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琴对着镜子涂口红时,把嘴角的纹路都填成了红圈 —— 这管廉价口红还是去年孙子生日时,超市满减送的,膏体都快拧不出来了。她左手攥着张皱巴巴的打印纸,是从网上扒的 “林浩 5 元玉佩闹剧” 新闻截图,右手在帆布包里翻找,把孙子的感冒收据折成 “病历本” 模样,又塞进张手写的 “诉求单”,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林家补偿孙子学区房首付 20 万,毕竟都是亲戚”。
“小宝,过来!” 她对着客厅喊,正在啃棒棒糖的孙子颠颠跑过来,嘴角还沾着糖渣。林秀琴把孙子按在沙发上,扯了扯他皱巴巴的校服:“等会儿去了你林爷爷家,你就哭,说想要跟你林墨哥哥一样的‘大机器人玩具’,知道不?”
小宝眨巴着眼睛,舔了舔棒棒糖:“就是电视里会发光的那个吗?可是我更想要奥特曼……”
“别管什么奥特曼!” 林秀琴急了,又往孙子口袋里塞了块巧克力,“只要你哭,奶奶回头给你买两个奥特曼!” 她自己则翻出压箱底的旧旗袍 —— 领口起了球,下摆还沾着前年吃席蹭的油渍,硬套在身上,又找了块碎花头巾包着头,假装 “身体弱”,出门前还特意往眼角抹了点风油精,想装 “哭红的样子”。
走到小区门口打车,司机师傅瞅了她一眼:“阿姨,去林家老宅啊?最近那边可不太平,前两天还有人闹着要分家产呢。”
林秀琴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硬撑:“什么闹事儿!那是我家亲戚间的误会,我去劝劝我哥(爷爷)。” 说这话时,她下意识攥紧了帆布包,里面的烂苹果硌得手心发疼 —— 那是她早上从菜市场捡的,想假装 “给爷爷送水果”,装装样子。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林家老宅门口。林秀琴深吸一口气,刚下车就把帆布包往地上一摔,烂苹果滚了一地,有的还摔裂了皮,流出黏糊糊的汁水。她一把拉过小宝,往地上按:“快哭!就说想要机器人玩具!”
可小宝盯着地上的苹果,趁她不注意捡起一个就啃,含糊不清地说:“奶奶,苹果比哭好玩……”
“你这孩子!” 林秀琴气得拍了下小宝的屁股,小宝没哭,反而把苹果核往地上一扔,跑去追门口的蝴蝶了。林秀琴没办法,只能自己往台阶上一坐,拍着大腿嚎起来:“哥!你出来评理啊!林墨这孩子太欺负人了!林浩不过是想认个亲,他就叫保安赶人,连我这老太婆带着孙子上门,都不让进!”
她一边嚎,一边摸袖子里的诉求单,想掏出来 “念证据”,结果掏出来的是小宝的奥特曼贴纸,还掉了一张在地上。路过的邻居围了过来,有个大妈笑着说:“秀琴啊,你这诉求单怎么还带奥特曼的?林家欠你孙子的玩具钱啊?”
林秀琴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赶紧把贴纸塞回去,又摸了半天,终于掏出那张皱巴巴的诉求单,刚想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保安小李的声音:“姑婆,您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她回头一看,小李和另一个保安小王正站在门口,小李手里还举着张便签,上面的字歪歪扭扭:“拼模型中,家族事勿扰,闹事请找保安!”—— 正是前章林墨贴在卧室门上的那张。
“你们凭什么拦我!” 林秀琴站起来,指着小李的鼻子,“我找我哥,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让开!”
小李没动,反而把便签递到她面前:“姑婆,不是我们拦您,是老爷子早就吩咐了,您要是再来,我们就直接报警。而且林总现在正拼模型呢,您这么吵,要是吵得他粘歪了水贴,我们这个月奖金都得被扣 —— 您总不能让我们喝西北风吧?”
小王也凑过来,笑着补充:“您刚才说的‘机器人玩具’,那是高达模型,最便宜的都要三千多,林总上次粘坏一个零件,心疼了好几天。您孙子要是想要,不如等林总拼完,问问他愿不愿意把粘坏的零件送您?”
周围的邻居都笑了,有人还掏出手机拍:“原来想蹭模型啊,这老太太可真会想!” 林秀琴被怼得说不出话,站在原地,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只能看着小宝还在追蝴蝶,连管都不管她。
此时的林墨,正趴在卧室的地毯上,跟 mG 强袭自由的光束炮零件死磕。
他手里捏着枚 0.3mm 的铜柱,这是光束炮的 “能量接口” 零件,薄得跟纸片似的,他对着台灯调了三分钟角度,刚要粘到主体上,就听见门口传来林秀琴的嚎叫声:“林墨你出来!你欺负人!”
