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公于通明殿内定立“紫府天纲”,以概念之力浸润洪荒规则,虽未掀起惊涛骇浪,却如春风化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三界根基。
那无形中多出的一丝“韧性”与“孔隙”,为沉寂已久的天地注入了难以察觉的活力。
与此同时,东胜神洲,傲来国界,花果山。
此山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判后而成。
受日月精华滋养,聚天地灵秀于一身,本就钟灵毓秀。自得东王公那缕蕴含“打破顽空”、“追求自由”概念之灵机点化,山中气象更显非凡。
奇花瑞草,四时不谢。灵泉仙涧,八节长春。百兽通灵,群妖蛰伏,皆仰赖山顶那块吞吐日精月华的五彩神石。
这一日,正当子时,月华最盛,星力垂落。那五彩神石历经万载孕育,内里仙胞早已圆满,受那“打破界定”的概念催发,又逢天地规则微变,灵机活跃之机,终于到了破壳而出的临界点!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
一声清脆却仿佛能撼动灵魂的碎裂声,自石中传出!并非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某种界限被从内部强行突破的道音!
只见那坚逾神铁的五彩石壳,自顶端裂开一道缝隙,道道刺目金光自缝隙中迸射而出,直冲霄汉,将半边天宇都映照得金灿一片!
那金光锐利无匹,竟无视了寻常的空间阻隔,穿透层层云霭,直射至那至高无上的天庭所在——斗牛宫!
此时,凌霄宝殿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正与文武仙卿早朝,商谈三界事务。忽见殿外金光晃耀,瑞气千条,不由得俱是一惊。
“殿外何事金光闪耀?”玉帝垂询。
早有巡天灵官急趋上殿,启奏道:“万岁,臣奉旨观听,金光之处,乃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上,有一仙石产卵,见风化作一石猴,在那里拜四方,眼运金光,射冲斗府。如今服饵水食,金光将潜息矣。”
玉帝闻奏,神色不动,只是淡淡道:“下方之物,乃天地精华所生,不足为异。”
众仙卿皆称颂圣明。然,端坐于旁,一直闭目凝神的太上老君,却微微睁开了眼眸,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推演之色。
他乃圣人分身,执掌丹道,更与天道相合,自是能感受到那金光之中,除却天地精华,更隐含着一丝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破序”道韵。
这丝道韵,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散发着微弱却又引人注目的光芒。与那通明殿内传出的概念波动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共鸣。
那丝道韵在空气中弥漫,与概念波动相互交融,使得整个空间都充满了一种奇异的氛围。
“石猴……破空……”老君心中默念,却并未多言,只是将那石猴的形貌气息记于心中,复又闭目,仿佛神游天外。
下界花果山,那石猴目运金光,惊动天庭之后,便依本能,饮涧泉,采山花,觅树果,与狼虫为伴,虎豹为群,獐鹿为友,猕猿为亲。
他天生灵明,很快便学会了行走跳跃,食草木,饮涧泉,采山花,觅树果,夜宿石崖之下,朝游峰洞之中。
其行事率性而为,无拘无束,那“打破顽空”、“追求自由”的概念已深深烙印于其本性之中。
这一日,他与群猴嬉戏,发现了那水花迸溅、如帘如幕的瀑布。
众猴皆言,谁能钻进去寻个源头出来,不伤身体者,即拜他为王。
石猴天生胆大,更兼本性中那股不羁之力涌动,当即应声高叫道:“我进去!我进去!”
只见他瞑目蹲身,将身一纵,径跳入瀑布泉中。这一跳,非是寻常,其身形与那瀑布之后隐藏的空间节点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竟是无师自通,循着冥冥中一丝空间规则的“孔隙”,轻而易举便穿了进去,发现了一座“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此洞乃天然生成,内里宽阔,有石锅石灶、石碗石盆、石床石凳,一应家火俱全,中间一碣石,上镌“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此洞府的存在,本身便是天地造化的一处“异数”,如今正合了这石猴的“破序”之性。
石猴引领众猴入住水帘洞,被尊为“美猴王”,自此逍遥自在,不胜欢乐。然而,在这无忧无虑的欢愉之下,一股对“生死无常”的莫名恐惧,却如同阴影,悄然在他心中滋生。
他见狼虫虎豹,山中老猿,皆有寿尽命终之时,不由得生出远虑。
“今日虽不归人王法律,不惧禽兽威服,将来年老血衰,暗中有阎王老子管着,一旦身亡,可不枉生世界之中,不得久注天人之内?”此念一生,便如野草疯长,那“超越界定”的概念再次被引动,促使他生出了寻仙访道、学一个长生不老之法的宏愿。
通明殿内,东王公将花果山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那石猴破石而出,目运金光,发现水帘洞,乃至生出求道之心,每一步都暗合他当初点化的概念轨迹。
“种子已破土,灵性已萌发。然,欲成参天大树,尚需风雨磨砺,明师指引。”东王公心念微动,那遍布洪荒的概念网络中,属于“机缘”、“指引”的脉络,开始向着西牛贺洲的方向,微微偏转。
他并未直接为石猴指定师承,那会扼杀其自身的缘法与选择。
他只是创造了一种“势”,一种让石猴更容易接触到真正大道的“可能性”。
至于石猴最终会漂洋过海,拜在何方神圣门下,踏上怎样的修行之路,皆有其自身的造化与因果。
“悟空……汝之命运,已然启航。且看你这天生地养的石猴,能在这新旧交织的秩序之下,闯出何等名堂,又能为这三界,带来怎样的……变数。”
东王公的目光,仿佛已看到了那石猴未来手持金箍,搅动四海,大闹天宫的桀骜身影,也看到了其被压五行山下五百年的孤寂,更看到了那踏上西行之路,护持取经人的漫漫征程。
一切,皆始于今日这顽石破空,金光冲斗。
因果之轮,已然开始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