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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掠过午门,将湖广来的急报吹得簌簌作响。送报的驿卒跪在太和殿的丹墀下,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泥点,怀里的信笺被体温焐得温热,却字字透着刺骨的寒意 ——“湖广江陵,故首辅父张文明卒,享年七十一”。

消息像长了翅膀,半个时辰内就传遍了紫禁城。翰林院的编修们放下笔,吏部的郎中们停了算盘,连御膳房的厨子都探头探脑地议论 —— 谁都知道,这位张老太爷的死,绝不止是首辅家里的私事。

“丁忧三年…… 这新政怎么办?” 户科给事中刘台攥着刚写了一半的税银奏疏,笔尖的墨汁滴在 “考成法” 三个字上,晕开一团漆黑。他想起上个月张居正还在朝堂上说 “考成法需再推三年,方能见全功”,现在这根主心骨要走,那些被新政压得喘不过气的勋贵们,怕是要立刻跳出来反扑。

礼部尚书马自强捧着《大明会典》,手指在 “丁忧” 条目上反复摩挲。洪武爷定下的规矩,“父母丧,解官持服三年”,铁律如山,连皇子都不能例外。可张居正不同,他是万历朝的定海神针,是先帝托孤的顾命大臣,这三年空窗期,谁能稳住局面?

议论声像潮水般漫进东宫时,朱翊钧正在核对新送来的茶税账册。云南的普洱茶税又短了三成,赵焕的批注里画了个小小的茶壶,旁边写着 “疑为冯公公的干儿子所吞”。他用朱笔在旁边打了个勾,正要往下翻,就见小李子掀着帘子跑进来,脸白得像张宣纸。

“万岁爷!湖广…… 湖广来报,张首辅的父亲…… 没了!” 小李子的声音发颤,手里的茶盏晃出半盏水,溅在账册上,晕开一片水渍。

朱翊钧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墨滴在 “冯公公” 三个字上洇开,像朵黑色的花。他抬起头,窗外的银杏叶正落得纷纷扬扬,将庭院染成一片金黄。“知道了。” 他的声音平静得不像个十六岁的少年,仿佛早就等着这一天。

小李子愣了愣,想说些什么,却被陛下眼底的深沉噎了回去。他伺候陛下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 —— 像猎人盯着落入陷阱的猎物,带着冷静的兴奋。

“去把骆思恭叫来。” 朱翊钧合上账册,水渍在封皮上留下淡淡的印子,像块没擦干净的污渍。他走到窗前,望着内阁的值房,那里的飞檐在秋阳下泛着冷光,不知道此刻的张居正,正是什么神情。

骆思恭来得比平时快,飞鱼服的前襟都没系好。他刚从张府回来,袖袋里还揣着张府管家塞的银票,银票数得他指尖发烫 —— 那是张居正的长子张敬修托他 “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的谢礼。

“陛下,” 骆思恭单膝跪地,鼻尖几乎碰到地砖,“湖广的急报,想必您已经知道了。”

“嗯。” 朱翊钧转过身,明黄色的龙袍在秋风中轻轻摆动,“张先生有什么动静?”

骆思恭的喉结滚了滚,将那张银票悄悄塞进靴筒。“张府里乱成一团,下人们正在搭灵棚。不过……” 他压低声音,“听张敬修说,张先生想‘夺情’。”

“夺情?” 朱翊钧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这个词他太熟悉了 ——《大明会典》里写得明明白白,“国家有急,臣子当以公废私,留任守孝,谓之夺情”。听起来合国法,却违孝道,是士大夫最忌讳的 “不孝之举”。

他想起去年冬天,国子监的学生因为母亲去世,坚持要回家丁忧,哪怕张居正以 “国子监缺人” 为由挽留,那学生也只是磕了三个头,说 “宁丢功名,不违孝道”。现在这位一向以 “礼法楷模” 自居的首辅,要自己打破规矩了?

