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盯着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消失的拐角，手指还悬在手机屏幕上。他没点开盲盒，而是把手机塞进兜里，转身就走。
走廊灯光惨白，他脚步很稳。沈知意发来消息：【医院不安全，他看见你了。】
他回：【那就换个地方，让他来找我。】
半小时后，废弃医院东门塌了一半的铁栅栏外，陈默和沈知意并肩站着。风吹得破塑料袋在地上打转，墙皮剥落，楼体像被啃过一口的面包。
“就是这儿？”沈知意抬头看。
“对。”陈默点头，“他想抓我的把柄，就得知道我会去哪儿。我不躲了，我等他。”
沈知意没说话，只是把手伸进包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她按下开关，屏幕亮起，显示三排跳动的红点。
“信号模拟器准备好了。”她说，“能放出六个人的呼吸频率和脚步声，分布在二楼和地下室。”
陈默打开手机，系统弹窗蹦出来：【今日逆袭盲盒已刷新！这波不冲，队友哭晕】
他点了开启。
【获得：微型传感组（30分钟搭建时间）】
“成了。”他低声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主楼。大厅地板裂着缝，天花板吊着半截灯管，风一吹就晃。陈默蹲下，从包里取出三个小圆片，贴在楼梯口、急诊室门框和走廊拐角。
“红外感应，热源超过三十七度就会报警。”他一边连线路一边说，“手机能实时看到。”
沈知意已经上了二楼护士站。她把信号模拟器放在桌上，调好参数。“一楼左侧会有两个人的脚步循环播放，右侧是单人巡逻模式，地下室放一段咳嗽声，听起来像有人受伤。”
陈默抬头看她：“演得挺像回事。”
她笑了笑：“以前流浪的时候，靠装可怜活下来的。现在换种用法。”
他没再说话，快步走到配电箱前。箱子锈死了，他掏出随身刀撬开，找到主线接口，接上便携电源。监控屏幕闪了几下，亮了。
“还能撑四十分钟。”他说。
外面传来猫叫，接着是墙外树枝刮墙的声音。
沈知意忽然压低声音：“有动静。”
陈默立刻看向手机。三个红点正从西侧围墙翻进来，呈三角阵型，移动缓慢。
“三个人。”他说，“不是主力，是探路的。”
“要动手吗？”
“不动。”他摇头，“让他们进去。”
三人顺着墙根摸到大厅门口，停了一下，其中一人抬手做了个手势。他们刚踏进门槛，陈默按下了按钮。
啪！啪！啪！
走廊那几根残存的灯管接连爆闪三次，火花四溅，响声刺耳。
三人猛地后退，一人骂了句脏话，声音不大，但足够暴露位置。
“中计了。”陈默冷笑。
他迅速切到离线模式，关闭非核心区域供电，确保传感器和监控不断电。然后朝二楼招手。
沈知意立刻收好设备，轻步跑下来，跟他一起退到二楼拐角的观察位。这里能看到整个大厅，又不会被直接发现。
“他们往地下室去了。”沈知意看着屏幕说。
“故意的。”陈默说，“周执言知道我们会设陷阱，所以他派人去触发，试探虚实。”
“那你刚才那一招……”
“不是为了吓他们。”他看着她，“是为了让他们觉得我们慌了。”
楼下安静了几分钟。突然，所有感应器同时报警。
陈默瞳孔一缩。
手机地图上，十几个红点从四面八方逼近，速度快，路线分散，明显是包围阵型。
“主力来了。”他说。
沈知意握紧了手里的控制器：“我能复制他的能力，但得靠近。”
“不急。”陈默盯着入口，“他在等一个人。”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脚步声。
一个人走进来。
没有打伞，也没带人。黑色风衣，皮鞋擦得发亮，脸上带着笑。
周执言。
他站在大厅中央，双手垂下，目光直直看向二楼。
“陈默。”他开口，“你终于肯出来一战了。”
陈默缓缓起身，整了整衬衫领子。沈知意跟在他半步后面。
他走下楼梯，脚步很慢，每一步都踩在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
两人在十米距离站定。
风从破窗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灰。
陈默抬起手腕，看了眼那块旧表。表盘裂了条缝，但还在走。
“你知道为什么选在这里？”他问。
周执言笑了：“因为这里没人会听见你求饶的声音。”
陈默摇头：“不，是因为十年前，有个女孩在这儿发高烧。她没钱交费，差点被赶出去。那天晚上，一个学生替她垫了三百块。”
沈知意的手轻轻碰了下他的袖子。
周执言脸上的笑淡了些。
“你说的是沈知意。”他慢慢说，“你还记得这事？”
“我记得每一个帮我活下来的人。”陈默说，“也记得每一个想让我死的人。”
周执言沉默两秒，忽然拍了下手。
四周阴影里，陆续走出十几个人。全都穿着黑衣，手里有家伙，站在柱子后、门框边，枪口隐约对着这边。
陈默没动。
沈知意也没动。
“你带这么多人，是怕我反杀？”陈默问。
“我是怕你逃。”周执言说，“上次在幻境，你靠系统偷袭。这次，我要你堂堂正正输。”
“你错了。”陈默说，“我不是来赢你的。”
“那是来送死？”
“我是来告诉你——”他往前一步，“你从一开始，就没搞懂什么叫‘逆袭’。”
周执言眯起眼：“什么意思？”
“逆袭不是抄近道。”陈默声音不高，“是明明被人踩在脚下，还得爬起来继续走。是你以为我完了，但我偏偏还没完。”
他举起手机。
屏幕上，三十二个红点正在闪烁。
“你的人，全在我监控里。”他说，“你带来的，不只是打手，还有证据。非法拘禁、蓄意伤害、商业诽谤……今晚之后，这些都会变成起诉材料。”
周执言脸色变了：“你以为我会留这种漏洞？”
“你会。”陈默说，“因为你太自信。你总觉得只要把我干掉，一切就能归零。可你忘了——”他侧头看了眼沈知意，“有人一直在我身边记着账。”
沈知意举起手里的控制器，按下一键。
地下、二楼、走廊，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夹杂着对话片段：
“老板说今晚必须拿下陈默……”
“沈知意要是反抗，直接打晕……”
“录音文件发给天晟资本王总，就说他儿子在我们手里……”
周执言猛地扭头看四周。
“你在录音？”他怒吼。
“不止。”沈知意说，“我还复制了你上周在密会时用的谈判模型。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触发预设关键词，自动上传到云端。”
周执言咬牙：“你们……早就设局了？”
“从你派医生跟踪我开始。”陈默说，“你以为你在猎杀我，其实你一直在往坑里跳。”
周执言后退半步，随即冷笑：“你以为这就赢了？”
“我没说赢。”陈默看着他，“我说的是——对决，才刚开始。”
他话音落下，整栋楼突然断电。
黑暗瞬间吞没大厅。
沈知意立刻打开手持光源，一圈蓝光扫过。
周执言不见了。
手下们乱了阵脚，有人开枪，子弹打在墙上。
陈默一把拉过沈知意，贴墙而立。
手机震动。
新提示弹出：
【逆袭盲盒·紧急任务】
【目标：锁定周执言】
【奖励：未知】
【提示：他就在你耳边】
陈默屏住呼吸，耳朵贴近墙面。
远处传来金属摩擦声。
他转向右侧走廊。
那里有一扇半开的铁门，门缝里，一双眼睛正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