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荣国府早已乱作一团。
贾政被暗卫打晕后,清晨才被小厮发现,抬回了书房。
他醒来后,第一时间便去荣庆堂禀报,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都在发抖:“老太太,不好了!昨夜我们去西湘院取账本,被人截获了大半,还留下了半张残页,上面写着‘贾氏贪墨’,定然是林丫头的人干的!”
贾母刚喝完药,闻言猛地坐起身,咳嗽不止,眼底的狠厉压过了疲惫:“废物!都是废物!我让你们小心行事,怎么还是被她截走了账本?!”
王夫人也匆匆赶来,浑身发抖,哭着说道:“老太太,老爷,若是林丫头拿着账本去告御状,我们就全完了!还有那个紫檀木匣,我要不要赶紧转移地方?万一被她查到,可就……”
“慌什么!”
贾母厉声呵斥,强压着心中的慌乱,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账本被截走大半,但最关键的几页,我们已经烧了,她就算有账本,也未必能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我们贪墨赈灾款、毒杀贾敏。王夫人,你把紫檀木匣藏好,藏到荣禧堂的暗格里,那里最安全,没人敢轻易靠近。”
她顿了顿,又道:“另外,立刻派人去查春桃,昨夜我让你灭口,你怎么还没动手?
说不定,就是那个小贱人,把我们的计划泄露给了林丫头!若是查到她有异样,即刻灭口,绝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还有,城外庄田那边,让他们停止接应,立刻回来,别再自投罗网。”
“是,老太太,奴婢这就去安排!”
王夫人连忙应声,转身便匆匆退去,心中的恐惧愈发深重——她刚回到内院,便接到探春派人传来的口信,字字戳心:“林姑娘不愿牵连满门,只求主犯伏法,已然查到赵夫人挪用赈灾赃款的痕迹,若无人顶罪,便将账本递呈圣上,荣国府满门皆难辞其咎。”
王夫人浑身一震,瞬间有了盘算——赵夫人本就与她不和,又无足轻重,贾母年事已高,若是让二人顶罪,既能保住自己与宝玉,又能保住荣国府,何乐而不为?
她当即去找邢夫人商议,二人一拍即合,决意暗中收集赵夫人挪用赃款的痕迹,再倒逼贾母妥协。
贾政跪在地上,语气忐忑:“老太太,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丫头步步紧逼,京中权贵也开始议论我们,若是再不想办法,荣国府就真的要完了。”
贾母沉默片刻,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算计:“林丫头有北静王相助,我们硬拼不是对手,但她也有软肋——那个春桃,还有她手里的林家产业。我们可以假意妥协,派人去林府求和,麻痹她,暗地里,让忠顺王出手,打压林家的江南商号,断了她的财源;同时,尽快找到胡太医,要么让他永远闭嘴,要么让他反咬一口,说是林如海当年故意栽赃我们。”
“可是老太太,忠顺王那边,会帮我们吗?”
贾政有些不安,他清楚,忠顺王向来趋炎附势,若是荣国府失势,未必会出手相助。
“他必须帮!”
贾母语气冰冷,“当年贪墨赈灾款,他也分了一杯羹,若是我们倒了,他也跑不了。你立刻派人去给忠顺王送信,告诉他,林丫头正在查当年的事,若是他不帮忙,我们便鱼死网破,把他也拉下水!”
“是,孙儿遵命。”
贾政躬身应下,起身匆匆退去。
荣庆堂内,贾母半卧在榻上,看着窗外的残雪,眼底满是阴鸷与不甘。
她没想到,当年那个寄人篱下、弱不禁风的林丫头,如今竟会变得这般棘手,一步步将荣国府逼入绝境。
但她绝不会认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保住荣国府,保住自己的子孙——哪怕,要再沾染几条人命。
可她不知,王夫人与邢夫人早已暗中勾结,等着推她与赵夫人顶罪;
更不知,黛玉早已布好了后手,既让她们有“顶罪求生”的希望,又能将所有人牢牢攥在手中,日日施虐,永不罢休。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潜伏在门外的春桃,悄悄听在了心底。
春桃攥紧了手中的茶水托盘,掌心全是冷汗,她知道,这一次,她必须尽快将消息传递给黛玉,否则,不仅她自己性命难保,黛玉的计划,也可能被贾母与忠顺王的反扑打乱。
与此同时,赵夫人还在自己的院落里暗自庆幸,以为这场风波与自己无关,全然不知,自己早已被推上了替罪羊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