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望还没有找倪铁,倪铁却怒气冲冲地跑到袁望办公室来了。只见他一把扯下自己的帽子扔在桌上,气呼呼地说:“袁党组,这是哪个王八羔子搞我啊?让我晓得了非要干死他不可。”
“去纪检组谈话结束了?这是朝我撒气来了!”
“嘿嘿,哪能呢?我就是气不过这躲在暗处的孙子,有种来明的啊!”
袁望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说:“你以为是江湖打打杀杀啊?还单挑呢!”
“唉,被人阴的滋味真他妈的憋屈!”,倪铁一脸郁闷地坐了下来。
“你还知道被人阴啊?老哥啊,这次算是不错了,以后知道注意小节了吧?”
“唉,以前大家不都那样么?谁知道哪个狗东西翻我老账啊?”
“话是这么说,人家说的也不是假的啊!还有那个酒驾,以前不是事,但现在就是个事!”
“诶,不说了不说了,烦死了!”
“你呀,真要改改性格,不然以后在官场还是会吃亏的!”
“袁党组,我这个性格真难改,话说你来之后总是提醒,我也改了不少吧?”,倪铁哭丧着脸说道。
“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就不多说了,反正你以后要多注意。”
“嘿嘿,这样啊,晚上我很郁闷,你请我吃顿饭怎么样?”,倪铁嬉皮笑脸地说。
袁望真是哭笑不得,他无奈地说道:“合着我说了这么多白说了是吧?”
“哪能呢?晚上我们不喝多,就一斤酒怎么样,喝了各回各家!”
袁望看了看倪铁,笑骂道:“我也是服你了,行,谁叫你受伤了,诶对了,就定在你小区门口,我们把家属都带上。”
倪铁笑笑说:“好好好,成交,不过话说回来喝你一餐酒可真麻烦。”
晚上,袁望和骆华来到了倪铁西苑小区楼下的西苑土菜馆,骆华点了六个菜一个汤,两家人就开始吃喝起来。
倪铁的家属叫邱莉莉,是一家企业的财务会计,和倪铁一样性格爽朗,心直口快,很快就和骆华关系火热,两人不时低低私语,讲到高兴处还不时看向两个男人并发出一阵阵笑声,整的袁望和倪铁浑身不自在。
倪铁纳闷地问道:“诶,我说你们俩是不是在笑话我们两个大男人啊?”
邱莉莉说道:“去去去,我们说的开心不行啊!”
“呵呵,好好好,来,袁党组,她们开心她们的,我们喝我们的。”
“诶,我说倪铁啊,多和袁党组聊聊天,取取经!喝那么多酒干嘛!”
倪铁有点抹不开面子,咕噜道:“哪喝了多少酒,两人不就这一瓶酒么!”
邱莉莉摇摇头说道:“行,今天袁党组在给你面子!”
袁望笑呵呵地说:“我就带了一斤酒,总量控制,想多喝是没有的!”
倪铁端起酒杯敬了一下袁望,说:“袁党组啊,你说这人真的好奇怪啊!不就一个政委么?值得不做人去做鬼吗?平时大家在一起都不错,有利益的时候说翻脸就翻脸,唉!”
袁望听倪铁这话似乎知道是谁在背后使坏,不过他不打算顺着倪铁说下去,而是调转了话头说:“倪铁啊,你就不要在这上面纠结了,人还是要光明磊落的好!至少活的开心是吧?”
“对啊,我这人从来不屑于小人行径,行 ,不说这些破事了,咱喝酒!”
这时候邱莉莉插话说:“袁党组,我们家倪铁就是这个性格,不过话说回来,人也要多长个心眼,咱不害人也不能任由别人捣鼓不是。他这次吃亏就是因为不防备人,好在您还知道他的委屈,倪铁啊,我们夫妻俩敬袁党组和骆老师一杯酒,话说你有个关心你的领导也是很幸运的!”
“对对,袁党组、骆老师,我们敬你们!”
四人共同喝了一口。袁望说道:“倪铁的性格我是清楚的,不过呢我觉得倪铁这次受委屈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局领导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只要继续保持积极的工作态度,多注意一些小节,机会还是有的!但千万别想着和别人那样去做报复的事,没有领导喜欢内斗的。”
“袁党组,这个你放心,我倪铁平生最恨小人行径,更不用说做这种事了。”
“倪铁啊,以后在工作上多下些功夫,相信会功夫不负有心人的!”
晚饭结束后,袁望和妻子骆华步行回家。二人在人行道上缓慢而行,妻子骆华说道:“老公,我听你们说话的意思,倪铁这次没当上政委是因为有人举报,好像你们都知道是谁举报的吧?”
“这个都是猜测,不过倪铁被举报也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他这个人小节不注意就吃亏了!”
“你们单位真复杂,想着都头疼!”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你们学校比如评职称当中就应该会有。”
“对对,我们两个同事评职称,没评上的举报评上的材料作假,然后校领导为了避嫌,取消了评上的那个人的资格,为这事两人还撕破脸大吵大闹的。”
“这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没有办法的事情。”
“老公,我不想评高级职称了,想想都烦!”
袁望知道妻子骆华是个非常感性的人,抗压能力不强,也就不想勉强她,于是说道:“我觉得可以先准备着,有机会就参与,要是你觉得不想麻烦,也无所谓,都随你的便!”
此时的刘志伟已经知道倪铁的提拔被终止,不仅如此,倪铁还得了一个党内警告处分。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志伟是非常开心的。他知道自己那份举报信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现在好了,倪铁的政委是泡汤了,自己也重新得到了希望。
但是很快,刘志伟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发现很多同事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他,那种眼神似乎包含有一丝怀疑,还有一种敬而远之。这种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向袁望汇报工作的时候,袁望虽然还是那种一如既往的严谨,但他总感觉他们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