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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车驶入一片开阔的平原地带,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花果香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醇厚的奶香,混合着烘烤面点的焦香与发酵乳制品特有的微酸气息。这味道不同于之前任何一种,带着草原的辽阔与农家灶火的暖意,让人想起刚挤出的鲜奶、滋滋冒油的烤饼和凝脂般的奶酪。

犟爷显然对这浓郁奶香有些懵懂。它疑惑地抽动鼻子,这气味陌生又诱人,既不像青草,也不像谷物。它试着朝风来的方向深吸一口,却被那过于浓烈的乳脂气呛了一下,咳嗽般喷了个响鼻,困惑地甩甩头,耳朵转来转去,仿佛在问:“这又是什么古怪好吃的?”

林辰却觉得这味道亲切朴实。放眼望去,平原上水草丰美,牛羊成群,悠闲地啃食着牧草。远处村落炊烟袅袅,房舍多用土坯或石块垒成,显得敦实厚重。这里显然是半农半牧之地,以乳制品闻名。

前行不久,一座颇具规模的镇子出现在眼前。镇子围墙低矮,以夯土为主,城门口挂着风干的奶酪和牛角作为装饰,门楣上刻着“奶香镇”三个朴拙大字。入得镇来,街道宽敞,地面甚至铺着碎石以防泥泞。两侧店铺多以“乳”、“酪”、“酥”为名:“老乳坊”、“三花酪铺”、“酥油张”、“奶皮子李”……空气中奶香、烘烤香、发酵酸香交织,许多店铺门口支着大锅,正熬煮着牛奶,表面凝结起一层皱巴巴的奶皮,伙计用长筷子小心挑起,晾在竹竿上。

镇中心广场上,此刻正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一座以原木搭建、装饰着彩色羊毛毯和牛尾拂子的擂台赫然矗立,台上悬挂着“酥酪争雄大会”的横幅。台下人头攒动,既有穿着皮袍、脸色红润的牧人,也有短打装扮的农人,还有许多慕名而来的外乡客商。

犟爷一看到人多热闹,还有那空气中愈发浓烈的食物香气,立刻来了精神,伸长脖子张望。只见擂台两侧各摆着长条桌案,案上放着大小不一的木桶、陶罐、瓷盆,里面盛着乳白色、淡黄色、甚至淡绿色的凝稠膏体,显然都是各家的乳酪、酥油等制品。一些参赛者正将自家产品分切成小块,递给台下观众品尝,引来阵阵赞叹或争议。

“这是在比试乳制品?”林辰恍然。他将板车停在街角,嘱咐犟爷别乱跑,自己先挤到人群前观察。

擂台中央,一位头戴毡帽、身披羊皮袄、满脸络腮胡的魁梧老者,正敲着一面蒙着牛皮的鼓,声若洪钟:“各位乡亲,四方宾客!‘奶香镇’三年一度的‘酥酪争雄大会’,现在开始第一项——‘百酪盲品’!规矩照旧,蒙眼品尝十种不同乳酪,说出其大致做法、发酵时间、有无添加,准确最多者胜出!”

话音刚落,便有十位自告奋勇的“品酪者”被请上台,用黑布蒙住眼睛,坐在长桌后。伙计们端上十个小碟,每个碟中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一块乳酪,色泽质地各异。

品酪开始。上台者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的小心翼翼品尝,眉头紧锁;有的刚入口就吐了出来,连连摆手,显然受不了某些发酵过度的酸臭味;也有的细细咀嚼,面露惊喜,似乎品出了门道。

犟爷在台下看得心痒难耐,鼻头不停耸动,隔着老远似乎也能闻到台上那些乳酪的细微差别。它用力扯了扯林辰的衣袖,眼神热切,仿佛在说:“让我上!我也能品!”

