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庙会事件后,大雪连下三日,京城里的积雪已达数尺,寒风依旧呼啸,却吹不散空气中的权谋与硝烟。
长春宫偏殿内,贾元春正坐在案前,翻阅着青杏送来的密信,神色渐渐变得愈发阴沉,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
密信上写着,进行的事情里,林黛玉并未被谣言击垮,反而迅速做出了应对之策——她派人张贴告示,公布生意账目,澄清谣言,还找到了不少散播谣言的市井之徒,逼问出了背后是荣国府下人指使的证据;另外,北静王出面周旋,官府已然放行被扣押的货船,海外的生意也渐渐恢复正常;更让元春震怒的是,林黛玉竟然派人暗中散播出去贾母贪钱之事,让贾府的名声愈发糟糕,不少百姓都纷纷指责贾府贪得无厌、欺压灾民。
“好,好一个林黛玉!”
元春猛地将密信摔在地上,信纸被揉成一团,她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我倒是低估了她,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冷静,如此有手段,不仅破了我散播谣言的计谋,还反将一军,败坏贾府的名声!”
青杏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劝道:“娘娘息怒,身子要紧,可别气坏了身子。林黛玉虽破了咱们的第一道计谋,但咱们还有后手,不必急于一时。属下已经联络好了忠顺王府的眼线,忠顺王已经答应与咱们合作,愿意暗中帮咱们对付北静王和林黛玉;另外,咱们联络的那些商户,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暗中破坏林黛玉的生意。”
元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底的怒火渐渐沉淀为冰冷的狠厉。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漫天飞雪,语气低沉而坚定:“既然谣言打不倒她,那就换一种方式。我就不信,她的生意能一直安稳,她的好运能一直持续下去。青杏,你即刻派人去联络咱们安排在江南的人手,还有那些江湖杀手,让他们暗中前往港口,拦截林黛玉海外归来的货船,抢走船上的货物,再放一把火,把货船烧了,务必做得干净利落,不留任何把柄。”
“另外,”
元春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阴狠,“让那些商户同时发难,故意拖欠货款,还散布谣言说林黛玉的货物质量有问题,让更多的商户不敢与她合作;再派人潜入林府,偷偷破坏她的生意账目,盗取她海外生意的机密,然后把这些机密交给忠顺王府,让忠顺王府暗中联络海外的势力,破坏林黛玉的海外商路,断了她的根本财源。”
“娘娘,若是拦截货船、烧毁货船,怕是会引起官府的注意,若是被查到是咱们做的,后果不堪设想啊。”
青杏满脸担忧地说道,拦截货船、纵火行凶,都是杀头的大罪,若是败露,不仅元春会被牵连,整个贾府都会万劫不复。
“后果?”
元春冷笑一声,眼底满是狠厉,“如今贾府已经走投无路,林黛玉步步紧逼,若是再不狠下心来,咱们整个贾家,都会被她毁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此事一定要隐秘,让江湖杀手乔装成海盗,事后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海盗身上,官府即便追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还有那些潜入林府的人,务必小心谨慎,盗取账目和机密后,即刻撤离,不许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你不必多言,只管按我说的做,若是此事成功,林黛玉的海外商路便会被彻底切断,她的生意也会一落千丈,再也无力与咱们抗衡;若是失败,咱们再另寻他法,总之,绝不能让林黛玉好过!”
“是,娘娘,奴婢即刻就去安排。”
青杏不敢再反驳,只能躬身应道,转身退下,心中却愈发不安。
她知道,元春此次的计谋太过凶险,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但她身为元春的贴身宫女,只能服从命令,别无选择。
元春望着青杏离去的背影,眼底满是狠厉与算计。
她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若是赢了,贾府便能起死回生,她便能彻底扳倒林黛玉;若是输了,她和贾府,都将万劫不复。但她没有退路,只能一往无前。
三日后,江南港口传来消息——林黛玉三艘从海外归来的货船,在途经长江口时,遭到海盗拦截,船上的丝绸、茶叶、瓷器等货物被悉数抢走,货船被纵火焚烧,烧成了灰烬,船上的水手、护卫,要么被杀害,要么失踪,无一幸免。
消息传回京城,顿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那些原本已经渐渐相信林黛玉、愿意与她合作的商户,再次变得犹豫起来,不少商户纷纷再次取消订单,生怕自己受到牵连;京城里的谣言再次四起,有人说,林黛玉是得罪了海外的势力,才会被海盗拦截货船;还有人说,这是上天对林黛玉为富不仁的惩罚,让她自食恶果。
荣国府内,贾政得知消息后,喜出望外,连忙派人去宫中向元春禀报,语气中满是兴奋:“元春,好消息!太好了!林黛玉的三艘货船被海盗拦截,货物被抢,货船被烧,她的海外商路受到了重创!这都是你的功劳啊!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林黛玉的生意就会彻底败落,咱们贾府就能起死回生了!”
