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屋里闷得慌,我背着出去转转。”易中海敷衍地说道。
闫富贵觉得稀奇,这老太太都多少年没出过这四合院了。如今这数九寒天,西北风刮得跟刀子似的,怎么突然要出去转?
闫富贵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凑上前几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眼珠子却滴溜溜在两人身上转:“老易啊,不是我说,这冬天多冷啊,地面又滑,老太太出去万一摔着,那不是遭罪嘛!”
话锋一转,他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点试探,“你俩这急急忙忙的,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咱们都是院里的大爷,有好事可不能落下我呀!”
“啪!”
一声清脆的木棍敲肉声突然响起,闫富贵“哎哟”一声,猛地捂住自己的右胳膊,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聋老太收起拐棍,黑着脸骂道,“你还管起老太太我的闲事来啦,还不闪开。”
闫富贵胳膊上火辣辣地疼,心里又气又怕——他知道聋老太在院里受尊敬,可也没见这么横的!可转念一想,易中海都对她言听计从,自己哪敢硬碰硬?只得揉着胳膊,敢怒不敢言地往旁边挪了挪,眼睁睁看着两人出了四合院大门。
易中海背着聋老太一路往西,越走越偏,最后停在了西城区一片僻静的胡同里。眼前是一处独立院门,院墙爬满了干枯的爬山虎,枝蔓纠缠着,像一道道深色的纹路,透着股说不出的隐秘。
聋老太从易中海背上下来,用拐棍撑着地面,慢慢挪到门前。她顿了顿,抬起拐棍,对着门板敲了起来——“笃、笃”两下,停了停,又“笃、笃、笃、笃”四下,最后再“笃、笃、笃”三下,节奏分得清清楚楚,没半分错乱。
没过几秒,门内传来轻微的响动,随后一道门缝缓缓拉开,一个戴着黑色毡帽的男人探出头来,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扫过聋老太和易中海,声音沙哑地问:“找谁?”
聋老太原本佝偻的身子竟透出几分气势,迎上男人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告诉那爷,小莲有事相求。”
男人眼神微变,没再多问,只丢下一句“等着”,便“砰”地一声合上了门。
“老太太……”易中海知道聋老太的身份可能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但没想到她会和这种一听就是在道上混的人扯上关系。
“别吭声。”聋老太头都没回,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
易中海老实的闭嘴。
又过了约莫五六分钟的功夫,门内终于传来脚步声。还是刚才那个戴黑帽的男人,这次他将门开得大了些,侧身让出位置,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进来吧。”
聋老太冲易中海使了个眼色,易中海连忙上前,再次背起她进了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几个男人散落在角落,有的擦着手里的刀,有的靠在墙边抽烟,看似各忙各的,可易中海能清晰地感觉到,有好几道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像针一样扎得人难受。
跟着男人走到正堂门口,对方停下脚步,指了指门内:“进去吧。”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厚重的木门。屋内暖意融融,与外面的寒冷截然不同,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大氅,领口和袖口滚着一圈貂毛,手指修长,正捏着一个白瓷茶盏,眼神锐利如鹰,仅仅是坐在那里,就透着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压迫感。
“那爷,好久不见。”聋老太被易中海轻轻放在地上,看向太师椅上的男人脸上竟露出几分熟稔的笑意。
那男人抬了抬眼皮,放下手里的茶盏,目光在聋老太身上扫了一圈,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你如今倒是越来越像个老婆子了,一点当年的样子都没了。”
聋老太也不恼,反而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带着点岁月的沧桑:“我这岁数,本就是脚踩在棺材边上,随时要见阎王的人,还管什么样子?我今天上门,是有事求你帮忙。”
“少说得这么可怜巴巴的,这么多年我也没少让人给你送东西。”男人冷笑一声道,“说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