“啪!” 铜柱没粘准,掉进了零件盒的缝隙里。林墨气得把镊子往地毯上一摔,镊子砸到旁边的模型胶水,差点把胶水碰倒。他爬起来,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 林秀琴坐在台阶上,头发乱得像鸡窝,手里还攥着张奥特曼贴纸,小宝在旁边追蝴蝶,保安和邻居围着看热闹,跟看耍猴似的。
“这姑婆比二叔还能折腾!” 林墨翻了个白眼,刚想回地毯上找铜柱,系统面板突然弹了个 “捂耳朵的高达表情包”,亮得晃眼:
【叮!检测到姑婆 “无效哭闹” 事件!因宿主 “全程专注模型,无视家族闹剧”,股东们觉得 “您不被琐事干扰,沉稳适合继承人位”,除名进度 - 0.1%,当前进度 78.7%!】
“又倒扣?” 林墨抓起个备用的高达头部零件,对着系统面板砸过去(当然砸不到),“我招谁惹谁了?躲在屋里拼个模型都能躺枪!这系统怕不是跟爷爷串通好的,就不想让我顺利除名!”
【宿主别冤枉我啊!】系统弹了个 “委屈” 的表情包,【我这也是如实反馈股东意见嘛!不过有个好消息 —— 您的秘书林萌萌,现在正在佣人房窗边看热闹呢,看她那表情,好像觉得跟着二叔没前途,说不定要辞职哦!】
林墨愣了一下,才想起还有林萌萌这么个人 —— 这半个月,他就见过林萌萌两次,一次是送文件被他扔在门口,一次是想进卧室被他用 “拼模型勿扰” 的便签挡回去。“她辞职?” 林墨挑了挑眉,突然觉得这是个好消息,“要是她走了,就没人天天送文件烦我了,拼模型也能清净点。”
他蹲下来,继续在零件盒里找那枚铜柱,嘴里还嘀咕:“最好二叔再少几个帮手,省得总有人来搞事,耽误我拼模型。” 找了半天,终于在零件盒的角落摸到铜柱,他小心翼翼地夹起来,对着台灯看了看:“可别再被外面的噪音打扰了,这零件再掉一次,我可就没备用的了。”
佣人房的窗边,林萌萌正攥着张 “林墨动向记录表”,手指把纸边都捏得发皱。
这张表是二叔让她填的,要求记录林墨每天 “是否处理公司事务”“见了哪些人”,可半个月过去了,她连林墨的面都没见几次 —— 送文件要么被扔在门口,要么被保安拦着说 “林总在拼模型”,偶尔碰到一次,林墨也只是敷衍地说 “放那吧”,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更让她难受的是,其他佣人都知道她是二叔的人,没人愿意跟她说话:做饭的王妈从不给她留饭,打扫的张姨故意把她房间的垃圾留着不扔,连门口的保安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却从不帮她通报。
刚才看到林秀琴被保安怼得狼狈不堪,还被邻居笑话,林萌萌心里突然慌了 —— 二叔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帮不了,连林浩都能搞砸事情,她跟着二叔,不仅没前途,说不定哪天林墨真的记仇,找她麻烦。
“算了,还是辞职吧。” 林萌萌咬了咬嘴唇,把手里的记录表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她掏出手机,给二叔发了条消息:“二叔,我在林家待不下去了,想辞职,您看能不能……”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 她实在不想再待在这个 “没人待见” 的地方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保安小李的声音:“林秘书,姑婆走了,你要是找林总的话,还是别去了,他还在拼模型呢。”
林萌萌赶紧收起手机,摇了摇头:“不了,我不找他。” 她看着窗外,林秀琴正拉着小宝往出租车走,小宝还在闹着要奥特曼,林秀琴气得一路骂骂咧咧,连掉在地上的帆布包都忘了拿。
“看来二叔是真的不行了。” 林萌萌心里想,更加坚定了辞职的想法 —— 她可不想跟林秀琴一样,最后落得个 “狼狈离开” 的下场。
林秀琴被出租车拉走时,还在跟司机抱怨:“那些保安太欺负人了!我哥肯定是被林墨骗了!下次我还来!” 可她自己心里清楚,下次她再也不敢来了 —— 刚才保安说 “要报警” 时,她吓得腿都软了,要是真的被警察带走,她这张老脸就全没了。
小宝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司机给的糖,一边吃一边说:“奶奶,下次我们别去了,那里的苹果不好吃,还没有奥特曼。”
林秀琴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又气又悔 —— 早知道林墨这么难搞,爷爷这么护着他,她就不该贪那点学区房首付,现在不仅没拿到钱,还被邻居笑话,连脸都丢尽了。
而林家老宅里,林墨终于把那枚铜柱粘好了。他对着台灯,看着光束炮的 “能量接口” 闪闪发亮,满意地笑了。系统突然弹了个 “恭喜” 的表情包:
【叮!宿主成功粘好光束炮零件!解锁 “专注模型小能手” 成就!另外,二叔给林萌萌回消息了,好像同意她辞职了哦!】
“真辞职了?” 林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太好了!以后再也没人天天送文件烦我了!” 他把 mG 强袭自由放在模型展示架上,看着成品,心里突然觉得 —— 要是以后都没人来搞事,让他安安静静拼模型,就算除名进度慢一点,好像也挺好的。
可他不知道,林萌萌辞职后,二叔又开始琢磨着找新的 “眼线”,而一场新的 “麻烦”,正在悄悄向他靠近 —— 二叔可不会就这么放弃,他还在想着怎么把林墨从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