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看向其他人。
米雪儿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语气带着点无所谓：
“主角都不配合了，我们这些配角还演什么劲儿？”
她虽然乐于见秦冉吃瘪，但也清楚，失去了秦冉这个豪门恩怨的核心人物，所谓的抓马日常就少了最关键的冲突点。
楚彩云更是小声附和：“是啊，秦冉不开心，还是不要勉强她了……”
她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但眼神深处也有一丝索然。
没有秦冉作为对比，她那些柔弱的小伎俩似乎也失去了用武之地。
苏瑾夕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能拍了，但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玩手指。
连顾绵绵都放下了她的记录本，客观分析道：
“核心变量的强烈抗拒会导致数据模型失效，强行拍摄很可能导致效果不佳，甚至引发团队内部更严重的分裂，不利于长期观察……”
一时间，办公室陷入了僵局。
昨天还热火朝天的短视频创业计划，因为核心演员的罢演，眼看就要胎死腹中。
金宝急得抓耳挠腮，却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负责管理公司社交媒体账号的顾绵绵忽然咦了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有大量私信涌入，”她看着电脑屏幕，语气带着一丝惊讶，“不再是单纯的玩梗和催更……有很多是正经的业务咨询。”
“业务咨询？”杨华抬起了头。
他一直没怎么参与短视频的闹剧，此刻终于开口。
这才是他最初的目的。
“是的，”顾绵绵快速浏览着，“询问我们是否真的能解决特殊问题，比如家里晚上总有奇怪的声音，老人行为异常，做了奇怪的梦无法摆脱，甚至有人说感觉被什么东西跟着……”
金宝立刻凑了过去，小眼睛放光：
“业务！终于来业务了！快！绵绵妹子，挑几个看起来最像那么回事的，约他们上门详谈！”
杨华沉吟片刻，看了一眼依旧沉默但明显竖起耳朵的秦冉，以及其他神色各异的员工，做出了决定：
“直播的事情，暂时放一放。绵绵，先联系客户。”
这无疑是一个让所有人都能暂时松口气的决定。
秦冉紧绷的肩膀几不可查地放松了一些。
金宝虽然对失去流量感到肉痛，但想到终于有正经钱可以赚，也勉强接受了。
接下来日子，办公室一连几日都弥漫着一种希望与失望交替的焦躁气息。
顾绵绵坐在电脑前，纤细的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
她的鼻梁上还架起了一副让她看起来更显知性的黑框眼镜，严格按照杨华筛选后的名单，逐一联系潜在客户，敲定见面时间。
然而，现实往往比理想骨感得多。
第一位登门的是一位神情焦虑的中年大妈，挎着一个印着“家和万事兴”的环保袋。
她一进门，眼睛就像探照灯似的在杨华、金宝和顾绵绵身上扫了一圈，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
“你们……就是那个‘大象公司’的大师？”大妈的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任，“这也太年轻了吧？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顾绵绵立刻站起身，拿出学术答辩的严谨态度，认真介绍：
“阿姨您好，首先纠正一下，我们是万象文化咨询公司，而不是大象公司。
这位是我们的负责人杨华先生，他虽然年轻，但在……在一些特殊领域有着非常深厚的造诣。”
她顿了顿，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词。
大妈将信将疑地坐下，开始倒苦水，说她儿子最近运势极差，走路撞树，喝水塞牙，怀疑是租的房子风水不好，或者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金宝一听来了精神，插嘴道：“阿姨，这个我们在行！不管是看风水、驱邪祟，还是改运势，我们杨大师……”
他话没说完，杨华一个眼神递过去，金宝立刻把后面吹破天的牛皮咽了回去，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杨华简单问了几句，神识微动，便感知到大妈身上只有些微弱的、因长期焦虑形成的负面能量缠绕，根本谈不上什么邪祟，她儿子估计纯粹是流年不利加上自己不小心。
他正准备开口，说明情况并建议她去寺庙拜拜或者放宽心，大妈却抢先一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
“那个……大师，能不能给我画个符，保证我儿子下个月公务员考试一定能上岸？价钱好说……五十块行不？”
金宝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顾绵绵则是一脸茫然，小声嘀咕：
“公务员考试……这属于认知心理学和应试技巧范畴吧？
符箓的能量场干涉具体知识考核的概率，需要数据支持……”
杨华面无表情地送走了这位预算有限且期望值过高的大妈。
接下来的几位客户更是五花八门。
有要求公司帮忙寻找走失宠物猫，并暗示愿意支付“高达”一百元酬劳的。
有神秘兮兮说自家祖传夜壶可能是法器，请求鉴定的。
金宝好奇心重，凑过去闻了一下，差点当场晕厥。
还有一位自称是某神秘教派代言人，想邀请他们团队集体入会，承诺“精神永生”但绝口不提钱的……
几天下来，别说其他人，就连看起来似乎没心没肺的顾绵绵都有些垂头丧气。
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客户需求多样性远超预期，市场教育及自身品牌形象定位需重新评估。”
而金宝则瘫在椅子上，哀嚎着：
“钱啊钱！我的钱钱你在哪里！再不开张，胖爷我就要靠喝西北风维持这伟岸的身躯了！”
就在这略显低迷的气氛中，转机悄然来临。
两天后的下午，一位访客的到来，让办公室的空气为之一振。
来人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士，身着剪裁合体的卡其色探险服，材质考究，风尘仆仆却丝毫不显狼狈。
他鼻梁高挺，眼神锐利而充满探究欲，言谈举止间带着一种学术界精英与资深冒险家混合的独特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