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晨雾尚未散尽,偏院的竹林间已弥漫着凝重的气息。武少正与周庸核对拦截漕船的部署细节,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大理寺官员神色慌张地闯入:“武公子,周大人!宫里传来消息,陛下震怒,已下旨将中书令柳述收押调查,罪名是与李坤勾结,涉嫌通敌叛国!”
“什么?”周庸惊得站起身,“柳述是中书令,位高权重,怎么会与李坤勾结?”
武少眉头紧锁,心中同样诧异。柳述是当朝重臣,以清正廉洁着称,曾多次弹劾贪腐官员,怎么会牵扯到李坤的案子中?“消息确凿吗?柳述被牵连的具体原因是什么?”
“确凿无疑!”官员道,“李坤被抓前,在府中搜出了几封柳述的亲笔书信,内容涉及漕运调度的批示,还有李坤向柳述举荐官员的记录。陛下认为,柳述作为中书令,明知李坤有问题却不揭发,反而纵容其行事,必有勾结之嫌!”
朝堂震动的消息如同惊雷,迅速在大理寺传开。百官议论纷纷,有人认为柳述是被冤枉的,也有人猜测他早已暗中依附凉州藩镇,图谋不轨。一时间,长安城内人心惶惶,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武少沉思片刻,对周庸道:“柳述的为人,我略有耳闻,不像是会通敌叛国之人。此事恐怕另有隐情,李坤或许是故意留下书信,嫁祸柳述,扰乱朝堂视线。”
“可书信是亲笔所写,证据确凿,陛下已经震怒,我们也无能为力。”周庸无奈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做好今夜拦截漕船的准备,不能因朝堂变动而影响大局。”
武少点头,心中却始终觉得此事蹊跷。他正欲继续研究部署,侍卫再次通报:“武公子,门外有一位女子求见,自称是中书令柳述之女,柳清晏,说有要事面禀。”
“柳清晏?”武少心中一动,“让她进来。”
片刻后,一名身着素衣的女子走进偏院。她约莫十八九岁,身形窈窕,面容清丽,眉宇间带着一丝焦虑,却难掩端庄气度。虽身着素衣,未施粉黛,却自有一股书卷气,显然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
柳清晏走进庭院,对着武少和周庸盈盈一拜:“小女柳清晏,见过武公子,见过周大人。今日冒昧来访,是想恳请二位为家父辩白,他是被冤枉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家父一生清正,忠心为国,绝不可能与李坤勾结,更不会通敌叛国!那些书信,一定是李坤伪造或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嫁祸家父,扰乱朝堂!”
武少请她坐下,递上一杯清茶:“柳姑娘请冷静,我们相信柳大人的为人,但凡事需要证据。你今日前来,可有什么线索能证明柳大人是被冤枉的?”
柳清晏接过清茶,定了定神,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佩,递到武少面前:“这是家父的随身玉佩,小女今日前来,不仅是为家父辩白,更是想提供一条线索。家父曾对我提起,李坤多次以漕运公务为由拜访他,实则想拉拢家父,让家父在朝堂上为他说话,甚至暗示会将截留军粮的三成收益分给家父,但都被家父严词拒绝。”
她顿了顿,继续道:“家父还说,李坤行事极为诡异,与凉州藩镇往来密切,他早已察觉不对劲,暗中收集了一些李坤的罪证,藏在书房的暗格里。只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上报陛下,就被李坤抢先一步,反遭嫁祸。”
“暗格里的罪证?”武少眼中一亮,“是什么样的罪证?具体藏在何处?”
“家父说是一些李坤与凉州藩镇往来的书信副本,还有漕运账目上的异常记录。”柳清晏道,“藏在书房西侧书架的第三层,有一本《论语》,书脊是活动的,打开后里面就是暗格。小女本想亲自去取,但府中已被禁军封锁,无法靠近,只能前来求助二位。”
武少与周庸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些罪证若是属实,不仅能洗清柳述的冤屈,还能进一步坐实李坤的罪行,甚至可能牵扯出更多玄甲组织的内幕。
“柳姑娘,你所言属实?”周庸追问,“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有半分虚假。”
“小女以性命担保,所言句句属实!”柳清晏眼神坚定,“家父一生清白,绝不能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若二位能取出罪证,洗清家父的冤屈,小女感激不尽,愿以死相报!”