元春得知消息后,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眼底满是得意:“好,好!做得好!看来,那些江湖杀手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继续盯着林黛玉的动静,看看她如何应对,若是她有什么反扑之举,即刻向我禀报。另外,让那些商户继续发难,趁胜追击,彻底断了林黛玉的财路。”
“是,娘娘,属下即刻就去安排。”
前来禀报的小厮躬身应道,转身退下。
元春端起茶盏,缓缓啜了一口清茶,心中的压抑与恨意终于消散了几分。
她以为,林黛玉此次必定会元气大伤,再也无力与她抗衡,却未曾想到,林黛玉依旧冷静得可怕,甚至早已设下了陷阱,等着她自投罗网。
清风苑内,林黛玉正坐在书房内,神色清冷,眼底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谋士躬身禀报:“姑娘,正如您所预料的那样,货船确实是元春派江湖杀手乔装成海盗拦截的,属下已经查到了那些杀手的踪迹,也找到了他们与元春、荣国府往来的证据;另外,那些商户发难、拖欠货款,还有潜入林府盗取账目机密的人,也都是元春暗中指使的,属下已经将那些潜入林府的人当场拿下,逼问出了全部真相,还缴获了他们盗取的假账目。”
原来,林黛玉早已料到元春会暗中破坏她的海外商路,提前做好了防备——她让手下人暗中跟踪元春派去的人手,摸清了他们的计划,还提前安排了心腹,在货船途经长江口时潜伏在附近,待杀手拦截货船、纵火行凶后,便悄悄跟踪他们,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收集了他们与元春、荣国府往来的书信、银两等证据;另外,她故意将一些假的生意账目、海外商路机密放在书房显眼的位置,引诱元春派来的人盗取,同时暗中布置人手,将他们当场拿下。
“很好,”
林黛玉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元春想算计我,想断我的商路,想让我身败名裂,我便反将一军,让她在宫中颜面尽失,让皇上知道她的恶行,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顿了顿,吩咐道:“第一,你即刻将那些杀手与元春、荣国府往来的证据,还有那些潜入灵府之人的供词,一并交给北静王,让北静王出面,将这些证据呈交给皇上。元春身为贵妃,暗中联络江湖杀手,拦截货船,纵火行凶,意图谋害朝廷命官(林黛玉如今有北静王举荐的虚职),这是大逆不道之事,皇上必定会震怒。”
“第二,”林黛玉继续说道,“派人张贴告示,公布所有真相,告诉世人,货船被拦截并非海盗所为,而是元春暗中指使江湖杀手所为,那些散播谣言、拖欠货款的商户,也都是受元春指使。让他们声名狼藉,无处可躲。”
“第三,”
林黛玉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狠厉,“趁此机会,加快吞并那些受元春指使、拖欠货款的商户的产业,进一步壮大咱们的生意版图;另外,联络海外的合作伙伴,加固海外商路的防守,同时开辟新的商路,绝不让元春有机会再次破坏咱们的生意。”
“第四,”林黛玉补充道,“派人严密盯着荣国府和宫中的动静,一旦元春有什么新的计谋,或是有什么反扑之举,即刻禀报,咱们也好提前做好防备,将计就计,彻底扳倒她。”
“是,姑娘,属下即刻就去安排,一定按姑娘的吩咐,妥善处理好所有事宜。”
谋士躬身应道,转身退下,心中对林黛玉的敬佩愈发深厚。
这林黛玉,不仅心狠手辣,更是心思缜密,运筹帷幄,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柔弱多病的孤女,而是真正的商业女强人,真正的权谋高手。
紫鹃站在一旁,满脸欣慰地说道:“姑娘,太好了!这下,元春的阴谋被彻底揭穿,她在宫中必定会受到严惩,贾府也会进一步衰败,咱们离复仇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林黛玉抬眸,望着窗外的红梅白雪,神色清冷而坚定:“这只是开始,元春和贾府欠我的,欠我母亲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元春以为,她身居贵妃之位,便能为所欲为,便能算计我,却不知,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她今日所做的一切,终有一天,会反噬到她自己身上。”
与此同时,北静王收到林黛玉送来的证据后,当即入宫,将所有证据呈交给了皇上。
皇上看完证据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好一个贾元春!身为贵妃,不思安分守己,竟然暗中联络江湖杀手,拦截货船,纵火行凶,还意图谋害林黛玉,败坏朝纲,真是胆大包天!还有荣国府,贪得无厌,借着赈灾之名敛财,上回朕已是已是恩赦,如今还敢暗中作祟,真是罪该万死!”
当即,皇上下令,暂停元春贤德妃的封号,将她禁足在长春宫,不许任何人探视,同时派人彻查元春与荣国府的所作所为;另外,下令官府严查那些受元春指使、拦截货船的江湖杀手,还有那些散播谣言、拖欠货款的商户,严惩不贷。
消息传回长春宫,元春如遭雷击,瘫倒在贵妃榻上,神色惨白,浑身发抖,眼底满是绝望与不甘。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竟然会被林黛玉轻易识破,还被反将一军,落得个被禁足、被彻查的下场。
她知道,自己完了,贾府,也完了。
荣国府内,贾政得知皇上下令彻查贾府后,顿时慌了神,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原本以为,依靠元春,便能扳倒林黛玉,保住贾府,却未曾想到,最终却引火烧身,让贾府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风雪依旧,权谋未歇。
林黛玉站在清风苑的书房内,望着京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她知道,元春被禁足,贾府被彻查,只是她复仇之路的一小步,接下来,她还要继续追查贾母赈灾敛财的真相,彻底揭穿贾府的真面目,让所有欺辱过她和母亲的人,都血债血偿。
而这场博弈,也远远没有结束,宫中的暗流,荣国府的反扑,还有忠顺王府的动静,都还在等着她去应对。
但她无所畏惧,因为她知道,胜利,终将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