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贞月并没有打道回府。
而是去了回春堂。
马车停在回春堂门口,白芷先下马车,等徐贞月也下来之后,她才从车里拿出两个大包袱。
里面是徐贞月又一次找借口从系统空间弄出来的五十朵灵芝。
掌柜的看着柜台上那五十朵品相完好的灵芝,嘴角抽了抽,眼皮也是止不住地跳动,心里的惊愕简直难以言表。
这沈夫人莫非是找到了谁家秘密药园不成?怎么这等品相的灵芝,在她手里就跟地里的大萝卜似的,一茬接一茬地往外拿?
他心里嘀咕归嘀咕,手上的动作却并不慢。
仔细查验过后,掌柜的确认这五十朵灵芝都是上品,便按照之前谈好的价格,爽快地付了一千五百两银票。
毕竟,这等品质的林芝是硬通货,送到哪里都是有人收的。
更不用说他们回春堂在整个大周几乎每个县城都有至少一家分号,根本不够分的!
怎么算,他都不会吃亏。
要不是上头的管事让他就留在西成县和徐贞月交接后面的合作,给他钉死在这个地方,掌柜的早就高升去青州府了。
好在,东家对他还算厚待,每月的例钱都涨了五十两。
只要干得好,日后还得涨。
想到这,掌柜的手里的动作也更快了些。
徐贞月坦然收下银票,心中盘算着这笔进项也能多采买些香料回来,等她去了青州府,一定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此时已近午时,回春堂里看诊的病人稀疏了不少。
她瞧见宋大夫刚刚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正得空喝茶歇息,便走了过去。
“宋大夫。”
徐贞月含笑打了声招呼。
虽说周皓小老头让宋大夫管自己叫师姐,但毕竟人家年纪也摆在这呢,她叫什么都不妥当,感觉怪别扭的,因此每次见面也都跟以前一样称呼。
宋大夫刚才便注意到柜台那边,但还有病人要看,也只得先忙完自己手头上的事。
见她主动打招呼,宋大夫忙放下茶盏,客气道:“师姐,可是来买药材的?或是师父那边有什么吩咐?”
徐贞月摇摇头,目前炸鸡铺子需要的香料大多是从附近两个镇子上的两家药铺分批次买回来的,家中有人还在研磨准备,炸鸡铺子那边也够用,她今日还真不是来买香料的。
她眉头微蹙,流出担忧之色,“并非为此,我是想问问你,是否见过师父......他离开家中已有大半个月,比以往任何一次外出的时间都长,且此次离去前并未说明去向,我这也是担心......”
宋大夫闻言,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一抹从容的神色。
他摆摆手,示意徐贞月不用担心。
“师姐,师父他就是这样的,他走到哪就在哪收徒,不过大多是像我这样,受他几句指点,便算是记名弟子。师父他老人家也从未不跟我们说自己的去向,往往都是走到哪是哪,我们有疑难杂症需要询问的,就只能等。”
宋大夫沉吟片刻,宽慰道:“师姐你也不用太过忧心,师父他医术通玄,阅历丰富,想必是遇到了什么罕见的药材,或是棘手的病历,一时耽搁了。他性子向来如此,兴致来了,深山老林也敢钻个把月,以往也不是没有过。”
话虽如此,徐贞月心中那点不安却并未完全消散。
周皓这个小老头虽然行事不拘一格,但每次离开总会大致说个方向,这次却音讯全无,确实有些反常。
尤其在她家住的这段时间,几乎整个人都被她家中美食挂住了,这炸鸡做出来,老头子都还没尝过呢。
想到这些,徐贞月难免还是有些担忧。
她点了点头:“但愿如你所说吧,只是师父年事已高,我这做徒弟的,难免也牵挂。”
宋大夫表示理解,又道:“若是师父他老人家回来,或是我这边有了他的消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师姐。”
随后,宋大夫便就着自己前段时间积攒起来的医学难题,虚心地向徐贞月请教起来,毕竟徐贞月算是他的师姐,又是周皓的亲传弟子,那本事一直也比他厉害。
还别说,宋大夫此人极为敬业,一心扑在医道上,是真心想多精进医术,救治更多病人。
趁着掌柜的在柜台后清算账目,没注意这边,徐贞月压低了声音,转而问起了沈钧越的病情。
孙秀兰虽然找的是走脚郎中给儿子看病,但抓药还是会选择回春堂,只因回春堂的药材质量更好,价格也更公道。
如此,徐贞月便猜想,或许宋大夫看过药方,也能猜出沈钧越的病情。
“宋大夫,你可见过孙秀兰进来为沈钧越抓的药方?”徐贞月轻声问道。
宋大夫闻言,神色一凛,同样压低声音回应:“师姐,那沈钧越与你家的关系,掌柜的偶然间提起过,我便留了心。约莫十来天前,孙秀兰确实来抓过药,我看了那方子......”
他摇了摇头,眉头紧锁,“那方子看似能缓解些表面症状,让人误以为病情好转,实则治标不治本,并未触及病根。以那方子用药的走向和病人拖延的时间来看,他这花柳病......恐怕已是深入骨髓,病入膏肓了。”
毕竟也是大夫,想到这,宋大夫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奈与惋惜:
“依我推断,照此下去,最多......也就再撑半年光景。这花柳之症,除非是初期发现便得对症良医,下一剂猛药,才有得治。否则一旦拖到后期,几乎......几乎就是等死了。”
说完,宋大夫的目光不由得带着一丝探究和隐隐的期待,看向了徐贞月。
他深知徐贞月的医术精妙莫测,就连师父都曾对她赞誉有加,不禁好奇地问道:“师姐,你......您......您对此症,可有何见解?或是......救治之法?”
徐贞月听完宋大夫的判断,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沈钧越落得如此下场,那就是他咎由自取,也怪不到任何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