武少沉吟片刻,做出决定:“柳姑娘放心,我们会立刻派人前往柳府,取出暗格中的罪证。但柳府已被禁军封锁,我们需要想办法潜入,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多谢武公子!多谢周大人!”柳清晏连忙起身行礼,眼中泛起泪光,“只要能洗清家父的冤屈,小女愿意配合任何事情。”
武少扶起她:“柳姑娘不必多礼,查明真相、还柳大人清白,也是我们的职责。你先在大理寺偏院等候,我们一旦拿到罪证,会立刻告知你。”
柳清晏点了点头,留在了偏院。武少立刻叫来秦峰,将柳清晏提供的线索告知他:“秦兄,麻烦你立刻潜入柳府,找到书房暗格中的罪证。务必小心,柳府被禁军封锁,不可暴露身份。”
“放心吧!”秦峰接过柳清晏提供的玉佩,“有了这枚玉佩,或许能避开部分守卫,我尽快回来。”
秦峰离去后,苏凝霜缓步走来,她的伤势已好了大半,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武公子,柳述被牵连,会不会是玄甲组织的阴谋?他们想通过嫁祸朝中重臣,制造朝堂混乱,趁机将军粮运出长安?”
“很有可能。”武少道,“玄甲组织行事诡秘,擅长挑拨离间、制造混乱。李坤被抓前留下书信嫁祸柳述,很可能就是玄甲组织的授意,目的就是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为漕船出发创造机会。”
周庸道:“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朝堂震动,柳述被查,李坤的漕船随时可能出发,我们必须尽快拿到罪证,洗清柳述的冤屈,同时做好今夜拦截漕船的准备。”
武少点了点头,心中思绪万千。柳述被牵连,不仅让朝堂局势变得动荡,也让他们的行动更加艰难。但柳清晏提供的线索,却像是黑暗中的一缕光,为他们指明了方向。只要拿到暗格中的罪证,不仅能洗清柳述的冤屈,还能进一步掌握李坤与玄甲组织、凉州藩镇勾结的证据,让这场阴谋彻底败露。
午后,秦峰终于返回大理寺,手中拿着一个密封的木盒:“武公子,拿到了!暗格中的书信和账目记录都在这里,果然是李坤与凉州藩镇往来的罪证,还有李坤拉拢柳述被拒的记录!”
武少打开木盒,里面果然是几封书信和一本账目。书信中详细记录了李坤与凉州藩镇节度使的往来,包括军粮、军械的输送计划,甚至提到了玄甲组织的“玄主”,证实了玄甲组织确实在背后操纵这一切。账目上则记录了李坤截留军粮、走私货物的详细数额,与之前找到的账本完全吻合。
更重要的是,其中一封书信是李坤写给心腹的,提到“柳述不识抬举,多次拒绝合作,需寻机除之,嫁祸其通敌,以乱朝堂”,证实了柳述确实是被冤枉的。
“太好了!有了这些证据,就能洗清柳述的冤屈了!”周庸激动道,“我立刻进宫,将证据呈给陛下!”
武少点了点头:“周大人速去,同时请陛下加强对柳府的保护,防止玄甲组织杀人灭口。我们则继续准备今夜的行动,务必拦截漕船,抓捕剩余的玄甲组织成员。”
周庸拿着证据,匆匆进宫。柳清晏得知罪证已拿到,激动得泪流满面,再次向武少和秦峰道谢:“多谢二位公子,家父的冤屈终于能洗清了!”
武少道:“柳姑娘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现在柳大人的冤屈即将昭雪,你也可以放心了。”
夕阳西下,长安城内的紧张氛围愈发浓厚。朝堂上,陛下看到证据后,震怒之余,立刻下旨释放柳述,并下令彻查李坤的余党。城外,李坤的漕船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能出发。
武少、秦峰、苏凝霜三人站在大理寺的屋顶,望着远处的漕运码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今夜,将是决定成败的终极对决。他们必将全力以赴,阻止漕船出发,揪出幕后黑手,还朝堂一个清明,还天下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