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界面里的水晶正在爆炸，林臻兴奋地拍了下桌子：“五连胜！爽！”
苏亦安放下鼠标，端起桌边的水喝了一口，视线扫过屏幕右上角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看向刚从洗手间回来的许默和杨羽，随口问道：“对了，你们俩去哪儿了？这么晚回来。”
许默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手往桌角摸了摸，掏出一把折扇“唰”地打开，扇面上印着“帅裂苍穹”四个烫金大字，是他前两天在网上买的九块九包邮款。
他把扇子往胸前一挡，故意用捏着嗓子的腔调说：“还不是哥的魅力太大，没法子。”
“少来这套。”苏亦安笑着踢了他椅子腿一下，“赶紧说。”
“真没骗你。”许默收起扇子，正经了点，“我跟老杨吃完饭，在篮球场打了会儿球。
正歇着的时候，有个妹子过来问我要微信，说看我打球帅。”他得意地挑挑眉，“虽然当时天有点暗，没看清脸，但听声音挺甜的，肯定长得不错。”
杨羽在一旁拆台，嘴角撇得老高：“切，许哥，我可提醒你，万一是个大马猴，到时候见面你别跑太快，我们可不救你。”
“去去去！”许默伸手推了杨羽一把，“小杨你这小子，看着老实巴交的，嘴巴怎么跟沾了屎似的？就不能盼我点好？”
“我这是帮你认清现实。”杨羽耸耸肩，拿起桌上的薯片往嘴里塞，“上次你说隔壁系那个女生对你笑了，结果人是在看你身后的帅哥，这事儿你忘了？”
“那能一样吗？”许默急了，“这次是她主动加的我！还说要请我喝奶茶！”
林臻凑过来，一脸坏笑：“那妹子叫什么？哪个系的？要不要我帮你查查？”
“查什么查，”许默故作神秘地摆摆手，“等我聊熟了，带出来给你们瞧瞧，保证惊艳。”他又拿起那把折扇，打开扇了两下，“到时候让你们知道，什么叫魅力。”
“行了吧你。”苏亦安把他的扇子夺过来合上，“赶紧上号，最后一把，打完睡觉，明天还得上课。”
“哎哎，来了。”许默连忙点开游戏，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说好了啊，这把我打中单，让你们见识下我的诸葛亮。”
杨羽嗤笑一声：“别到时候被对面按在地上摩擦，哭着喊着要辅助。”
“你等着瞧！”
寝室里又热闹起来，键盘鼠标的敲击声、游戏里的音效、还有几人的拌嘴声混在一起，透过窗户飘进夜色里。
女寝417的台灯亮得像白昼，沈思凝刚把星之卡比手办摆到书架上，就听见江思暖对着手机“嘿嘿”傻笑，声音甜得发腻。她和唐锦然、柳诗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对劲”。
“小暖，你这是魔怔了？”唐锦然率先开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被哪个野鬼附身了？赶紧从我们小暖身上下来！”
江思暖猛地抬头，手机屏幕还亮着：“什么呀，大惊小怪的。”她把手机往三人面前一递，“快看看，我今天在篮球场加的帅哥，朋友圈里的照片绝了！”
沈思凝凑过去一看，屏幕上是张侧拍的腹肌照——灯光昏暗的健身房里，男生穿着黑色背心，八块腹肌线条分明，腰侧的马甲线像用刀刻出来的，确实惹眼。
“我靠！”唐锦然低呼一声，“这身材管理可以啊！八块腹肌，标准的‘行走的荷尔蒙’？”
“可不是嘛。”江思暖夺回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我今天看他在篮球场投篮，身姿挺拔，投篮姿势帅得冒泡，忍不住就上去要了微信。本来还怕人高冷，结果他挺随和的，直接就给了。”
柳诗诗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说：“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人家是个程序员，头发比你还少。”
“那能一样吗？”江思暖不服气，“这个不一样！你看这腹肌，这马甲线，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肯定阳光开朗！”她突然捂住嘴，眼睛发亮，“我感觉……他就是我喜欢的类型！”
“得了吧你。”沈思凝笑着戳她胳膊，“上周你还说喜欢图书馆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学霸，这周就移情别恋了？”
“这叫广撒网，重点捕捞！”江思暖理直气壮，“再说了，欣赏帅哥是女生的本能，你们懂什么。”
唐锦然翻了个白眼：“重色轻友的家伙，绝交！”
