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天光微熹。林默换上了一套剪裁合身的深灰色专业运动服,勾勒出他平日隐藏在西装下的挺拔身形,脚上一双轻便的登山鞋,一副茶色飞行镜遮住了他眼底可能残留的疲惫与深沉,为他平添了几分难得的飒爽与不羁。当他看到早已在约定地点等候的宋思瑶时,目光不由得多停留了几秒。
宋思瑶同样一身运动装扮,粉白色的套装衬得她肌肤胜雪,活力四射。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在那略显宽松的运动裤裤脚之下,隐约透出一层极薄的、带着细腻微光的浅灰色丝袜,包裹着她纤细的脚踝和一小截小腿。这并非为了保暖,更像是一种精心又不失俏皮的小心思,在运动的飒爽中,悄然融入了一抹属于少女的柔媚与无声的诱惑。
“学……学长,早。”宋思瑶被他看得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脚,脸颊飞起两抹红云,如同初绽的蔷薇。
“早,”林默收敛目光,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这身很精神。准备好了?我们出发。”
高铁飞驰,窗外的田园城镇如同流动的画卷。宋思瑶难掩兴奋,靠在窗边,看着不断后退的风景,时不时转过头,眼眸亮晶晶地和林默分享她的发现。林默大多时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或是用手机处理一些简单的邮件,偶尔回应她几句,态度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上位者的疏离。然而,这份疏离并未浇灭宋思瑶的热情,能与他有这样单独的、远离工作的旅程,对她而言已是心中暗自窃喜的珍贵时光。
抵达泰安,秋日午后的阳光正好。两人在山脚下稍作休整,补充了些水分和能量,便背着行囊,踏上了攀登的征途。
起初的石阶还算平缓,穿梭于苍翠古木之间,气氛轻松。宋思瑶体力充沛,步伐轻快,扎起的马尾辫在脑后随着步伐有节奏地晃动,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林默跟在她身侧,目光偶尔会掠过她因运动而微微泛着健康红晕的侧脸,以及那在运动裤脚下若隐若现、勾勒出优美腿部线条的薄丝袜,心中泛起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涟漪。
随着海拔不断攀升,台阶变得越来越陡峭险峻,尤其是传说中的“十八盘”,漫长的石阶仿佛直通云霄,考验着每一个攀登者的意志与体力。宋思瑶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额角、鼻尖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步伐也变得沉重。在一次踏上几乎垂直的台阶时,她脚下一滑,重心不稳,低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小心!”一直分神留意着她的林默反应极快,手臂迅速伸出,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肘部,一股温和却坚定的力量将她带回安全的轨迹。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热,透过薄薄的运动服面料,清晰地传递到宋思瑶的肌肤上。她身体猛地一僵,仿佛有细微的电流窜过,脸颊瞬间烫得惊人,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谢……谢谢学长。”她声如蚊蚋,心跳如擂鼓,既羞怯于刚才的失态,又贪恋着他手掌传来的那份安全感,竟一时忘了挣脱。
林默扶稳她后,便很自然地松开了手,语气平静如常,带着纯粹的关心:“这段路陡,跟紧我,注意看脚下,别分心。”他没有再主动搀扶,而是刻意放慢了脚步,走在她侧前方约半步的位置,像一个可靠的向导,时不时回头确认她的状况,用眼神给予鼓励。
宋思瑶看着他那在陡峭石阶上依然稳健的背影,心中既充满了感激,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份因他短暂触碰而产生的巨大悸动努力压下,专注于脚下的每一步,努力跟上他的节奏。这份默默的跟随,本身就已让她感到一种隐秘的幸福。
在攀登中段一处相对平缓、视野开阔的平台上,两人停下来休息,补充水分。这里有不少游客在此拍照留念。一位热情的中年大叔拿着单反,正在帮他的家人取景,看到气质出众的林默和清丽可人的宋思瑶,便笑着招呼:“小伙子,带你女朋友在这景好的地方拍一张吧!我帮你们!”
“我们不是……”宋思瑶下意识地想要解释,脸颊瞬间爆红。
林默却笑了笑,似乎觉得无需对陌生人过多解释,反而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留念机会。他看向宋思瑶,语气轻松:“思瑶,要不拍一张?也算到此一游。”
他的默许让宋思瑶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羞涩地点了点头。
两人站在一起,背后是连绵的群山和蜿蜒的登山路。大叔指挥着:“靠近点嘛,小伙子手搭在女朋友肩膀上,对,自然一点!姑娘笑得甜一点!”