林辰哭笑不得,低声道:“莫闹,你上去,怕是把人家碟子都舔光了。”

这时,台上一位品酪者,是个三十出头的精悍汉子,在尝到第七种乳酪时,忽然大声道:“此酪色泽淡黄,质地绵密,入口微咸,奶香醇厚,后味有极淡的青草气息……这是用春末夏初、吃了头茬嫩草的奶牛所产之奶,加入少许盐粒,在杉木桶中发酵足六十日而成的‘杉桶春酪’!是‘牧云庄’的手法!”

台上一位身穿藏青色长袍、面容清癯的中年人微微颔首:“不错,正是在下‘牧云庄’的‘春望酪’。兄台好舌头。”

那精悍汉子抱拳:“牧庄主客气。在下巴图,草原上的牧人,从小跟奶制品打交道,略知一二。”

另一位品酪者,一个白白胖胖、商人模样的男子,在尝到第九种乳酪时,却皱紧眉头,吐掉口中残渣,嫌弃道:“此酪气味刺鼻,酸苦难当,质地粗糙,定是用了劣质奶源,或发酵不当,甚至可能掺了别的东西!这等劣物,也敢拿来大会献丑?”

提供这种乳酪的,是个穿着打补丁旧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牧民,闻言脸色涨红,颤声道:“你……你胡说!我这‘石窖寒酪’,用的是最健壮的牦牛初乳,在雪山脚下的石窖里埋藏整整一个冬天自然发酵而成!味道是烈,可那是天地寒气的精华,是咱们高原人驱寒健体的宝贝!你……你吃不惯就罢了,怎能污蔑我的酪!”

那胖商人嗤笑:“什么天地精华?我看是放坏了!酸臭刺鼻,也能叫奶酪?”

两人争执起来。台下观众也分成两派,有的觉得老牧民的酪味道太冲,确实难以接受;有的则认为胖商人不懂欣赏传统风味。

犟爷的注意力被这场争执吸引。它努力抽动鼻子,试图捕捉那第九种乳酪飘来的丝丝气味。那气味确实极其浓烈,酸、咸、膻、还有一种类似岩石矿物的凛冽感,霸道异常。犟爷皱着鼻子,仔细分辨,眼中渐渐露出疑惑,然后是恍然,最后竟点了点头,似乎品出了其中妙处。

它用头顶了顶林辰,又指向台上那老牧民,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个表示“冷”的哆嗦动作,又用蹄子刨了刨地,模仿挖掘的样子。

林辰心念微动,莫非这“石窖寒酪”别有乾坤?他见那老牧民孤苦无依,被当众奚落,心中不忍,便扬声道:“这位老丈,可否让在下也尝一点您的‘石窖寒酪’?”

台上台下目光顿时聚焦过来。那胖商人见又有人出头,冷笑道:“又来个不怕酸倒牙的?小心别把隔夜饭吐出来!”

老牧民却像抓住救命稻草,连忙让伙计切了一小块,递给走到台前的林辰。林辰接过,那乳酪入手冰凉坚硬,色泽灰白,表面有细微的盐粒结晶。他先闻了闻,气味果然刺激,但细辨之下,那酸咸之中,确实隐含着一丝极淡的、类似雪松冷泉的清冽气息。他小心咬了一小口,顿时,一股极其强烈的复合味道在口中炸开!极咸、极酸、浓郁的奶膻味冲击着味蕾,但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将五脏六腑都涤荡一遍的清凉感与醇厚底蕴缓缓升起,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口舌生津。

林辰强忍着最初的刺激,细品片刻,缓缓咽下,那股凛冽的余韵竟在喉间徘徊不去。他长舒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朗声道:“好酪!咸酸凛冽,如饮冰雪,初尝霸道,细品却醇厚深沉,确有驱寒健体、涤荡浊气之效。此非寻常温棚发酵可比,乃是汲取了天地寒气与岩石地气的精华。老丈,您这‘石窖寒酪’,是真正的功夫酪、良心酪!”

