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霍景行喉结上下滚动，试图挽回局面：“那是……以前。这不是后来去当兵了么？这么多年，书本上的东西早就忘光了。”
他说着又不着痕迹地往沈慕言那边挤了挤。
沈慕言挑了挑眉：“哦，原来是忘了啊。”
霍景行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继续道：“嗯，所以还得请教沈老师。”
挺正常的“沈老师”让他一个大男人喊出宛转悠扬的感觉，沈慕言心中一跳，耳根不自觉染上粉色。
“请教不敢当。”她清了清嗓子，把注意力拉回到书本：“大哥可以跟我们一起看书。”
霍景行从善如流地接过那张纸：“好，听沈老师安排。”
霍佳瑶看着大哥这副样子，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疑惑。
大哥以前也不是这么爱学习的人啊？
而且，他干嘛非要挤在沈哥旁边，还把沈哥的被子扯过去那么多！
沈慕言起初对霍景行硬要挤来学习颇感无奈，却很快发现了他并不是来捣乱的，而且学的颇为认真。
在霍佳瑶被数学题难住的时候，霍景行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三言两语就点破了关键。
饶是沈慕言，在听他讲完之后，眼里也露出惊喜：“大哥这方法比生搬公式强多了！”
“你也很厉害。”霍景行安静注视着她神采奕奕的侧脸，眼底掠过一丝赞赏，他没想到慕言竟有如此学识，这哪像初中没拿到毕业证的人。
这难道也是在他外公家学的？
这个问题在霍景行脑海里一闪而过，便没有再想下去。
他突然觉得，在别人身上会觉得矛盾难以解释的事情，发生在沈慕言身上的时候，就变得很正常了。
三人各怀心思的学习，一开始还会有些分心，不过慢慢的越来越认真起来。
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三人才停止讨论。
“大哥有人来了。”
“哥，去开门。”
听见敲门声，沈慕言和霍佳瑶第一时间看向霍景行。
霍景行被这两道理直气壮的目光盯着，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行，我去开门。”
腿上的薄被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带走了那点源自另一个人的温暖。霍景行心里莫名空了一下，带着点被打扰的不爽。
沈慕言和霍佳瑶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得逞的笑意。
霍景行刚拉开门，就见吴大江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点儿打听来的兴奋劲儿。
“霍哥！你让我俩盯着的那女知青，有信儿了！”吴大江搓着手，嘴里哈出白气。
前几天霍景行突然私下找他和徐建国，让他们帮忙盯着点那个叫高柔柔的女知青，还得想办法撮合她跟知青点姓赵的男知青。
他和徐建国俩人当时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霍哥这唱的是哪出，咋还当起媒婆了？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盯就盯呗，霍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霍景行身子倚着门框，挑了挑眉：“哦？说来听听。”
吴大江立马来了精神，往前凑了凑，压低了点儿声音：“就按你说的，我们把高知青家里会给她寄包裹的事儿，透给了那赵知青。嘿，真灵！前几天赵知青真跑去邮局把包裹取了，可没给高柔柔，自己揣起来了！”
他咂咂嘴，继续道：“那高柔柔早就断粮了，跟知青点其他人处得又不好，饿了好几天肚子，实在没辙，只能找赵知青接济。可那姓赵的……啧，真不是个东西，给点吃的，还非要讨点好处。”
吴大江脸上露出点儿鄙夷：“高柔柔现在身上毛都不剩，还能拿啥换？两人每天去村头的破房子里亲嘴……刚才我看那赵知青把从黑市弄的药，掺水里给高知青喝了。两人这会儿……正往村头那破房子去了，这大冷天的，也不嫌冻得慌！”
霍景行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建国呢？”
“建国跟着他俩去破房子那边盯着了，让我赶紧回来给你报信儿。”
霍景行点点头，利落地甩下一句：“成，你等我会儿。”
说完转身就进了屋，留下吴大江在门口一脸懵。
“不是，你倒是让我进去暖和会儿啊！”
霍景行头也不回：“不方便，等完事请你吃饭。”
霍景行裹着一身寒气儿回了屋，沈慕言听见动静抬头，见他一个人进来，纳闷地问：“大哥，谁来了？咋没让人进屋暖和暖和？”
这大冷天的，站在外头说话多冻得慌。
霍景行走到炕边，从旁边椅子上拎起一件厚棉袄就扔到她身上，言简意赅：“穿上，走，带你看热闹去。”
沈慕言被棉袄蒙了一头，扒拉下来，更觉莫名其妙。
她把身上的薄被子又往上拽了拽，缩了缩脖子：“这大冷天的，看啥热闹啊？不去不去，冻死了。”
霍景行站在炕沿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裹成蚕宝宝的样儿，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真不去？看高知青的笑话，也不去？”
“高柔柔？”沈慕言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圆了，猛地坐直了身子：“她有啥热闹？去去去！必须去！”
前一秒还怕冷怕得要命，下一秒已经利索地开始往身上套棉袄了，动作快得生怕晚一步就错过好戏。
霍景行看着她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旁边的霍佳瑶一听有热闹看，也坐不住了，立刻举手：“我也要去！大哥，带我一个！”
霍景行想都没想就摆手：“你去什么去，老实在家待着，好好学习。”
霍佳瑶小嘴一撇，不服气地看向沈慕言：“沈哥，我也想去……”
沈慕言正兴奋着呢，满口答应：“去去去，一起去！阿瑶快，多穿点，围巾手套都戴上！”
前些日子被下药那事，她不是没想过找机会报复回去，可邪门的是，每次她刚有点念头想做什么，总会被更紧急的事情打断，好像冥冥中有股力量在护着高柔柔。
系统说女主受世界意识保护，无法被轻易伤害。
这口气她也只能暂时咽下，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再算，没想到今天居然能亲眼去看高柔柔的笑话，这怎么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