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笙蹙眉,语气疏离而决绝:“你等我做什么?我记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之间,就此别过,再无瓜葛。”
这话像一把刀,捅破了叶靖川勉强维持的平静。
他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哽咽和无法控制的颤抖:“我试过了……赵云笙,我真的试过去接受,去忘记……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抬起泪眼,绝望地看着赵云笙:“原本我也以为我的抑郁症已经好了,可那只是表象……是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你在……可是,当我听到你要结婚,要去爱别人……我就再也……再也控制不住了……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不想变成一个让你讨厌的疯子……”
他向前一步,几乎是哀求得看着赵云笙:“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复合吧,好不好?李言之他……他那样的人,家世显赫,他什么都有,他可以没有你,他失去你依然能活得很好……但我不行,云笙哥,我没有你会死的……”
赵云笙静静地听着,指间的香烟默默燃烧。
直到叶靖川说完,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蒂扔在地上,用鞋尖碾灭,动作缓慢而坚定。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看向叶靖川:“靖川,你弄错了一件事。”
“这不是他能不能没有我的问题,”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是我不能没有他。”
叶靖川猛地摇头,像是无法接受这个答案:“我不信!你骗我!你不是还计划去荷兰进修,要重新开始吗?”
赵云笙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到极致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自嘲,也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那是因为……我以为他结婚了。”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沙哑:“我以为他身边有了别人,我还能怎么办?让我去死吗?……”
这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叶靖川心上。他踉跄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眼泪汹涌而出:“那你就当是帮帮我……救救我……我也不想死啊云笙哥……”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赵云笙心中亦是不忍,他放缓了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劝导的恳切:“靖川,你听我说,你需要的是专业的帮助,积极配合治疗。你也可以出国去进修、去旅行、回华尔街……天下之大,你哪里去不得?你还年轻,见过的人还太少,这世上比我赵云笙好的人太多了,你应该走出去,看看外面那些更广阔的天空,更多的人……”
“可我就觉得你最好!”叶靖川固执地打断他,泪眼婆娑,“在我心里,谁都比不上你!”
赵云笙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冷静的决然。他转移了话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关切:“谁送你来的?”
“……我自己开车。”
赵云笙心下一沉,生怕他情绪不稳之下做出傻事。
他叹了口气,语气疲惫却坚持:“你先回去吧,靖川。我今天也很累了……你如果真的爱我,就当是为了我,试试看,试着走出去,为了你自己,也……就当是为了让我安心,好好活下去,坚持下去,好吗?”
叶靖川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他望着赵云笙,眼中充满了最后的乞求:“云笙哥……能不能……抱我一下?就一下……”
赵云笙沉默地看着他,良久,缓缓地、却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能。”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最终宣判的法槌,敲碎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你就当……”赵云笙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终结般的温柔与残酷,“我在心里,已经抱过你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决绝地走进了公寓大门,将那个泪流满面、浑身笼罩在绝望中的身影,连同这个纠缠不清的黄昏,一起关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