老牧民闻言,浑浊的眼睛顿时湿润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那胖商人脸色难看,哼道:“说得天花乱坠,谁知道是不是一伙的?”

林辰不理会他,转向台上主持的络腮胡老者:“这位大会主持,在下林辰,路过此地。品酪一道,各有所好,本无定论。但若只因风味独特、不合某些人口味,便武断评为劣品,恐有失公允。不知大会可有综合考量风味独特性、制作技艺与地方特色的评判标准?”

络腮胡老者看了看林辰,又看看激动不已的老牧民,沉吟道:“这位公子所言有理。‘酥酪争雄大会’不仅比味道,也比技艺、比特色。老格桑的‘石窖寒酪’我尝过,确是非常之物,非大毅力、真功夫不能得。只是其味过于刚猛,寻常人难以消受,故往年评价不高。但若说它是劣品,那是不公。”他看向胖商人,“这位客商,你不喜此味可以,但出口伤人就不对了。”

胖商人面皮发烫,悻悻不语。

这时,那位“牧云庄”的牧庄主忽然开口:“林公子似乎深谙品酪之道?不知对在下的‘春望酪’,有何高见?”

林辰拱手:“牧庄主的‘杉桶春酪’,奶源上佳,发酵得法,咸淡适中,将春奶的鲜活与木桶的清香融合得恰到好处,温润适口,是大众喜爱的上品。”

牧庄主微微一笑:“公子是懂行的。不过,大会精彩的在后面。接下来是‘调酪对决’,比的是用乳酪为基,调配出新颖美味的复合制品。届时,才是真正见功夫的时候。”

果然,“百酪盲品”之后,便是“调酪对决”。进入这一轮的,包括牧云庄、老格桑、以及另外几家技艺不错的乳坊。规则是:以本镇提供的统一基础鲜奶酪为原料,在一炷香时间内,现场调配出一种新的乳制品,可以是酪浆、酪膏、酪点,甚至可以用之入菜,最终由评判品尝打分。

各参赛者立刻忙碌起来。牧云庄的牧庄主不慌不忙,取来蜂蜜、核桃碎、某种紫色的草籽粉末,开始调制一款香甜可口的“蜜果酪膏”。老格桑则依旧坚持他的刚猛路线,取来烈酒、辣椒粉、风干的牛肉末,似乎要调一款“烈酒肉糜酪”,看得旁人直咧嘴。

其他几家有的加水果,有的加花瓣,有的尝试煎炸。

犟爷在台下看得津津有味,鼻子不停抽动,追踪着空气中迅速变化的复杂气味。它似乎对牧庄主那款香甜酪膏很感兴趣,不时舔舔嘴唇;对老格桑那款“烈酒肉糜酪”,则露出敬畏又好奇的表情,鼻头一抽一抽,既想闻又怕呛到,模样滑稽。

林辰的注意力却更多地放在牧庄主和另外一家名叫“香凝坊”的乳坊主身上。“香凝坊”的坊主是个四十来岁、风韵犹存的妇人,姓苏。她调配时手法细腻,加入的东西也很特别:一种淡金色的糖稀、几滴琥珀色的精油、还有一小撮闪着珍珠光泽的粉末。她调出的酪膏,色泽乳黄温润,香气异常诱人,带着一种勾人的甜暖,令人闻之食指大动。

但林辰注意到,苏坊主在添加那珍珠粉末时,眼神有些闪烁,动作极快,似乎不想让人看清。而且,那粉末的气味,虽然被糖稀和精油掩盖得很好,但犟爷却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协调,它朝着“香凝坊”的方向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一炷香时间到。各家作品呈上。评判们逐一品尝。牧云庄的“蜜果酪膏”获得一致好评,甜而不腻,香脆可口。老格桑的“烈酒肉糜酪”则让评判们表情各异,有的被辣得满脸通红,有的被烈酒呛出眼泪,但也有人觉得痛快过瘾,别具一格,给出了不低的分数。

轮到“香凝坊”苏坊主的作品。那酪膏一入口,几位评判顿时露出惊艳之色,连声赞叹:“香甜丝滑,入口即化,这暖香直透肺腑,回味无穷!妙!妙啊!”

