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魔宗,幽水地牢。
这里深埋地下千米,终年不见天日。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稻草味、陈旧的血腥味,以及一种令人绝望的、死老鼠般的腐臭。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还在滴着黑血的刑具,每一件都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的恐怖故事。
滴答、滴答。 那是水滴声,也是心理防线崩塌的倒计时。
叶清雪被特制的“封灵锁”死死捆在十字架上,体内的金丹被封印,灵力全无,就像个凡人一样虚弱。
她醒来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了她。
我是正道卧底……落在魔宗手里,肯定会被剥皮抽筋,或者被那个变态的圣女做成玩偶……师姐……救我……我不想死……
就在她绝望之际。
“咚、咚、咚。”
沉重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但诡异的是,伴随着脚步声的,不是血腥味,而是一股……极其霸道、辛辣、令人唾液分泌失控的——香味?!
那是极品朝天椒、大红袍花椒、加上陈年牛油混合在一起,在高温下爆炒后激发的醇香!这味道在这个充满腐臭的地牢里,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吱呀——”
沉重的铁牢门被缓缓推开。
走进来的不是满脸横肉、手持皮鞭的刽子手,而是那个身穿大红长袍、戴着青铜面具的新任圣子——苏长歌。
而在他身后,竟然跟着两个累得满头大汗的魔宗弟子,他们嘿咻嘿咻地抬着一口巨大的、雕刻着兽首的紫铜锅!
铜锅下灵炭火正旺,锅里红油翻滚,辣椒沉浮,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里面煮着各种看起来很可疑的肉片和丸子。
“放这儿。”
苏长歌指挥弟子把火锅桌直接摆在了叶清雪面前半米处,然后挥退了手下。
他慢条斯理地拉了把太师椅坐下,甚至还从袖子里拿出一碟早就调好的香油蒜泥葱花蘸料,用筷子优雅地搅拌了一下。
“醒了?”
苏长歌夹起一块如手掌般大的毛肚,在翻滚的红油里“七上八下”地涮着,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仪式感。
“饿不饿?要不要来一口?这毛肚很脆的。”
叶清雪看懵了,脑子一片浆糊。
这是什么新型刑罚吗? 用美食诱惑,让饥饿摧毁我的意志?还是这锅里有毒?
“魔头!”
叶清雪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视死如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用这种手段羞辱我!我叶清雪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绝不吃你们魔道的一口饭!”
“有骨气。”
苏长歌透过面具,发出了赞许的声音。他把涮好的毛肚塞进自己嘴里,“咔哧咔哧”地嚼着,一脸享受和陶醉。
“真香啊……”
他咽下食物,用筷子指了指那锅红油:
“你不吃?那太浪费了。”
苏长歌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低沉,仿佛恶魔在耳边低语:
“但这可不是普通的饭。”
“这汤底,是用九十九个正道金丹修士的心头血,熬制了七七四十九天而成。你看这红油,多鲜艳?(其实是后厨杀鸭子剩下的鸭血加番茄酱)”
“这肉片,是取自正道仙子最嫩的大腿肉,切得薄如蝉翼……(其实是刚宰的魔牛肉)”
“还有这丸子,是用元婴修士的脑浆……咳咳。”
苏长歌再次夹起一块肉,在叶清雪面前晃了晃,语气惋惜:
“你真的不吃吗?毕竟……这也算是你的同门师兄弟啊。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地在锅里嘛。”
“呕——!!!”
叶清雪闻言,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看着那锅翻滚的红油,仿佛看到了无数冤魂在哀嚎;看着那块肉片,仿佛看到了师兄师弟的残肢!
这个魔头…… 他竟然吃人?!而且还想骗我吃同门?! 他是魔鬼!是畜生!是不可名状的恐惧!
“怕了?”
苏长歌看着叶清雪那副快要崩溃、干呕不止的样子,满意地放下了筷子。
看来这心理攻势效果拔群啊。这丫头心理素质不行,太好忽悠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其实是葡萄汁),透过面具的眼孔,幽幽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其实,不想被吃也行。本座是个讲道理的人。”
“咱们……聊聊?”
“聊……聊什么?”叶清雪瑟瑟发抖,牙齿都在打颤,她现在只想离这个吃人的魔鬼远一点。
“聊聊浩然宗。”
苏长歌晃动着酒杯,语气变得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聊聊正道联盟……”
他突然身体前倾,那张狰狞的面具几乎贴到了叶清雪的脸上,声音低沉:
“尤其是,聊聊……你的那位首席圣女师姐。”
“她最近……过得好吗?有没有……想念什么人?或者……恨什么人?”
叶清雪一愣。 师姐?这魔头为什么对师姐这么感兴趣?难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师姐?!
“只要你配合,回答得让本座满意。”
苏长歌重新靠回椅子上,指了指旁边一盘还没下锅的青菜:
“本座不仅不吃你,还请你吃……正常的、素的火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