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寒磊知道她当初的手段不光彩,但她结婚后也想着踏踏实实过日子,再说过了那么多年依旧对她不冷不热的,她也是在婚后多年的守活寡里心灰意冷,才跟了老郑。
她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在后世或许算是不好看,可在那个年代,中年男人就喜欢这富态款——搂着软软呼呼的,总比搂着一身硬骨头舒服。
“老郑,我哪有钱啊!”王寒磊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和生硬。
她说的是实话,老伴儿每个月给寄回来的十五块钱,大半都被她填了嘴——她爱吃肉,隔三差五就去菜市场买块肉解馋,手头早就紧了。
眼瞅着要过年了,丈夫孩子不回来,也不多寄点钱。
老郑更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每次找他要钱,都只给两三块零花钱,哪还有余钱赔偿?
老郑也知道王寒磊的底细,知道她手里确实没多少钱。他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沓皱巴巴的零钱,他数出十块钱,黑着脸递给王寒磊:“我借给你,以后记得还。”
王寒磊接过钱,手指捏着那几张纸币,心里老大不情愿,却不敢说不。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老高面前,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老高,对不住,是我不对,不该骂你。”
老高本就性子软,见她道歉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何雨柱看着这一幕,没再挑理,摆摆手对老高一家说:“行了,进屋吧,别在这儿冻着。”又朝着马华和何雨水递了个眼色,几人跟着老高进了屋。
刚一进门,老高的儿子平安就迫不及待地凑到何雨柱身边,两眼亮晶晶的,像是见了偶像似的:“师爷,您太厉害了!居然让一大爷和王大妈都服软了!以前王大妈总抢我妹妹的零嘴吃,我跟她吵,她还骂我,一大爷也帮着她,我爸总让我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我也能像您这么厉害就好了!”
“平安,别瞎说!”高师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些挂不住——儿子这话,不就是在说他没用吗?他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朝着何雨柱笑了笑。
何雨柱拍了拍平安的肩膀,转头看向高师傅,语气严肃起来:“老高,平安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你别嫌孩子嘴直。你是个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得给老婆孩子撑腰才行。这次有我在,能帮你们出头,可下次呢?难道你想让你家儿女以后在院里一直受气、抬不起头?”
高师傅被说得慢慢垂下了头,嘴唇颤了颤声音带着几分苦涩:“师傅,我知道您说的是理,可我没本事啊。我就是个炒大锅菜的,我就想着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尽量别招惹别人,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
“老高,你这想法就错了。”何雨柱打断他,语气加重了几分,“这人啊,大多是欺软怕硬的。你越是退让,别人就越觉得你好欺负,就越得寸进尺。你看平安,多有骨气,知道护着妹妹,你这当爸的,得当好榜样才行,不能让孩子也跟着窝囊。”
说完,他又转头对平安笑道:“师爷住在95号四合院中院正屋,离这儿不远。以后你爸要是再这么软骨头,不敢出头,你就去找我。我来揍你爸,让他长长记性!”
平安立刻用力点头,眼睛亮闪闪的:“好,师爷!我记住了!”
“嘿!臭小子!你还巴不得你爸挨打是吧!”高师傅又气又笑,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可眼里却没多少怒气,反而带着几分欣慰——儿子有骨气,比他强。
高师傅的媳妇林妙云笑着对何雨柱说:“师傅,饺子我早已经包好了,调的馅儿可能没您的手艺好,您多担待。另外还有个炒腊肉,土豆也切片跟白菜烩成了汤羹,等会儿就着干捞饺子吃。”
何雨柱愣了愣——腊肉在这年代可是稀罕物,一般人家只有过年才舍得拿出来,平时都藏在柜子最里面,老高夫妻俩居然舍得拿出来招待他,可见是真心实意。
他没说“太破费”之类的话——那样反而会让老高尴尬,只笑着将足有五斤重的白面,还有一只鸡递给高师傅:“老高,这白面你留着,这鸡就交给你和马华了,权当是我这个师傅,给你俩的临时厨艺考察。”
高师傅接过鸡,看着那袋白面,又犯了难——五斤白面在市面上得要好几块钱,太贵重了。他犹豫着说:“师父,这白面太贵重了,您平时也得吃,还是拿回去吧,我们家粮食够吃的。”
“不要就扔了。”何雨柱实在受不了他这婆婆妈妈的性子,直接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一旁的马华连忙接过白面,放在桌上,恨铁不成钢地对高师傅说:“老高,师父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师父给你,你就拿着,别跟师父客气,不然师父该生气了!”
高师傅抿了抿嘴,没再说话,只是眼里满是感激。
马华拉着他去了角落里,天越来越冷,只能在屋里处理鸡。
这一只鸡可肥,马华和高师傅盘算了下,因为林妙云已经做了汤羹,所以这鸡准备来个三吃——鸡腿鸡翅拿来用红干辣椒做辣子鸡;鸡胸肉比较柴,烫熟撕碎拿来凉拌吃;剩下的鸡骨架上还有不少肉,干脆连骨头都剁成块儿红烧。
林妙云在煤炉上支锅炒菜,他们家没有个人厨房,公用厨房这会儿人多太挤就没去,锅里的腊肉发出“滋滋”的声响,香味很快就弥漫整个屋子。
何雨柱和何雨水作为“长辈”,就坐在屋里的八仙桌边歇着,桌上放着热水,冒着热气。平安和高师傅的小女儿苗苗围在桌边,平安给何雨柱递了个刚炒好的瓜子,苗苗则趴在何雨水身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何雨水辫子上的小红绳,好奇地伸手碰了碰。
何雨柱嗑着瓜子,跟平安闲聊:“平安,瞧你这应该已经上班了吧?在哪家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