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翻涌,金光未散。
悟空在高空疾驰,怀里的竹简还在发烫。
他一边飞,一边用金瞳扫过体内刚吞下的法则残流。
那“归墟口诀”确实没埋伏后手,但残留的波动让他经脉微微发紧。
他吐出一口浊气,把乱窜的力量压进丹田,动作干脆利落。
东南方向的气息更弱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盖住。
他眉头一皱,速度不减反增。
刚才那一战耗得不多,可麻烦的是动静太大。
云层上那圈金色纹路还没消,像烙印一样挂在天边。
他知道,这东西不是他自己留下的,而是魔猿真身觉醒时引动的天地共鸣。
现在三界都在看,谁都能顺着这痕迹找来。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掠过眼眶。
金瞳深处星图缓缓转动,开始回放刚才战斗中吞噬的每一道法则路径。
龟甲镇地、残镜惑神、令旗断时、青铜铃控律……这些都不稀奇。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那个抱竹简的人。
那种“归墟”之力,和东海龙王给他的潮音螺气息相近,都是远古海渊传下来的秘法。
他没再想下去,而是想到抱竹简人施展的‘归墟’之力透着古怪,这种力量不似当下常见神通。
东南方向的气息更弱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盖住。
他眉头一皱,速度不减反增。
他在心里冷笑一声。
这些人以为自己藏得好?
殊不知他刚吞完敌人的法则,五感比平时敏锐十倍。
哪怕是一缕神念划过空气的震动,也能被金瞳捕捉下来。
他故意放松肩膀,让一丝魔猿气息从胸口溢出,顺着风飘向四方。
刹那间,那几道神念全乱了节奏。
北斗方向的直接缩回去,佛国那边的迅速切断联系,就连混沌里的两个也猛地抽身,速度快得像是怕被咬到。
悟空睁开眼,嘴角扬起。
“不敢动手,就别盯着。”他低声说。
他知道这些人现在还不敢碰他。
刚才那一战,他破阵太快,手段太狠,连对方压箱底的竹简都被抢走。
这种人要么是小卒,要么是观望者,真要拼命还得等上面下令。
但现在不能停。
他伸手摸出一枚青绿色的螺壳,表面刻着波浪纹,尾端有个小孔。
这是敖广私下塞给他的潮音螺,说是关键时刻能唤动四海暗流中的老妖精们。
当初他没当回事,现在看来,倒是用得上。
他凑近嘴边,吹了三声短促的哨音。
第一声落下,南海某座孤岛上的老龟猛然抬头;第二声响起,北冥深处一群巨鱼同时翻身;第三声结束,西海裂谷里传出一声低吼,像是有什么东西醒了。
原来,他吹响潮音螺并非召集老妖精们前来相助,而是传递一个特殊信号。这不是召集令,是警报。
告诉所有曾被他救过、被他罩过、被他打服过的家伙——最近别出头,别惹事,有人要动手了。
做完这些,他把螺壳收好,深吸一口气,忽然仰头长啸。
声音炸开,千丈魔猿真身瞬间显现。
金毛如焰,双目灼亮,一脚踏在云层之上,整片天空仿佛都在震颤。
那些尚未褪去的金瞳纹路受到感应,猛然亮起,像是一张巨大的眼睛在苍穹睁开。
九霄震荡,气流倒卷。
远处一座浮山上的守将差点摔下栏杆,急忙扶住石柱。
他瞪大眼看向天际,嘴里喃喃:“又来了……又是那个图案。”
悟空在云端站了三息,随即身形一缩,变回人形。
他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四方虚空,声音不高,却穿透层层云雾:
“谁想当第一个送死的,尽管来。”
没人回应。
他知道这话不是说给眼前人听的,是说给那些躲在幕后的家伙。
让他们知道,他不怕围攻,也不怕暗算。
只要敢露头,他就敢吞。
说完,他转身继续朝东南飞去。
速度比之前慢了些,但每一步都稳。
他不再完全依赖筋斗云,而是借着风势滑行,偶尔用金瞳扫一眼地面,确认没有陷阱阵法提前布置。
他也留意着刑天那缕气息的变化。
虽然弱,但没断。就像一根细线,被人攥在手里,随时可能掐灭。
他必须赶在那之前找到源头。
飞行途中,他想起六耳猕猴最后藏身的位置。
碎石堆后,一只眼睛盯着战场。
那眼神不是怕,是算计。
但他没出手,也没被追杀,说明至少目前没背叛。
这个人靠不靠谱,他还拿不准。
但有一点他知道——六耳不会无缘无故帮他。
既然没动,那就是还有利用价值。
他不想管那么多。
眼下最要紧的是刑天的气息。
那股战意混着斧刃劈开命运的味道,是他一路追寻的关键。
之前靠本能感知,现在有了金瞳辅助,他能察觉更多细节。
那气息里夹杂着一丝腐朽味,像是封印太久,快要撑不住了。
难道有人正在破坏封印?
他加快脚步,穿过一片厚重云海。
这里的气流混乱,像是被什么力量搅动过。
他低头一看,下方山脉断裂处隐隐泛红,像是地下火脉被触动。
这地方不对劲。
他正要绕行,忽然察觉胸口一热。
是潮音螺。
它在震动,不是被动接收信号,而是在主动预警。
螺壳表面浮现出一道裂纹般的红痕,像是感应到了某种危险。
悟空立刻停下。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东南方向的天空忽然暗了一下。
不是乌云遮日,也不是夜幕降临,而是那一片区域的光线扭曲了半瞬,仿佛空间本身被什么东西擦了一下。
紧接着,那缕刑天的气息,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