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冲进夜色，警笛声在远处拉长。沈知意靠在副驾驶上，手指还抓着陈默的袖子，指尖发白。她没说话，但呼吸慢慢稳了下来。
陈默看了眼后视镜，确认没有车尾随，方向盘一转，驶向市立医院东门。车停稳后，他解开安全带，轻声说：“我送你进去。”
“不用。”沈知意摇头，“我现在不能倒下。”
陈默没坚持。他从手套箱拿出一瓶水和一条干净毛巾，递给她。她擦了把脸，血迹混着灰尘被抹开，嘴角那道伤更明显了。
“你等我一下。”陈默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老宋，帮我安排两个人，就在医院门口接应，别露脸，只负责看着她。”
电话那头应了声好。
挂掉电话，陈默转身看她：“我得去林氏总部。”
沈知意盯着他，“你现在过去？”
“周执言还在等审计结果。”陈默声音很平，“他以为只要董事会通过，就能洗清一切。但他忘了，证据不是他删了就没了。”
她忽然笑了下，有点虚弱，但眼神亮，“那你一个人去？”
“本来是。”
“现在不是了。”她推开车门，脚落地时晃了一下，扶住车顶才站稳。
陈默皱眉：“你这样不行。”
“我又没断腿。”她抬头看他，“你说过，我们是搭档。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我不可能在医院躺着刷热搜。”
陈默沉默两秒，伸手扶她肩膀：“那就跟紧我。”
他重新发动车子，导航切到林氏集团地下停车场入口。路上谁都没再说话。车载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一条提示：
【逆袭盲盒·最终抉择开启】
陈默直接划掉。
“系统又给你发福利了？”沈知意瞥了一眼。
“不重要。”他说，“真正的底牌是我们手里已经拿到的东西。”
车停稳时，林氏大楼外只剩零星几盏灯亮着。大堂玻璃门反着冷光，空荡荡的像没人一样。
陈默先下车，绕到另一边扶她。两人并排走向电梯间，脚步声在大厅里回响。
刚走到前台，电梯“叮”一声开了。
周执言从里面走出来。
他穿着深灰西装，领带整齐，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像只是来加班的普通律师。
“这么晚了，还带着病人乱跑？”他开口，语气轻松得像在谈天气，“陈总，非法拘禁的案子还没结，你确定要在这时候闹事？”
陈默站定，没退半步：“你雇人绑架，打针威胁，现在问我是不是闹事？”
“绑架？”周执言冷笑，“谁看见了？监控呢？录音呢？你拿得出合法证据吗？法院不会采信非法手段获取的信息。”
“那你告诉我。”陈默往前一步，“为什么赵九会说出‘0407’这个密码？那是你母亲的忌日。他一个手下，怎么会知道？”
周执言眼神闪了下。
“还有。”陈默继续说，“你让赵九把沈知意关在北岭小学地下室，是不是觉得那里很安全？毕竟三年前，你也用同样的地方处理过别人？”
“闭嘴。”周执言声音压低。
“我妈当年没死在那栋楼里。”沈知意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很稳，“她是被你们带走的。病历是假的，诊断书是伪造的，你们想让她消失，所以把她转移到养护中心。对不对？”
周执言盯着她，嘴角抽动一下：“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是林素华的代理律师。”沈知意往前走了一步，陈默立刻侧身挡在她前面，“我也知道，你在升灵计划里签过字。你以为没人记得？可编号卡上的数字，我一直记得。”
“够了！”周执言猛地抬手，“你以为这些话能定我的罪？没有物证，没有签字文件，法官只会当你是疯子！”
陈默掏出手机，点开一段音频。
是赵九的声音：“……律师说了，只要她认错，就能活命。”
另一段：“……别弄死，但要让她开口。”
周执言脸色变了：“你非法录音！这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这不是唯一的证据。”陈默关掉音频，“你律所服务器里的资金流向图，已经被我打包上传到五个不同平台。只要我一声令下，全网都会看到你帮客户洗钱的路径。包括你名下的三张离岸账户卡。”
“你敢？”
“我已经做了。”陈默看着他，“而且你知道最麻烦的是什么吗？你那个客户家主，现在已经站到我这边了。他拿到了1985年的原始土地合同，上面有你的签名。他明天董事会就要提重启审计。”
周执言嘴唇发白。
“你输了。”陈默说，“不是输在手段不够狠，是输在你一直以为，只要规则在你手里，你就永远安全。可当你对一个女孩动手的时候，你就不再是律师了。”
“我是为了更大的计划！”周执言吼出来，“升灵计划能改变整个行业格局！我只是执行者！”
“那你执行的时候，有没有问过那些被实验的人愿不愿意？”沈知意声音冷下来，“我妈不愿意。我也不愿意。你现在还想让我们闭嘴？”
周执言死死盯着她，像是第一次看清这个人。
“你们根本不懂。”他低声说，“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公平的。我拿到权力，是因为我敢做你们不敢做的事。”
“那你继续拿着你的权力试试。”陈默把手机收起来，“看看它能不能救你。”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周执言猛地后退一步，看向门口。
“别想着跑。”陈默说，“你办公室的电脑已经被远程锁定，所有加密文件正在解包。警方接到实名举报，半小时内就会搜查你家和律所。”
“你算计我？”周执言瞪着他。
“不是我。”陈默摇头，“是你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从你决定用针管对付沈知意那一刻起，你就输了。”
沈知意走到陈默身边，两人并肩站着。
“我们不会再让你伤害任何人。”她说。
周执言站在原地，拳头攥紧又松开。他忽然笑了：“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升灵计划不止我一个人参与。你们掀不动这张网。”
“那我们就一层层掀。”陈默说，“从你开始。”
警车灯光照进大堂，红蓝交替闪在玻璃墙上。
陈默没回头，只对沈知意说：“我们走。”
她点头，抬脚往前。
就在他们转身时，周执言突然开口：“沈知意。”
她停下。
“你真以为，你妈留下的金属片里，只有遗言？”
沈知意猛地回头。
周执言嘴角扬起，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等着吧。真正的东西，还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