“对，绝交！”柳诗诗附和，“明天就去告诉辅导员，说你沉迷美色，无心学习，让她给你退学！”
“哎你们怎么这样！”江思暖假装生气，伸手去挠两人痒痒，“我找到帅哥，以后带你们看帅哥打篮球，你们还不乐意？”
寝室里顿时闹作一团，沈思凝靠在椅背上笑，看着江思暖追着唐锦然跑，柳诗诗在旁边时不时补一刀，忽然觉得女生寝室的热闹，和男生寝室的吵吵闹闹，其实也差不多——都藏着热辣辣的烟火气。
江思暖闹够了，坐回椅子上喘气，又低头点开那张腹肌照，嘴角忍不住上扬：“等我聊熟了，就约他出来吃饭，到时候给你们直播‘见光死’还是‘神仙颜值’。”
“我们等着。”唐锦然抛给她一颗糖，“不过先说好，要是他没照片上帅，你可得请我们喝奶茶赔罪。”
“没问题！”江思暖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心里却在盘算着明天该给那个“腹肌帅哥”发什么开场白。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照进来，落在散落着化妆品的桌子上，也落在四个女生笑闹的身影上。夜还很长，属于她们的八卦和期待，才刚刚开始。
第二日早八，阳光透过阶梯教室的窗户斜斜切进来，落在前排同学的笔记本上。
讲台上的老教授讲得唾沫横飞，底下的“早八人”却大多没精打采——有人用课本挡着脸补觉，有人盯着手机屏幕走神，还有人对着咖啡杯发呆，试图用咖啡因唤醒沉睡的灵魂。
苏亦安把头埋在沈思凝怀里，胳膊圈着她的腰，声音闷闷的：“这老师的声音比催眠曲还管用……”
沈思凝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指尖划过他后颈的碎发：“别睡，等会儿点名呢。”
斜前方的唐锦然戳了戳柳诗诗，朝后排努了努嘴。
柳诗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差点笑出声——许默趴在桌子上，手机屏幕亮着，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着；
而斜对角的江思暖，竟然也是同样的姿势，对着手机笑得一脸灿烂，连教授点到她前排同学的名字都没听见。
“不对劲啊。”唐锦然压低声音，“你看他俩，手机界面好像都是微信。”
林臻坐在许默旁边，早就发现了端倪。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许默：“喂，跟谁聊呢，笑成这样？”
许默头也没抬，手指还在打字：“就昨天加的那个妹子，挺聊得来的。”
话音刚落，斜对角的江思暖突然轻笑一声，对着手机回了句语音，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到许默耳朵里：“早八人确实苦，不过看你昨天打篮球那么厉害，还以为你作息很规律呢。”
许默猛地抬头，循着声音看去，正好对上江思暖抬眼的目光。两人都是一愣，随即异口同声：“是你？”
“你就是昨天篮球场那个……”许默指着她，惊讶得说不出话。
“你就是那个有八块腹肌的……”江思暖也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老教授停下讲课，推了推眼镜：“那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江思暖连忙摆手：“没、没有老师！”
许默也赶紧低下头，耳朵却红得像要滴血。两人重新趴回桌子上，微信对话框里却炸开了锅——
你是417寝室的江思暖？你是505的许默？
靠！这么巧？巧你个大头鬼！你那八块腹肌是p的吧？
放屁！纯天然的！不信给你看！谁要看！流氓！
两人你来我往地打字，嘴角却都忍不住往上扬。前排的杨羽看得目瞪口呆，捅了捅林臻：“不是……这么巧？”
林臻也一脸震惊，转头看向苏亦安。苏亦安刚从沈思凝怀里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正好撞见这一幕，忍不住低声感叹：“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沈思凝忍着笑，轻轻掐了他一把：“别说话，老师看着呢。”
讲台上的教授清了清嗓子，继续讲课。阳光在课桌上缓缓移动，照在许默和江思暖同时泛红的耳尖上。
阶梯教室里的“早八魂”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巧合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