“他倒是会选。” 朱翊钧走到案前,拿起湖广的急报。张居正的亲笔签名在末尾歪歪扭扭,显然是接到消息时手在发抖。“新政到了关键处,他走不开。可这‘夺情’二字,就是把刀递到别人手里。”

骆思恭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陛下看得这么透彻。“那些言官怕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想起那些被张居正杖责过的御史,想起那些被考成法逼得丢了官的老臣,他们的唾沫星子,就能把 “夺情” 喷成 “大逆不道”。

朱翊钧没说话,只是翻开那本厚厚的账册,在 “矿税”“盐税” 之后,写下 “张居正 父丧 夺情” 几个字。墨迹透过纸背,像是在给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落下第一个注脚。

他想起三个月前,张居正还在朝堂上训斥一位丁忧未满就被起复的官员,说 “孝道乃立身之本,立身不正,何以治民”。如今轮到自己头上,却要行 “夺情” 之事,这前后矛盾,足以让那些攻讦者找到最锋利的武器。

“去看看,哪些人会反对。” 朱翊钧合上账册,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尤其是那些被新政打压过的勋贵,还有…… 冯保那边的人。”

骆思恭心里一凛。陛下这是要坐山观虎斗,甚至可能…… 推波助澜。他躬身领命,转身时看见陛下正望着那本账册,指尖在 “亲政” 二字上轻轻敲击,节奏沉稳得像在倒计时。

消息传到内阁时,张居正正在核校漕运的账册。湖广来的急报被小厮放在案边,他看了三遍,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父亲的脸突然在眼前浮现 —— 去年回家省亲时,老人家还拄着拐杖送他到村口,说 “官再大,也别忘了根”,现在那根拐杖,怕是要永远空着了。

“大人,该怎么办?” 副手申时行看着他苍白的脸,声音里带着担忧。案上的考成法功过簿还摊着,江南的税银还差三万两没收上来,辽东的军饷还等着批,这时候丁忧,无异于釜底抽薪。

张居正没说话,只是拿起笔,在急报上写下 “知道了” 三个字。笔尖划破纸页,发出刺耳的响声,像在割裂他的理智。他想起先帝临终前抓着他的手,说 “钧儿年幼,国事就拜托先生了”,想起李太后的嘱托 “新政关乎国本,先生万不可半途而废”,想起朱翊钧那双看似清澈却藏着锋芒的眼睛。

“不能走。” 他突然说,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新政不能停,一旦停了,之前的心血就全白费了。”

申时行的眉头皱了起来:“可丁忧是祖制……”

“祖制也有‘夺情’的规矩!” 张居正猛地拍案,账册上的算珠滚得满地都是。“洪武爷当年也说过,‘国家有大事,臣子不得以私废公’!现在漕运未通,税银未足,边军未安,这时候走,就是对先帝不忠,对陛下不义!”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申时行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突然觉得眼前的首辅大人,像是在悬崖边挣扎的困兽 —— 一边是无法割舍的权力与责任,一边是不容违背的孝道与祖制。

“可…… 可言官们不会答应。” 申时行的声音带着犹豫,“您忘了当年王阳明‘夺情’时,被骂得有多惨?”

张居正的动作顿住了。他当然记得。王阳明平定宁王之乱后,父亲去世,朝廷 “夺情” 留任,结果被御史骂 “心丧苟禄”“禽兽不如”,那些奏折至今还藏在翰林院的档案里,字字如刀。

“骂就骂吧。”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开始写《乞夺情疏》。“只要能把新政推下去,我张居正挨几句骂,算得了什么?”

笔尖在纸上游走,写下 “臣父虽丧,然国事为重,愿留任守孝,以报先帝与陛下之恩”,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他知道这道奏折递上去,等待他的将是铺天盖地的攻讦,是士大夫们的唾弃,甚至可能是青史上的骂名。

但他别无选择。

朱翊钧收到《乞夺情疏》时,正在用晚膳。清蒸鲈鱼的香气弥漫在暖阁里,他却没什么胃口,只是用银箸拨着碗里的米饭。小李子把奏折递上来,封皮上的 “臣张居正” 三个字,写得比平时用力,墨迹深得发黑。

