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竤突然扯走灵脉图。残卷在他掌心化为齑粉。“到此为止。”
冷紫嫣周身光华骤灭。“陛下这是何意?”
“朕改主意了。”他碾碎最后一片残纸。“这等力量不该存世。”
她注视飘落的纸屑。“陛下怕了?”
“朕是清醒。”他扣住她手腕探查经脉。“若人人可得此力……皇权何存?”
灵气在他指尖震荡。她闷哼一声。“陛下已得灵脉认主……”
“正因如此。”他逼视她双眼。“朕才知这力量多危险。”
殿外传来兵器碰撞声。他倏然将她拽到身后。
十名暗卫破窗而入。刀锋直指她咽喉。
“退下。”沈璟竤挥袖震开最近的长刀。“谁准你们进来?”
暗卫首领跪地。“臣等察觉灵气暴动……”
“朕在试药。”他踢开脚边碎纸。“都滚出去。”
暗卫退散后。他反手锁死殿门。“看明白了?”他抚过她颈间瘀痕。“有多少人盯着你这身本事。”
她轻触被他掐红的肌肤。“陛下在保护臣?”
“朕在保护江山。”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灵印。“你与朕……已是同命。”
窗外骤起惊雷。暴雨倾盆而下。
他在电光中凝视她。“从今往后。没有朕允许。不得修炼。”
“若臣违令呢?”
他指尖凝出金芒。“朕能赐你灵脉……也能收回。”
她望着他掌心跳动的光芒。“陛下何时学会操控灵气?”
“那日密室。”金芒映亮他深邃眼眸。“你昏倒时。朕看见许多……有趣的事。”
暴雨敲打窗棂。她想起前世某个雨夜。他跪在太庙立誓永不动用禁忌之力。
“陛下看见自己成为暴君了吗?”他骤然掐住她脖颈。“你果然知道。”
雷声炸响。电光映出两人对视的身影。
“臣还知道……”她呼吸困难却仍在笑。“陛下夜半惊醒。总要先碰心口灵印。”
他力道稍松。“你还知道什么?”
“知道陛下批阅奏折时……习惯用朱砂画小像。”
御案散落的奏折上。确有用朱砂勾勒的侧影。
“知道陛下珍藏的玉簪……刻着梅枝暗纹。”
他下意识摸向袖中。那支她“生前”最爱的簪子。
“更知道陛下每回动杀念……”她声音渐弱。“灵印便会灼痛。”
他猛地松手。心口传来剧烈刺痛。暴雨如注。冲刷着琉璃瓦。
“这灵脉是诅咒?”他抵着墙喘息。
“是警示。”她轻触自己灵印。“提醒陛下……莫重蹈覆辙。”
他忽然低笑。“若朕偏要蹈呢?”“那臣会亲手了结陛下。”她指尖凝出金针。“再了结自己。”
他在雷声中端详她决绝神色。“你舍得?”
“比起暴君重生……”金针逼近他心口。“同归于尽更划算。”
他握住她执针的手。“试试看。”
金针刺破龙袍的刹那。灵印爆出强光。将两人狠狠弹开。
她撞上帝王屏风。喉间涌上腥甜。他扶柱站稳。抹去唇角血丝。
“看来……”他望着掌心焦痕。“你杀不了朕。”
暴雨渐歇。晨曦微露。她蜷在碎木间轻笑。“也无人能杀臣了。”
他俯身抱起她。“很好。”
宫人送来早膳时。看见帝王正亲手为梅大人上药。
“传朕旨意。”他包扎她手腕伤痕。“即日起封存所有修炼典籍。”
她指尖微颤。“陛下要断绝此道?”
“是保护。”他系好绷带。“在你我找到控制之法前。”
临出门时。他忽然回头。“冷紫嫣。”晨光映亮他半张脸。“别试着逃离朕。”
她望着缓缓闭合的殿门。轻抚心口灵印。
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这场博弈。终究走到了最危险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