才系统自动生成的“关联影响评估”页面。一条条看着,内心的激动如潮水般翻涌。当看到“结识赵宇”后面跟着的“间接促成三家供应商更换合作方,带动区域建材议价权微调”时,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的一个举动,竟能产生如此深远的影响,仿佛自己在商海的浪潮中,悄然推动了一块巨石,引发了连锁的反应。
他回想起与赵宇结识的场景,那是在一个建筑行业的交流会上,赵宇作为一家小型建材厂的代表,在角落里显得有些局促。陈砚舟主动上前与他交谈,发现他们对建材质量和成本控制有着相似的看法。当时只是觉得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结识,会在后来的项目中发挥出如此重要的作用。
再看到“参与篮球战术分析”后面写着“周强向体校推广兼职调度表,提升学生月均收入23%”,他的嘴角高高扬起,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那次参与篮球战术分析,纯粹是出于兴趣。他在大学时就是篮球队的成员,对战术有着浓厚的兴趣。在与周强的交流中,他发现学校在兼职学生的调度上存在一些问题,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制作了一份兼职调度表。没想到这份表格会被周强推广到体校,帮助学生们更好地安排兼职时间,提高了收入。原来自己每一次看似微小的选择,都在悄然改变着周围的世界,就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还有更早的,“旁听影视剪辑课”——林悦后来拍的那个保洁阿姨视频,居然被某地产协会当教学案例用了,连带着他们小区的入住推荐率涨了七个百分点。林悦是他在一个社区活动中认识的,当时她拿着相机在拍摄活动的照片。陈砚舟与她聊天后,得知她对影视剪辑有兴趣,便鼓励她去旁听相关的课程。后来林悦拍摄的保洁阿姨视频,以一种温暖而真实的方式展现了社区的生活,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他闭上眼睛,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中,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看到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而他正是这张网的编织者,每一次的行动都让这张网更加紧密、强大。
陈砚舟盯着手机屏幕,那行新提示像块小石子,在心里漾开一圈圈波纹。
【当前环境最优路径:接触江川市旧城更新办公室实习生】
他没急着关系统界面,反而把这句话反着读了一遍。不是为了耍帅,是习惯——每次系统给出特别“冷门”的建议,他都会下意识多看两眼,生怕漏了潜台词。这不像以前那种“参加创业沙龙”“旁听金融讲座”之类泛泛的指引,这次直接锁定了一个岗位、一个入口,甚至能嗅到点体制内信息流转的味道。
他把手机扣在桌上,蓝笔尖轻轻点了点笔记本上刚写下的三行字:
“短期消耗型决策:赢一时。”
“长期杠杆型决策:赢一段。”
“隐性价值型决策:赢未来。”
前两条,他在过去半年里用得熟了。比如拿地时放弃低价围标,选了合规流程,虽然慢了十天,但拿到了绿色审批通道;再比如运营阶段坚持每月发布物业账单,居民开始骂“啰嗦”,三个月后却成了住建局推广模板。这些都是看得见回报的“杠杆”。
可第三条,才是今晚真正让他坐直了身子的原因。
他翻回刚才系统自动生成的“关联影响评估”页面。一条条看着,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这些事,他压根没往一块想过。但现在串起来一看,就像拼图突然对上了缝。
原来他早就不是在单打独斗地完成任务,而是在不动声色地织一张网。每认识一个人、每做一个选择,都在悄悄改变某个局部的规则流向。吴振海还在砸钱抢地块的时候,他已经让几个小厂换了供货对象;别人忙着请媒体洗白形象时,他的项目却被当成案例放进培训教材。
这才是系统的玩法。
它不教你怎么赢,但它会记住你每一次“看起来费劲但长远划算”的选择,然后在某个深夜,突然给你亮一盏灯:你看,这条路,其实通得更远。
他伸手摸了摸枕头底下压着的几份资料,全是最近收集的旧改地块信息。之前看这些,还只是想着怎么撬动下一个项目。现在再看,视角变了。
不再是“我能拿下哪块地”,而是“我能让哪块地变得不一样”。
系统推这个“实习生”的线索,八成是因为他最近的动作已经触到了政策边缘。那些数据备案、满意度通报、绿色补贴申请……全在官方系统里留了痕。有人开始注意他了,不是作为开发商,而是作为“那个搞社区运营的年轻人”。
而实习生,往往是信息流动的第一道闸口。文件还没正式下发,他们已经在帮忙整理;会议纪要还没归档,他们已经抄好了初稿。这种角色不起眼,可要是搭上线,等于在政策出台前就听见了风声。
他忽然笑了。
上个月他还得蹭讲座混人脉,现在系统给的建议,已经是“去碰体制内的毛细血管”了。
这哪是升级?这是换战场。
他重新打开系统,在搜索框里敲:“旧城更新办公室,近期动态。”
系统没直接回复,但任务列表底部多了条灰色提示:
【建议优先完成:“与政府事务相关人士进行一次有效交流”】
他挑眉。
看来系统也讲究循序渐进,不能一步跨太大。先练外功,再探内脉。
他合上手机,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节奏很稳,像是在脑子里排兵布阵。
以前他做事,讲究“三步预判”——父母从小教的。现在呢?他发现自己已经在想第五步、第六步之后的事。
比如,如果真能搭上旧改这条线,能不能把共享菜园模式复制到老城区?那些住几十年筒子楼的大爷大妈,缺的不是钱,是点“被尊重”的感觉。再比如,社区信任度这种东西,能不能变成一种可量化的指标,甚至影响土地出让评分?