“念。” 朱翊钧的目光落在窗外,冯保的轿子刚从宫墙边经过,轿帘掀开的瞬间,他看见冯保正和身边的太监低声说着什么,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小李子清了清嗓子,开始念奏折。当念到 “愿留任守孝,以报先帝与陛下之恩” 时,朱翊钧突然笑了。这笑容很淡,却像根针,刺破了暖阁里沉闷的空气。

“张先生倒是会说话。” 他放下银箸,拿起奏折,指尖在 “夺情” 二字上反复摩挲,“以国事为重,听起来冠冕堂皇。可他忘了,‘孝’也是国事的一部分。”

小李子不敢接话。他知道陛下这是在挑刺,是在为将来的发难找借口。

“骆思恭那边有消息了吗?” 朱翊钧将奏折放在案上,与那本账册并排摆着。一个是首辅的 “夺情” 请求,一个是记录着无数猫腻的账册,此刻放在一起,像场无声的较量。

“回陛下,” 小李子低声道,“骆指挥说,吏部尚书张瀚已经在联络御史,准备弹劾张先生‘违逆孝道’。还有…… 冯公公也让人传话,说‘祖制不可违’。”

朱翊钧的眼睛亮了起来。张瀚是张居正一手提拔的,现在却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可见这 “夺情” 之举,有多不得人心。而冯保,向来与张居正一唱一和,现在也想趁机踩上一脚,怕是早就对张居正的权势不满了。

“好,很好。” 朱翊钧站起身,走到暗格前,打开紫檀木盒。他把《乞夺情疏》放进去,压在矿税账册的上面。“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

他知道,这是打击张居正威望的最好机会。一个连孝道都不顾的首辅,如何能让天下人信服?一个违背祖制的新政,又有什么资格继续推行?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紫檀木盒上,泛着冷幽幽的光。朱翊钧想起张居正每次奏对时那副 “天下舍我其谁” 的模样,想起他在朝堂上训斥大臣时的威严,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再厉害的权臣,也躲不过人情世故,躲不过这 “孝道” 二字织成的网。

“准备笔墨。” 朱翊钧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朕要给张先生写道谕旨。”

小李子连忙铺开宣纸。朱翊钧拿起朱笔,在纸上写下 “览奏,深体卿意。然丁忧乃祖制,朕不敢擅改,卿其三思”。字迹比平时潦草,却透着一种刻意的犹豫 —— 既不批准,也不驳回,把皮球踢了回去。

他知道,这道谕旨会让张居正更加焦虑,会让那些反对者更加兴奋,会让整个朝堂的矛盾,都聚焦在 “夺情” 这件事上。而他,只需要坐在东宫,看着这场戏如何上演。

暖阁里的烛火摇曳,将朱翊钧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看着那道谕旨,突然想起李贽在《焚书》里写的:“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 张居正的初心或许是好的,可权力这东西,早就把他的 “童心” 磨没了,只剩下对权势的执念。

“该收收了。” 朱翊钧对着烛火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也像是在对万里之外的张居正。新政是好的,但不能永远掌握在一个人手里;朝廷是朕的,不能永远被一个人把持。

夜风卷着落叶,拍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朱翊钧将谕旨折好,交给小李子:“送去内阁,亲手交给张先生。”

小李子接过谕旨,指尖触到纸页的冰凉,像碰着块寒冰。他知道,这道看似温和的谕旨,即将在朝堂上掀起滔天巨浪。而那位一向运筹帷幄的首辅大人,怕是要迎来他仕途上最艰难的一道坎。

朱翊钧重新坐下,翻开那本账册。月光下,“亲政” 二字显得格外清晰。他知道,张居正的父丧,是个转折点。过了这道坎,他离真正掌握权力的日子,就不远了。

而现在,他只需要耐心等待,等待那些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等待张居正的威望一点点崩塌,等待那个属于自己的时机,悄然到来。

窗外的月光越来越亮,照亮了整个紫禁城,也照亮了少年天子眼底那抹深藏的锋芒。一场围绕着 “夺情” 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这场风暴的中心,正是那个看似平静的东宫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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