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走出办公楼，阳光刺得他眯了眯眼。他伸手挡了下，坐进车里后往公司开。到达公司，他把背包挂在椅背时，金属搭扣撞上木头，发出“咔”一声轻响。
他刚在工位坐下，手指还没离开拉链头，手机就震了。
不是法务部那封邮件——是林悦发来的消息：“数据出问题了，我马上到。”
他没回，只是把刚才咖啡厅签完的合同放进抽屉，顺手将红笔和蓝笔从包里拿出来，插进桌角的笔筒。两支笔并排立着，像一对值班哨兵。
三分钟后，门被敲了两下。
林悦推门进来，手里抱着平板，眉头皱得能夹住一张纸条。她走路带风，直奔办公桌，把平板往桌面一放，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语气急促地说：‘网红餐饮店首周日均客流是预估的180%，排队最长等过四十五分钟，热力图红得发烫。但“竹编坊”和“陶艺居”，七天总销售额加起来不到五千，复购率挂零，角落两个点几乎黑了。’
陈砚舟盯着图看了两秒，起身走到白板前，抽出蓝笔，在上面画了个简易平面图。他把中庭圈出来，又在东南角点了两个小点。
“人往热闹走，很正常。”他说，“可问题是，热闹不该只有一处。”
林悦点头：“导视系统做了，但没人看。游客进了门，眼睛直接锁死奶茶和打卡墙，连拐弯都懒得拐。”
陈砚舟转身拨通运营主管电话：“调过去72小时全场监控，重点看顾客动线、停留时长，还有交叉路径。”挂了电话，他又说：“再把这两家店的数据单独拉一遍，看看有没有短时高峰。”
十分钟后，助理送来一份简报。
果然有线索：每逢周末下午三点，儿童体验区门口家长扎堆，顺带有人停下看竹编师傅编小蚂蚱，当场买了几个。虽然没成大单，但说明不是产品没人要，是位置太偏，曝光不够。
“这就像好菜上了冷盘。”林悦翻着数据，“端上来没人看见，最后只能打包扔了。”
陈砚舟嘴角微动，没笑，但眼神松了一瞬：“那咱们就把冷盘换热灶。”
他回到座位，打开笔记本，红笔写下：“品牌布局V2.1”。
他一边写一边思考，‘把“竹编坊”和“陶艺居”搬到二楼，租金减半，那文创集合区的整体风格要怎么协调呢？’林悦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说：‘我们可以让设计师重新规划一下文创集合区的装饰，突出非遗文化的氛围，同时也不会让这两家店显得突兀。’陈砚舟点点头，‘这是个办法，那快闪展区的网红品牌选择也要慎重，不能只追求热度，还要和我们的整体定位相符。’
方案很快成型：
第一，把“竹编坊”和“陶艺居”暂时搬到二楼文创集合区，租金减半，保留文化标签，同时降低经营压力；
第二，原址改造成“快闪展区”，每周轮换一家网红品牌做限时活动，制造新鲜感，还能逼他们自己拉流量；
第三，在主通道增设导览屏，扫码就能弹出AR导航，带游客“寻宝式”逛非遗街区，顺便集章换优惠券。
“我们不是慈善机构。”他在本子上划掉“平均分配”四个字，换成“动态调整”，“资源得跟着人流走，但也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林悦看着新方案，忽然说：“下周我要是做第二轮评估，可以提前建模，预测调整后的转化率。”
“你要是算准了，我请你吃食堂最贵的盖饭。”陈砚舟合上本子，瞥了眼手机——法务部那封《风险评估补充材料》还躺在收件箱里，标题安静得像个定时闹钟。
陈砚舟看完法务部邮件，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当听到周强的语音时，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
但他没点开。
现在更急的是眼前这一摊事。
他打开电脑，把调整方案上传系统，命名：“V2.1_流量再平衡”。
文件刚保存，林悦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他抬头。
“你看这个。”她把平板转过来，屏幕上是昨晚的客流动线模拟视频。画面里，一群虚拟小人涌入中庭，挤成一团，而通往非遗街区的岔道口，只有零星几个点缓慢移动。
但在某个时间戳，情况变了。
凌晨两点十七分，系统自动测试清洁机器人路线时，其中一台误触导览屏，触发了AR引导程序。短短三分钟内，模拟人群中突然有12%转向角落区域，停留时间从平均18秒提升到47秒。
“机器人带路，比人靠谱？”林悦挑眉。
陈砚舟盯着那帧画面，忽然笑了：“不是机器人靠谱，是大家需要一个理由转弯。”
他拿起红笔，在方案末尾补了一句：“增加夜间AR彩蛋机制，每周更新一次隐藏路线，完成探索可解锁限量周边。”
“这招狠。”林悦说，“等于把逛街变成闯关。”
“现代人不缺东西买。”他收起笔，“缺的是‘我发现了什么’的感觉。”
正说着，运营主管打来电话，确认调整执行细节。
陈砚舟一边听，一边顺手点开法务邮件。
标题是《风险评估补充材料》，正文只有两行字：
“吴振海名下公司近期注册多个社交账号，Ip归属地集中于城南数据中心。
建议关注舆论动向。”
他看完，没说话，默默把邮件标为“待处理”，然后关掉页面。
窗外阳光斜照进来，落在笔记本上，“动态调整”四个字被晒得发亮。
林悦收拾平板准备走，临出门前回头问：“要是两个月后还有品牌卖不动，是不是还得挪？”
“当然。”陈砚舟头也不抬，“这地方又不是博物馆，摆进去就得供着。干得好就上楼，干不好就腾位子，谁也别想躺赢。”
她笑了笑，拉开门走了。
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
陈砚舟靠回椅背，手指在桌边轻轻敲了三下，节奏像在数秒。
三分钟后，他打开内部通讯系统，发了一条全员通知：
“即日起，所有品牌展位实行季度评估制。
业绩垫底且无改进方案者，自动进入迁移流程。
详情见附件《动态入驻规则V1.0》。”
发送成功后，他站起身，去茶水间倒了杯温水。
回来时，发现系统界面自动弹出提示：
【任务更新】
旁听一场运营管理会议
奖励：财富值500，技能卡【消费者行为分析（初级）】
他看了眼任务倒计时，还有五小时。
“不用等开会。”他低声说，“我已经开完了。”
正要把界面关掉，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周强发来的语音。
他点开。
陈砚舟点开语音，眉头瞬间皱起，他迅速回拨过去：“周强，哪个工地出事了？具体位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