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凌云依约来到城东的醉仙居。此楼临水而建,环境雅致,是青玄仙城中有名的修士聚会之所。苏晴早已在二楼一间名为“听雨轩”的雅间等候。
见到凌云,苏晴连忙起身相迎,今日她换了一身淡青色的长裙,更显清丽脱俗。雅间内还有一人,是一位身穿灰色道袍、头发花白、面容红润的老者,正自斟自饮,气息渊深,赫然是一位结丹中期修士。
“凌前辈,您来了。”苏晴笑着引荐,“这位是我青玄门的炼器长老,墨居大师。墨大师,这位便是晚辈提起的凌云前辈。”
墨居大师放下酒杯,目光如电,扫向凌云。他身为结丹中期炼器师,地位尊崇,在南荒也是有名号的人物,见凌云同样“结丹中期”,且气息凝练,不似寻常散修,倒也收起了几分倨傲,微微颔首:“凌道友。”
“墨大师。”凌云抱拳回礼,不卑不亢。
三人落座,苏晴吩咐侍女上菜,皆是蕴含灵气的珍馐美味和上等灵酒。
酒过三巡,气氛稍显融洽。墨居大师放下筷子,看向凌云,直接切入正题:“听苏师侄说,凌道友对炼器一道颇有需求?不知是想炼制何物,还是修复法器?”
凌云略一沉吟,并未直接取出残渊剑和混沌镇魔令。这两件宝物来历太大,不宜轻易示人。他取出了那块赤阳精金和之前购买的一些辅助材料,道:“不瞒大师,凌某想尝试修复一件旧物,需要融入这赤阳精金的纯阳火力。只是凌某于此道并不精通,想请大师指点一二,或者,代为出手。”
墨居大师接过赤阳精金,仔细看了看,点头道:“品质尚可。不知凌道友欲修复何物?可否让老夫一观?不同的法器,修复手法和所需辅材也大不相同。”
凌云早有准备,他取出的是一柄得自玄火上人储物戒、略有损伤的玄阶上品飞剑。这飞剑属性偏火,用赤阳精金修复正合适,也不会引起对方过多怀疑。
墨居大师接过飞剑,神识仔细探查,片刻后,眼中露出一丝讶色:“咦?这飞剑的炼制手法……似乎有些古老,其中蕴含的火系符文,与当今主流颇有不同,倒像是……千余年前‘玄火上人’一脉的风格?”
凌云心中一动!玄火上人?没想到这位墨大师竟然能认出玄火上人的炼器手法!
他面上不动声色,顺势问道:“哦?墨大师认得此剑来历?”
墨居大师抚须道:“谈不上认得,只是老夫痴迷炼器,对南荒历史上一些有名的炼器师都有所研究。这玄火上人乃是千余年前一位惊才绝艳的散修炼器大师,据说其炼器手法别具一格,尤其擅长火系法器,后来不知为何突然销声匿迹,成为一桩悬案。没想到今日能在凌道友这里见到他这一脉的法器。”
他看向凌云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凌道友与这玄火上人……”
凌云心念电转,坦然道:“不瞒大师,凌某偶然得了玄火上人的部分传承,这飞剑正是其中之一。只可惜传承不全,许多炼器精要已然缺失。”
他半真半假地说道,既解释了法器来源,也为自己后续可能显露的与玄火上人相关的东西(比如其他法器)埋下伏笔。
墨居大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羡慕:“原来如此!凌道友真是好机缘!玄火上人的传承,即便不全,也足以让无数炼器师眼红了。”
他态度明显热络了许多,仔细端详着飞剑,道:“此剑核心符文未损,只是剑身灵纹有几处断裂,导致灵力不畅。融入这赤阳精金,再辅以‘流金液’、‘固元石粉’,老夫有七成把握可以修复,甚至能使其品质更上一层楼,接近极品。”
“那便有劳大师了!”凌云拱手道。能修复这柄飞剑,对他目前来说也算是不错的助力。
“好说好说。”墨居大师爽快答应,“材料道友已备齐大半,剩余几种辅材老夫洞府中便有。三日之后,道友可来我青玄门器殿取剑。”
“多谢大师!”凌云再次道谢,随即状似无意地问道:“大师既对玄火上人有所研究,可知他当年为何突然失踪?其洞府又可能在何处?”
墨居大师摇了摇头,叹道:“此事众说纷纭。有说是仇家追杀,有说是探索秘境陨落,也有说是离开了南荒。至于其洞府,千年来不知多少人寻找,都一无所获,恐怕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了。”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不过,据一些野史杂闻记载,玄火上人失踪前,似乎对‘陨星山脉’极为感兴趣,曾多次深入其中。当然,这只是传闻,做不得准。”
陨星山脉!凌云心中剧震!又是陨星山脉!玄火上人得到半块混沌令的地方!看来,这南荒与陨星山脉,或者说与混沌门的线索,果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压下心中激动,点头道:“原来如此,多谢大师解惑。”
接下来的宴席,气氛更加融洽。墨居大师与凌云交流了一些炼器心得,凌云虽不专精此道,但前世见识广博,偶尔几句提点,也让墨居大师眼前一亮,引为知己,态度越发亲近。
苏晴在一旁作陪,见凌云与墨大师相谈甚欢,心中也暗暗高兴,觉得自己这次牵线搭桥是做对了。
宴席结束后,凌云与墨居大师约定好取剑时间,便告辞离开。
走在回洞府的路上,凌云心中思绪翻涌。
“玄火上人、陨星山脉、混沌令……这一切绝非巧合。混沌门的传承,或许就在南荒,或者说,与南荒相邻的陨星山脉之中!”
他摸了摸储物戒中的完整兽皮残图。如今修为已达结丹后期,是时候开始主动探寻混沌门的踪迹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巅峰,并尽可能提升实力。修复飞剑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他还要尝试用星辰砂和万年沉阴木温养混沌镇魔令,并继续参悟那柄混沌残剑中蕴含的无上剑意。
青玄仙城,将是他暂时的根基。而围绕混沌门传承的暗流,似乎也正随着他的到来,开始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