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劫新泽西海岸的硝烟尚未散尽,满载着战利品和俘虏的庞大舰队,如同贪婪的狼群,沿着北美海岸线继续向北逡巡。
一座座或大或小的英属殖民城镇,在圣龙舰队绝对优势的炮火和兵力面前,如同熟透的果实般接连坠落。抵抗微乎其微,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殖民地蔓延。
圣龙的巡航舰如同幽灵,封锁了海岸,任何试图出海报信或逃难的船只都被轻易俘获。岸上,则由凶悍的海盗和精锐的圣龙陆战队负责“清扫”。
仓库被搬空,工坊被破坏,有价值的工匠、青壮年劳力及其家眷被成串地押上运输船。
十多天的时间里,又有超过一万两千名俘虏和堆积如山的各类物资,包括粮食、木材、皮货、成品工具等,被塞进了日益臃肿的运输船队。
北征的舰队,如同滚雪球般,携带着毁灭与恐惧,坚定不移地向着英国在北美最重要的据点,马萨诸塞殖民地、新英格兰的心脏波士顿,碾压而去。
深秋的北大西洋,寒风凛冽,海面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铅灰色。舰队航行在弥漫的薄雾与低垂的阴云下,气氛肃杀。
了望塔上的水手们瞪大了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北方那片被称为“新英格兰坟墓”的危险海域。这里暗礁密布,航道复杂,也是英国皇家海军传统的势力范围。
“执政官!前方发现大量帆影!是……是战列舰!数量很多!看旗号……是英国佬!还有丹麦人!就在波士顿港外锚地!” 位于舰队最前方的“海狐号”巡航舰,用急促的灯光信号发回了石破天惊的警报!
消息如同电流,瞬间传遍整个舰队!长时间的航行和一连串轻松的胜利所带来的些许懈怠,顷刻间被战斗的兴奋和紧张所取代!
水手们奔跑着冲向战位,炮手们奋力推开冰冷的炮闩,火药和炮弹被迅速传递上来。军官们的吼叫声、号角声、旗语翻飞声,让海面瞬间沸腾!
唐天河大步踏上“龙息号”高大的舰桥,从侍卫手中接过沉重的黄铜望远镜,向北方望去。透过朦胧的海雾,波士顿港那熟悉的、被半岛和岛屿环抱的轮廓隐约可见。
而在港口外那片相对开阔的锚地上,赫然停泊着一支规模不小的舰队!
密密麻麻的桅杆如同光秃的树林,虽然大多战舰看上去船体陈旧,甚至有些还带着未完全修复的伤痕。
但那面熟悉的英国米字旗和丹麦红十字旗,无疑宣告了它们的身份,正是上次海战中侥幸逃脱、退守至此舔舐伤口的英丹联合舰队残部!
仔细清点,港外锚地共有战列舰八艘,其中两艘是受损严重、似乎难以远航的一级战列舰,大型巡航舰十五艘,另有二十余艘小型舰只。
港内,似乎还有几艘战列舰正在船坞中维修。总兵力,大约相当于圣龙舰队的三分之二,而且看起来士气低落,队形松散,完全是一副新败之后惊魂未定的模样。
“真是冤家路窄……”唐天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眼中爆发出猎人发现重伤猎物的锐利光芒,“霍雷肖伯爵……看来上帝,不,是海神,并不眷顾你们。这次,看你们还能往哪里逃!”
他放下望远镜,目光扫过身边摩拳擦掌的卡洛斯、以及各分舰队的指挥官,声音平静却带着钢铁般的决断:
“传令!全军!一级战斗准备!呈攻击队形展开!目标,波士顿港外敌舰队!此战,不留俘虏,务求全歼!一雪前耻!”
“是!!”众将轰然领命,杀气腾腾地冲回各自的指挥岗位。
命令通过旗语和号角迅速传达。庞大的圣龙舰队开始如同精密仪器般运转起来。
十艘主力战列舰排成一条厚重而富有弹性的战列线,如同海上的移动长城,缓缓压上。两艘西班牙战列舰和海盗的“海狼号”则位于战列线稍后位置,作为预备队和侧翼掩护。
超过六十艘巡航舰和护卫舰则如同灵活的猎犬,迅速向两翼散开,准备包抄迂回,切断敌人退路并向其发射致命的链弹和霰弹。运输船队则在数艘巡航舰的保护下,远远拖后,避免被卷入战团。
低沉雄浑的战鼓声在舰队中响起,取代了号角,带着一种原始的、令人血脉贲张的节奏。
紧接着,不知从哪艘战舰开始,水手和士兵们开始引吭高歌,歌声起初有些杂乱,但迅速汇成一股磅礴的、充满力量和征服欲望的声浪,压过了风声和海浪声!
正是音乐大师柯莱特为圣龙舰队谱写的战歌,《圣龙战旗永不落》!
“升起那面旗!迎着风与火!
圣龙之翼,遮天蔽海波!
炮声是我们怒吼,刀剑斩枷锁!
为了自由与荣耀,鲜血染碧波!
向前!向前!圣龙的勇士!
让敌人在我们脚下颤抖匍匐!
战旗永不落!信念永炽灼!
征服四海,建立我们王国!”
粗犷而激昂的歌声,如同无形的战鼓,敲打在每一名圣龙将士的心头,驱散了寒冷和疲惫,点燃了熊熊战意!
他们敲击着船舷,跺着甲板,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必胜的信念!
就连那些西班牙水手和凶悍的海盗,也被这同仇敌忾的气氛所感染,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
圣龙舰队那遮天蔽日的帆影和震天的战歌,自然也早已被波士顿港外的英丹联军发现。一时间,港外锚地乱成一团!
