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莎莎抱着空了一半的药瓶,准备去急救箱里补充酒精棉片,却在掀开木箱盖时僵在原地——原本放在角落的急救箱不见了,只剩下几片散落的纱布,沾着露水躺在木板上。
“江永大哥!急救箱不见了!”汪莎莎的声音带着慌乱,惊醒了刚靠在船舷边打盹的黄军。众人闻声围过来,看着空荡荡的角落,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急救箱里不仅有绷带、止血粉,还有汪莎莎昨天刚配好的半瓶抑制液解药,那是对抗净世军喷雾枪的关键物资。
“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江永蹲下身,指尖拂过散落的纱布,上面还残留着干燥的药粉痕迹。汪莎莎咬着嘴唇回忆:“昨晚睡前我还检查过,药箱明明放在这里,早上起来就没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指着船尾的方向,“昨晚守夜时,我好像听到船尾有轻微的响动,但当时雾太大,没看清是什么。”
黄军立刻握紧弩箭,眼神扫过被绑在桅杆上的李根——此刻他正低着头,头发遮住脸,看不清表情,只有被绳子捆住的手腕微微动了动,像是在掩饰什么。“是不是你干的?”黄军上前一步,弩箭对准李根的胸口,“昨晚只有你被绑在这里,最有可能动手。”
李根猛地抬起头,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慌乱:“不是我!我被绑着根本动不了,怎么可能拿走药箱?”他挣扎着想要证明自己,手腕上的绳子却越勒越紧,露出一道新鲜的红痕——那是昨晚试图挣脱时留下的印记。
曹滕蛟和余杰留在船上看守李根,江永则带着黄军、汪莎莎和叶禹,沿着船尾的浅滩往芦苇荡方向搜寻。晨雾沾湿了裤脚,冰冷的水汽顺着布料往上渗,脚下的淤泥里不时传来“咕叽”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蠕动。
“这里有痕迹!”叶禹突然停住脚步,指着芦苇丛边缘的泥地——一串模糊的脚印从船尾延伸过来,脚印边缘沾着水草,鞋印大小与李根的靴子完全吻合。众人顺着脚印往里走,没过多久,黄军突然举起手示意停下:“前面有东西。”
晨雾中,一个白色的箱子半埋在芦苇丛里,正是失踪的急救箱。汪莎莎冲过去掀开盖子,心瞬间沉到谷底——里面的绷带、止血粉被翻得乱七八糟,半瓶解药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几个空药瓶滚在箱底。
“等等,这里有块绷带。”江永的目光落在急救箱旁的泥地上,一块染着暗红血迹的绷带被芦苇秆勾住,边缘还缠着几根棕色的毛发。汪莎莎蹲下身,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绷带,眉头紧锁:“这上面的血迹还没完全干透,应该是昨晚留下的……而且这绷带的材质,和咱们船上用的一模一样。”
黄军接过绷带,指尖蹭过血迹——血渍里混着细小的芦苇纤维,显然是在芦苇荡里留下的。他抬头看向远处的雾霭,心里升起一丝不安:李根被绑在船上,不可能独自跑到这里,但这脚印和血绷带,又分明指向他,难道还有其他人藏在附近?
众人带着空药箱和血绷带回到“梁子岛号”。叶禹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那本从渔村石屋带出来的旧账本——他习惯把每日的物资出入记在账本背面,方便清点。
“你们看这里。”叶禹翻开账本最后一页,用炭笔写的字迹还很清晰:“11月6日晚八点,李根借绷带一卷,用途:芦苇划伤。”他指着“芦苇划伤”四个字,语气肯定:“昨晚守夜时,他说被船尾的芦苇秆划伤了手臂,向我借了一卷绷带,我当时还特意给他拿了消毒棉片。”
江永立刻让李根抬起手臂——他的左手臂上确实有一道浅浅的划伤,伤口已经结痂,但周围的皮肤却有些红肿,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摩擦过。“你的伤口明明已经结痂,为什么绷带会出现在芦苇荡里?”江永的目光锐利,紧紧盯着李根的眼睛。
李根的眼神闪烁,嘴唇哆嗦着说:“我……我昨晚不小心把绷带掉进水里了,怕你们说我浪费,就没敢说……”这个解释漏洞百出,众人都看出他在撒谎。黄军的弩箭再次对准他:“说实话!你把解药藏在哪里了?是不是还有同伙在附近?”