苏坊主面露得色。牧庄主却微微皱眉,他尝了一口,细细品味,眼中闪过疑惑。老格桑尝后,更是直接“呸”了一声,嘟囔道:“啥玩意儿,甜得发腻,香得闷人!”

林辰低声问身旁一位本地老者:“老丈,苏坊主这酪膏,往年也这般出众吗?”

老者摇头:“‘香凝坊’以前也就中上水平。不知今年得了什么秘方,这味道确实勾人,就是……就是觉得吃了心里闹得慌,不像奶制品该有的舒坦。”

这时,犟爷忽然焦躁地刨了刨蹄子,用鼻子使劲顶林辰,又指向苏坊主的方向,连连摇头,做出想要呕吐的怪模样。

林辰心知有异,正欲开口,那胖商人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阴阳怪气道:“怎么?有人做得好,某些人带的驴子就不乐意了?畜牲就是畜牲,懂什么美味?”

犟爷闻言大怒,冲着胖商人喷了个响鼻,差点喷他一脸鼻涕。

林辰按住犟爷,沉声道:“美味与否,因人而异。但若为了追求诱人滋味,添加了不该加的东西,那就不是美味,而是害人了。”

苏坊主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说我加了不该加的东西?你有什么证据?”

林辰不答,走到评判席前,拱手道:“诸位评判,在下有一不情之请。‘香凝坊’的酪膏香气独特,可否请允许在下这伙伴,也嗅闻一下?它鼻子灵敏,或能察觉些常人不易察觉的气味。”

评判们面面相觑。络腮胡主持看了看焦躁的犟爷,又看了看脸色不善的苏坊主,点头道:“让它闻闻也无妨。”

伙计端过那碟酪膏。犟爷凑近,仔细嗅闻,鼻翼急速扇动。突然,它猛地抬起头,连打了好几个极响亮的喷嚏,然后烦躁地甩头,用蹄子使劲刨地,又做出用舌头舔牙齿、仿佛想剔除什么怪味的动作,最后甚至干呕了一下。

众人哗然。驴子这反应,明显是极度厌恶那气味!

林辰朗声道:“诸位!我这伙伴反应如此剧烈,只怕这酪膏中,除了糖、油、香,还混入了某种刺激性强、甚至可能成瘾的异物!或许,就是苏坊主添加的那珍珠光泽的粉末!”

苏坊主尖声道:“你血口喷人!那是我家传的‘珍珠蜜粉’,是用珍珠贝母和百花蜜炼制的,养颜美容!你凭什么说是异物?”

“是不是异物,一验便知。”林辰目光如电,“敢问苏坊主,可还有那‘珍珠蜜粉’?可否取来,请懂药理的评判或镇上的大夫查验一番?”

苏坊主顿时语塞,眼神慌乱。她哪里敢让人查验!

牧庄主此时也起身,肃然道:“苏坊主,你这酪膏味道虽美,但细品之下,确有一丝不该有的‘燥气’,初食愉悦,多吃却令人心烦意乱。我牧云庄也曾研究过一些古籍,记载西域有种‘迷迭香精’,少量添加可使食物香气倍增,诱人垂涎,但久服会损伤脾胃,令人依赖。你用的,莫非是类似之物?”

苏坊主脸色惨白,步步后退。这时,她身后一个伙计模样的青年忽然站出来,大声道:“我可以作证!坊主用的不是什么‘珍珠蜜粉’,是她从一个西域行商那里买的‘幻梦粉’,据说能让人吃了还想吃!她还让我们保密,说这是振兴‘香凝坊’的秘方!”

此言一出,全场沸腾!竟然在食物中添加这种邪门东西!

