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胜礼胸有成竹,坚定说道:“儿子非她不娶,这姻缘还是曹玉成给拉的线,我说要娶盛家的女儿时,他还劝我来着,后来也是见我心意坚定,最后还帮我出谋划策来着。”
曹佾闻言来了兴趣,说道:“他劝你是他能看清你们身份门第的差距,后来帮你拉线是被你的坚贞感动了吗?”
曹胜礼尴尬笑道:“并不是被我感动,他为我分析一通,我觉得很有道理,想娶盛家姑娘的心更加坚定了。”
曹佾笑着说道:“哦,说来听听,他说什么了,让你如此坚定?”
曹胜礼收起笑脸,面带严肃说道:“他说,盛极必衰,曹家自曾祖父开创家业,几十年荣宠不断,比起富贵权势当朝无人能敌,若是不知收敛,功高震主兔死狗烹就是曹家的下场,儿女婚姻便是破局之道,向下结亲,放弃笼络权贵,选择文官清流才是正途。”
闻言曹佾收起笑容,认真说道:“这些事情让你早点知道也好,你爹我早就有这方面考虑了,只是要说服你母亲,没有那么容易,到时我会支持你的。”
曹胜礼随即说道:“多谢父亲,那我现在是不是带人去把曹玉成接回扬州城。”
曹佾一夜未睡,此时疲劳蔓延至脸上,仍然强撑着说道:“好,记住护卫曹玉成不要大张旗鼓,要暗中进行,不要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另外明天我就率领大军开拔,临行前我会先回京述职,给你求下扬州团练使的职位,这边给你留下的也都是军中老人,要以叔伯之礼待之,遇事莫要冲动,要多跟他们商量。”
曹胜礼接着说到:“儿子省得的,我这就下去准备。”说罢告退,曹胜礼从中军大帐出来后,召集人手直奔宥阳。
另一边曹玉成答应盛家大房祖母要好好打听孙秀才为人,因为受伤在房中呆了两日。这一日伤口已经结痂,行动也不妨碍了,于是走到前厅找到盛家两位老祖母,欲要好好说道说道孙秀才。
见到曹玉成从门外走进来,盛家大房祖母赶紧让人去将曹玉成扶到椅子上,接着说道:“成哥儿这两日可大好了,惠兰那孩子自小娇惯,做事情也没个顾忌,老身要给你道歉才是。”
曹玉成赶紧说道:“两位老夫人放心,这不过是小伤,我本也不在意,只是那日见惠兰姐姐眼神凶厉,怕是故意要害品兰妹妹,当然了,小孩子心性来的快去得也快,只是还要好好管教才是。”
盛家大房祖母闻言面上有些尴尬,随即说道:“定要好好管教的,改日必让那丫头过来给你赔罪。”
曹玉成还未答话,盛家老祖母不想自家姐姐太过尴尬,忙开口说道:“所幸只是小伤,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成哥儿是个胸怀宽大的,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曹玉成闻言知道盛老太太的意思,自己也不想同一个八岁小孩计较,于是换了个话题说道:“两位老祖母前日让我打听的事,有消息了。”
盛家大房祖母闻言赶紧说道:“成哥儿,那孙秀才的为人如何,可是像之前打听的那般?”
曹玉成闻言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样子,盛家老夫人见状赶紧说道:“可是有什么不好说的?这里都是自家人,成哥儿你只管说,若是那孙秀才是个不好的,不过是换个人议亲罢了。”
正说话间,盛淑兰的嫡母李氏过来问安,听得几人正在讨论孙秀才的事,也不走了,也要留下来听。盛家大房祖母见状说道:“你也留下来听听看,毕竟是你嫡亲女儿的婚事。”
曹玉成见到几人心中焦急,当下不再迟疑,轻声说道:“那传回来的消息说这孙秀才呀,自从考取秀才功名之后,就变得目中无人,自称是未来的大相公,每日也不读书了,只知参加各种酒宴,饮酒作乐,这种情况已有两年之久了,之前打听的消息怕是前几年的了。”
盛家大房祖母还未开口,却听见李氏说道:“那孙志高十二岁便是秀才,才高八斗,说是未来的大相公也没错,参加酒宴也没什么,男儿志在四方,多交些朋友也属正常。”
曹玉成闻言还未说话,盛家大房老祖母便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般倒也没什么,若是有人规劝,也能把心收回来,继续考取功名,将来也能有出息。”
曹玉成接着说道:“这只是孙秀才的一些日常,他的母亲出身农户,没什么见识,自从儿子有了功名,便是眼高于顶,目空一切,又极是宠溺其子,从不规劝,家中本也还有几亩薄田,经不起她儿子一顿吵闹,已是卖掉了,如今也只靠族中救济。”
李氏闻言又是对着盛家大房祖母焦急说道:“母亲,那孙秀才竟然如此落魄,这不是正好,我盛家好歹也是宥阳的大族,不说资财无数,倒也是年年有余,若是让淑兰多带点嫁妆,资助孙秀才考取功名,有这等恩情还怕他将来不好好对待淑儿么。”
两位老夫人闻言,对视一眼,略带沉吟,看样子是在细细思量了,曹玉成闻言却是一脸尴尬,好说歹说,没让这李氏息了与孙秀才结亲的想法,想来不下点狠料是不行了,于是开口说道:“以上情况都不是最主要的,这孙秀才好色无度,年纪轻轻已是青楼妓馆的常客了,传消息之人曾听妓馆老鸨说过,这孙志高不当人子,早已是伤了根本,恐将无后。”
这一番话却是将两位老人家和李氏震住了,好半响没有说话,最终还是盛家大房老祖母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即使如此,这桩婚事便算了吧。”
李氏闻言却是有些难受,沙哑说道:“可是打听清楚了,莫不是以讹传讹,若是丢了这桩亲事,我去哪里再找个有功名的读书人。”
曹玉成闻言接着说道:“我大宋极为重视教化之道,若是找个现成的大相公,那是不易,若是找个读书人结亲,机会还是很多的,况且为人父母总是盼着孩子能找个自己满意又能立得住的,总要细细考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