就在这时,汪莎莎突然惊呼一声:“你们看这绷带!”她用镊子夹着血绷带,凑到阳光下——绷带边缘的血迹里,除了芦苇纤维,还有一点银白色的粉末,“这是……净世军制服上的金属扣粉末!我之前在码头见过,他们的制服纽扣是银白色的,遇水会掉粉!”
江永的右手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这是他的【危险预警】异能在生效,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像是有把冰锥扎进掌心,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不对劲,不是丢解药的慌,是人命的沉。”江永按住发痛的右手,脸色凝重,“李根不是单独行动,他的同伙已经在附近了,而且目标不是解药,是我们的命。”他话音刚落,船尾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水响——一只带着蹼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抓住了船舷的栏杆,紧接着,一个穿着净世军制服的人爬了上来,手里握着喷雾枪,对准了曹滕蛟。
“小心!”黄军反应最快,一箭射穿那人的肩膀,抑制液顺着伤口扩散,那人瞬间浑身发软,摔在甲板上。但更多的人影从水里冒出来,有的爬上船舷,有的则绕到船尾,手里的喷雾枪朝着众人喷射,透明的雾气在甲板上弥漫开来。
“是净世军的水鬼!”余杰大喊着举起焊枪,蓝色的火焰射向爬上船的净世军,“他们躲在水里,一直跟着咱们!”李根趁着混乱,突然用力挣断绳子——原来他昨晚假装挣扎,只是为了磨断绳子,等待同伙救援。他捡起地上的砍刀,朝着汪莎莎扑去,想要劫持她当人质。
江永的【危险预警】再次刺痛,他一把推开汪莎莎,挥起砍刀挡住李根的攻击。刀刃碰撞的瞬间,江永清晰地看到李根眼底的疯狂:“你们都得死!净世军答应我,只要杀了你们,就给我解药,让我女儿复活!”
“梁子岛号”的甲板上展开一场生死混战。黄军连续射出三支弩箭,每一支都精准射中净世军的肩膀,抑制液让他们失去战斗力;余杰和周焕拿着焊枪,守住船尾的入口,不让更多的水鬼爬上来;曹滕蛟则举起钢管,将爬上船的净世军一个个砸进水里。
汪莎莎和叶禹躲在船舱里,将剩下的半瓶解药分装到小喷瓶里,递给冲进来的张琴:“快给大家喷上,别被喷雾枪射中!”张琴接过喷瓶,冲出船舱,朝着黄军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喷洒解药,透明的药液落在黄军身上,抵消了空气中残留的喷雾。
江永与李根的缠斗最为激烈。李根像是疯了一样,砍刀挥舞得越来越快,每一刀都朝着江永的要害砍去。江永凭借【危险预警】预判他的动作,却也渐渐体力不支——李根虽然愧疚,但常年的战斗经验让他的身手依旧敏捷。
“黄军!帮我!”江永大喊着避开李根的砍刀,却被对方一脚踹中胸口,摔在甲板上。李根趁机举起砍刀,朝着江永的头顶砍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军一箭射穿李根的手腕,砍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女儿早就死了,净世军只是在利用你!”黄军的声音冰冷,“你到死都在帮着害死你女儿的人,真是可悲!”李根看着被射穿的手腕,又看了看周围被打倒的净世军,终于崩溃地跪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发出绝望的嘶吼。
上午八点四十分,最后一个净世军被曹滕蛟砸进水里,甲板上终于恢复平静。李根被重新绑起来,低着头,再也没有之前的挣扎。江永靠在桅杆上,捂着发痛的胸口,看着空药箱和散落的绷带,心里清楚——这次虽然击退了净世军,但失去了解药,接下来前往雪山总部的路,会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