苏坊主见事情彻底败露,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早有准备的镇丁立刻上前将她拦住。

络腮胡主持气得胡子直翘:“苏氏!你为求胜出,竟用如此伤天害理之物!取消‘香凝坊’资格,移交官府查办!”

一场风波,以“香凝坊”身败名裂告终。最终,“调酪对决”的胜者,在牧云庄的“蜜果酪膏”与老格桑的“烈酒肉糜酪”之间产生。评判们争论激烈,一方认为牧云庄的作品温润适口,受众更广;一方认为老格桑的作品独具特色,体现了草原人的刚猛血气。

最后,络腮胡主持拍板:“二者皆为上品,但风格迥异。牧云庄的‘蜜果酪膏’可为‘雅酪之冠’,老格桑的‘烈酒肉糜酪’可为‘悍酪之首’。本次大会,双魁并立!”

这个结果皆大欢喜。牧庄主与老格桑互相拱手致意,颇有英雄相惜之感。

大会结束后,牧庄主和老格桑都热情邀请林辰和犟爷去自家做客。林辰先随牧庄主去了城西的“牧云庄”。那是一座占地颇广的庄园,不仅有乳坊,还有自己的牧场,牛羊成群,管理得井井有条。牧庄主以最上等的奶皮子、酥油茶、烤羊腿招待,宾主尽欢。牧庄主还将自家制作几种特色乳酪的诀窍,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林辰。

次日,林辰又带着犟爷去了镇外雪山脚下的老格桑家。那是一座孤零零的石屋,旁边就是老格桑所说的“石窖”——一个深入山体的天然岩洞,里面寒气逼人,摆放着数十个密封的陶罐。老格桑取出一罐陈年“石窖寒酪”,配上滚烫的砖茶和硬邦邦的青稞炒面,请林辰品尝。那滋味,粗犷猛烈,却让人热血沸腾,仿佛能驱散一切阴寒。

犟爷对那烈性酪敬而远之,但对老格桑给的、用新鲜奶渣混合野莓晒成的小饼子却爱不释口,嚼得咯嘣响。

老格桑不善言辞,只是默默地将一块用熊皮包裹的、黑沉沉的石片递给林辰,又指了指那个石窖。林辰接过,石片入手冰凉沉重,表面有天然纹路,似乎常年受寒气浸润。老格桑的儿子低声解释,这是“寒窖石心”,常年放在石窖最深处,据说能聚敛寒气,有助于乳酪发酵,是他们家的“镇窖之宝”,感念林辰仗义执言,特此相赠。

林辰推辞不过,郑重收下。他知道,这看似粗糙的石片,承载着老牧人最质朴的感激。

两日后,林辰和犟爷辞别奶香镇。牧庄主送了各种精制乳酪和一大皮囊酥油;老格桑送了几大块最烈的“寒酪”和那袋奶渣野莓饼。犟爷的脖子上,被牧庄主的女儿挂上了一个用彩色羊毛编织、缀着小银铃和牛骨片的项圈,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神气活现。

板车满载着奶香启程,将那温暖醇厚的气息渐渐抛在身后。前方的道路延伸向一片略显荒凉的高地,风中的气味变得干燥而复杂,带着沙土的气息、某种坚韧灌木的辛香,以及隐隐的、类似矿物或香料焚烧的奇异味道。

犟爷嚼着奶渣饼,耳朵竖起,捕捉着风中新的信息,鼻头微微耸动,对这陌生的、略带辛辣的荒原气息既警惕又好奇。

林辰望着远方起伏的、植被稀疏的丘陵,轻声道:“奶香之后,这又是何处?闻着像是不毛之地,却别有一种苍茫风味。”

犟爷甩了甩头,项圈上的小银铃发出清脆声响,仿佛在回应。车轮碾过渐渐粗粝的道路,向着那片气息迥异、或许藏着完全不同故事的荒原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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