他越想越远。
窗外的城市依旧喧嚣,车流声一阵阵涌进来。可他耳朵里听着的,却是另一种声音——规则松动的声音。
就像一扇本来锁死的门,他之前只能在外面喊话,现在终于摸到了钥匙孔的形状。
他低头翻开笔记本,在三行准则下面,又补了一行:
“系统的‘最优’,从来不是最快的路,而是最能改变游戏规则的那条。”
写完,他停了几秒,然后拿起红笔,在整页纸的最上方画了个圈。
不是勾,也不是叉,就是一个完整的圆。
象征闭环,也象征起点。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赵宇发来的消息:“恒安资本那边又问了一次,说下周有个闭门饭局,能不能安排?”
他看了一眼,没回,直接划掉。
这种时候,绕圈子的人越热情,越说明他们还没看懂局势。
真正的机会,不会从饭桌上递名片来,而是藏在某个实习生手里那份还没归档的调研报告里。
他重新打开系统界面,点进“人脉资源”栏。目前可用的几个联系人,大多是企业端或媒体端的。政府相关的,一片空白。
但他不急。
以前他缺的是资源,现在缺的是切入点。只要找到第一个节点,剩下的,系统自然会引导他一步步连上去。
他记得大一时第一次进图书馆,站在经济学书架前,连曼昆的名字都念不准。可三年后,他能把《博弈论》倒背如流。
规则这东西,不怕不懂,就怕不敢碰。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把外套从枕头底下抽出来抖了抖。袖口有点磨白了,但他没打算换。这件牛仔外套陪他跑过医院、蹲过工地、穿过论坛后台,算是老战友。他顺手拉开床头柜,取出一个旧U盘。里面存着他所有项目的原始数据,从第一份居民听证会录音,到最新的满意度调查表。每一份数据都承载着他的努力和思考,记录着他在项目中的点点滴滴。
明天,他要去市档案馆查点东西。名义上是写课程论文,实际上,是想找找有没有公开的旧改规划草案。他早就听说市档案馆里藏着许多珍贵的资料,也许在那里能找到关于旧城更新的最新动态和政策导向。那种地方,往往会有实习生值班。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年轻的实习生,坐在档案馆的角落里,认真地整理着文件,眼神中透露出对工作的专注和对未来的期待。
他把U盘塞进内袋,回头看了眼书桌。笔记本摊开着,四行字清晰可见。他没再坐回去,而是拎起背包,检查了一下充电宝和笔。背包里装着他的笔记本、笔和一些常用的工具,这些都是他探索新领域的武器。
出门前,他顺手带上了门,咔哒一声轻响。
楼道里的感应灯还是坏的,他靠着记忆摸到楼梯口,脚步没停。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出租楼时的情景,那时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期待。如今,他已经在这个城市里站稳了脚跟,有了自己的目标和追求。
走到楼下时,抬头看了眼四楼那扇黑着的窗。
风吹过来,带着点夜市烧烤的油烟味。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座城市的气息。这座城市就像一个巨大的舞台,每一个人都在上面演绎着自己的故事,而他,正用自己的方式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
他拉了拉外套领子,拐出巷子,朝着公交站走去。
凌晨一点十七分,末班车还没来。
他站在站台边,掏出手机,打开系统界面。
那条提示还在:
【当前环境最优路径:接触江川市旧城更新办公室实习生】
他盯着看了两秒,点了确认。
任务状态更新为“进行中”。
远处,一辆公交车的灯光缓缓驶近,照亮了他脚前的一小片地面,也仿佛照亮了他未来的道路。他知道,自己的新征程即将开始,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