林默出于配合,很自然地将手轻轻搭在宋思瑶的肩头。隔着衣物,宋思瑶依然能感受到他手掌的重量和温度,身体微微僵硬,却又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她努力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却带着羞涩的笑容。
“咔嚓!”快门声落下,定格了这一刻。
“郎才女貌,真般配!”大叔笑着将相机递回给林默查看。照片上,俊朗的男子微微侧头,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手搭在身旁女孩肩上;女孩仰着头,笑容明媚,眼中有光,脸颊泛着红晕,任谁看去,都是一对登对的情侣在享受旅途。
“拍得很好,谢谢您。”林默礼貌道谢,将照片保存下来,并未多想,只当作一次普通的旅行记录。
而宋思瑶却将这张照片深深印在了脑海里,心中小鹿乱撞。这张“情侣照”,哪怕只是误会,也成了她心中最珍贵的宝藏。
越往上,风越大,气温也明显降低。宋思瑶穿着单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抱紧了双臂。林默察觉到了,停下脚步,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轻薄防风外套脱了下来,不由分说地披在了她身上。
“穿上,山顶风大,别感冒了。”
宽大的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和那股熟悉的、让人安心的清冽气息,瞬间将宋思瑶紧紧包裹。她裹紧外套,感觉那股暖意不仅驱散了身体的寒冷,更一直渗到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那……那你呢?”她抬头,担忧地看着他只穿着单薄运动衣的上身。
“我没事,火力壮。”林默不在意地摆摆手,转身继续前行,背影在渐暗的天色中显得格外挺拔。看着他为自己挡风受冻,宋思瑶的心被一种巨大的感动和酸涩填满,这份体贴的关怀,让她沉溺,也让她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恋。
当两人历经数小时的艰辛,终于在夜幕完全笼罩山巅前抵达预定的露营区时,几乎都已筋疲力尽。山顶气温接近冰点,寒风如同刀子般凛冽。他们找到位置,在手电筒的光束下,互相配合,费力地搭建帐篷。在这个过程中,免不了身体的近距离接触和协作,比如传递支架时指尖的偶然相触,或者一起用力拉紧防风绳时,手臂和肩膀的不可避免的碰撞。每一次不经意的接触,都像投入宋思瑶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让她心神荡漾,而林默似乎始终专注于任务本身,动作利落,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
帐篷终于搭好了,虽然空间狭小,却成了寒风中最温暖的庇护所。钻进去的那一刻,与外面刺骨的世界形成鲜明对比的密闭空间,让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的凝滞。
两人迅速钻进各自带来的厚实睡袋里,中间隔着一点象征性的距离。帐篷里很暗,只有从缝隙透进来的些许清冷月光和星辉,以及彼此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宋思瑶能清晰地闻到林默身上传来的、混合着汗水、山风和他特有剃须水味道的气息,这让她心如鹿撞,身体僵硬,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同居”。
“冷吗?”林默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低沉而带着一丝疲惫。
“还……还好。”宋思瑶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林默在睡袋里窸窣摸索了一下,将他备用的一条加厚羊毛毯递了过去:“盖上这个,压在上面,会暖和很多。山顶后半夜温度更低,千万别着凉。”
“谢谢学长。”宋思瑶接过那条仿佛还残留着他体温的毯子,紧紧裹在身上,那厚重的温暖和属于他的气息,让她眼眶微微发热。这份无声的体贴,像最温柔的网,将她缠绕得更深。
林默设定好凌晨看日出的闹钟,然后说道:“抓紧时间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嗯,学长晚安。”宋思瑶轻声回应,声音埋在毯子里。
帐篷里恢复了寂静。但宋思瑶毫无睡意。她侧躺着,在浓稠的黑暗中,凭借感觉和微弱的声响,贪婪地“注视”着林默模糊的轮廓方向,听着他逐渐变得平稳悠长的呼吸声,内心充满了酸涩与甜蜜交织的复杂情感。他离她如此之近,近到能感知他的存在,分享这方寸之间的空气;却又仿佛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星河。他知道她此刻翻涌的心事吗?还是真的只把她当作一个需要照顾的学妹和下属?柳潇潇明艳的身影和苏清璇清雅的气质在她脑海中交替浮现,让她感到一阵自卑和无力。她能拥有的,或许就只有这样并肩攀登、同帐而眠的短暂瞬间,以及那张被误会的“情侣照”了。
而林默,在疲惫和寒冷中,思绪也有些飘远。身边女孩的存在感如此鲜明,他并非毫无知觉。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宋思瑶,只有学长对学妹的关怀,以及对她工作能力的欣赏,仅此而已。他的情感世界,早已被对苏清璇的责任与承诺,以及对柳潇潇那份沉甸甸的、无法言说的愧疚与牵挂所占据。他将这次同行,更多地看作是一次对承诺的履行、一次压力的释放,以及一次对得力下属的犒劳。
闹钟在凌晨时分刺耳地响起,划破了山巅的寂静。两人几乎是同时从浅眠中惊醒,带着浓重的睡意和巨大的期待,迅速钻出了冰冷的睡袋。山顶的寒风瞬间如同冰水浇头,让他们彻底清醒。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预示着光明的即将来临。
当他们随着涌动的人流,在观日峰找到一小块立足之地,看着那轮红日如同巨大的火球,一点点挣脱黑暗的束缚,冲破翻涌的云海,将万道金光毫不吝啬地洒向苍茫大地和浩瀚云层时,宋思瑶被这天地间至为壮观的景象深深震撼,忍不住低声发出惊叹。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林默,他专注地凝视着日出,朝阳的金光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那一刻,宋思瑶心中充满了无声而汹涌的告白:学长,我喜欢你。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但这座泰山,这个璀璨的日出,这个共度的寒夜,还有那张意外的“情侣照”,会永远、永远珍藏在我心里,成为我独自回味一生的秘密。
林默似乎感受到她专注的视线,转过头,对上她的目光。他微微笑了笑,笑容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干净和煦:“很美,不虚此行,对吧?”
“嗯,不虚此行。”宋思瑶也笑了,迅速将所有的情愫小心翼翼地掩藏在清澈的眼眸深处,只留下一个纯粹的、属于学妹的、毫无杂质的笑容。
下山的路,因疲惫而沉默,却也因共同经历而显得比上山时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默契和自然。林默依旧会在她难走的路段适时伸出手臂,宋思瑶也会很自然地扶住,借力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