凄厉的战斗警报声响彻云霄,原本悠闲停泊的战舰上,水手们像炸窝的蚂蚁般疯狂奔跑,军官声嘶力竭的吼叫、匆忙升帆起锚的绞盘声、以及恐慌的呼喊交织在一起!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圣龙舰队竟然敢远离基地,长途奔袭,直接杀到他们的老巢!而且,对方的兵力,远超他们此时的残存力量!
英国旗舰“海上主权号”上,霍雷肖伯爵脸色惨白,握着望远镜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看着远处那支阵容鼎盛、杀气冲天的舰队,心中充满了绝望。
“上帝啊……他们……他们怎么敢……” 他喃喃自语,上一次海战的惨败景象如同噩梦般浮现眼前。
“伯爵!怎么办?是战是退?”副官焦急地询问。
“退?往哪里退?”霍雷肖伯爵惨笑一声,望着身后近在咫尺却防御薄弱的波士顿港, 港内还有几艘未修复的战舰和大量商船,“一旦我们退入港口,就会被他们堵死在里面!港口炮台根本挡不住他们!
唯有……唯有拼死一战,或许能……能换取体面的投降?”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个说法。
就在英丹联军混乱不堪、尚未完成战斗准备之际,圣龙舰队已经利用速度和阵型优势,抢占了上风位(t字横头),进入了最佳射程!
“目标!敌方旗舰‘海上主权号’!以及其周边战舰!穿甲弹、爆破弹混合装填!距离六百码!各舰……自由射击!开火!”唐天河站在“龙息号”的舰桥上,看着乱成一锅粥的敌舰队,冷冷地下达了攻击命令。
对付这种惊慌失措的敌人,无需复杂的战术,只需用绝对的火力,将其碾碎!
“轰!轰!轰——!!!”
“龙息号”率先发出了毁灭的咆哮!十门新式48磅巨型加农炮喷吐出长达数米的火舌,沉重的炮弹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呼啸着砸向“海上主权号”!
紧接着,整个圣龙战列线,超过四百门重炮,依次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灼热的炮弹如同疾风骤雨,瞬间覆盖了英丹联军锚地的中心区域!
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圣龙舰队炮火精准、猛烈、射速极快!而英丹联军仓促应战,队形拥挤,许多战舰甚至连帆都未能完全升起,更谈不上有效的瞄准还击!
“轰隆!!” 一发48磅穿甲弹直接命中了“海上主权号”的船艏吃水线下方!巨大的动能瞬间撕开了一个恐怖的破洞,海水疯狂倒灌!另一发爆破弹则在它的主甲板上炸开,横扫了正在集结的水手,燃起大火!
“咔嚓!轰!” 一艘丹麦三级战列舰“瓦尔基里号”被至少三发炮弹同时命中侧舷,船体严重倾斜,龙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开始缓缓下沉!
“我的腿!救救我!” 一艘英国巡航舰的甲板被霰弹覆盖,成片的水手如同割麦子般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炮击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英丹联军的前锋和中央舰队就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三艘战舰沉没,多艘燃起大火,失去战斗力!
残存的战舰试图转向,或用船艏炮还击,但在圣龙舰队密集的火力下,任何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
“巡航舰分队!上前!贴近攻击!发射链弹!破坏敌舰帆缆!”
“海盗舰队!从右翼迂回!攻击敌后卫舰队!接舷跳帮!”
唐天河适时下达了新命令。如同群狼般的圣龙巡航舰和凶悍的海盗船,立刻扑了上去,用链弹切割帆缆,用霰弹清扫甲板,然后试图靠帮进行血腥的接舷战。
本就士气低落的敌方水兵,面对这群如狼似虎的敌人,更是毫无战意,纷纷跪地投降或跳海逃生。
海战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一小时后,波士顿港外的海面上,只剩下燃烧的残骸、漂浮的尸体和几艘升起了白旗、伤痕累累的敌舰。
英丹联合舰队残部,两艘主力战列舰(包括旗舰“海上主权号”)被俘;两艘普通战列舰、四艘巡航舰被击沉。
仅有包括霍雷肖伯爵座舰在内的三艘普通战列舰和寥寥数艘小船,凭借对复杂航道的熟悉,侥幸冲出重围,仓皇向着北方纽芬兰方向逃窜。
圣龙舰队派出十艘巡航舰进行追击,但受限于航道和天气,未能取得更大战果。
“打扫战场!俘获敌舰拖拽看管!救治双方落水人员!舰队重新编组!”唐天河下令。海面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但复仇,还未停止。他的目光,投向了近在咫尺、已是一片恐慌的波士顿城。
“卡洛斯!”
“在!”
“集中所有战舰!炮口转向!目标,波士顿港区及沿岸防御工事!进行覆盖式炮击!我要让英国人记住,招惹圣龙的下场!”唐天河的声音冰冷如铁,不带一丝感情。
“是!”
刚刚经历海战、炮管尚热的圣龙舰队,再次调整阵型,所有战舰将侧舷对准了波士顿。
港内的英国守军和市民,惊恐地看着海面上那密密麻麻的、如同死神镰刀般指向他们的炮口。
“开火!”
一声令下,超过五百门火炮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灼热的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波士顿的码头、仓库、船坞、以及沿岸的炮台和兵营!
爆炸声、倒塌声、哭喊声瞬间响彻全城!浓烟滚滚,火焰冲天!这座新英格兰最繁华的港口城市,瞬间陷入了火海与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