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一间装修精致温馨的高档公寓内。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客厅,暖洋洋的。
怀孕已近八个月的慕婉婷,挺着硕大的肚子,在客厅里有些焦躁地来回踱步,手不时无意识地抚摸着圆滚滚的腹壁,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担忧。
一旁的沙发上,黄梦莹正低头专注地用水果刀削着一个苹果,果皮连绵不断地垂落。
她是石磊的妻子,此刻过来陪着慕婉婷说说话,宽宽心。
慕婉婷走到阳台边,让温暖的阳光笼罩全身,她望着楼下花园的景色,却无心欣赏,忍不住回头对黄梦莹说道:“梦莹,你说石磊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呢?整天见不到人影。南南的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准信儿,运作得怎么样了?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黄梦莹削好苹果,起身走到阳台,将苹果递给慕婉婷,闻言无奈地笑了笑,安慰道:“我的婉婷大小姐,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里那些事,还有他们男人在外面打点的事情,咱俩女人家根本插不上手。石磊他……最近是回来得很晚,有时候一身酒气,有时候又眉头紧锁的,具体在忙什么,他不多说,我也不好多问。”
她自己也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压低了些声音说道:“哎,对了,我倒是听石磊提过一嘴,说好像沈振南有个什么‘大哥’,来浙省了。石磊提起他的时候,语气可恭敬了,叫什么……‘昭哥’?”
“昭哥?” 慕婉婷啃苹果的动作顿住了,她蹙着秀眉仔细想了想,眼睛微微一亮,“南南的堂哥,就叫沈昭!是不是他?”
黄梦莹眨了眨眼,努力回忆着:“我也不知道具体叫啥名,就听石磊这么叫的。应该就是他吧?”
“那肯定没错了!” 慕婉婷似乎松了口气,语气也轻快了些,“梦莹,你可能不太清楚。南南和石磊当初能在浙省这么迅速地打开局面,站稳脚跟,跟蒋正鹤那样的人物掰手腕,靠的可不全是他们自己。背后啊,全是因为他这位堂哥沈昭,在暗地里推波助澜,保驾护航!” 她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与有荣焉,也有一丝感慨,“你看看小四,一个人在沈市打拼,多不容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折腾到现在,他那个天晟集团,账上的流动资金,能有咱们江山控股雄厚吗?”
黄梦莹咬着苹果,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仔细品味着慕婉婷话里透露出的巨大信息量,不禁咂舌道:“南南这个堂哥……能量这么大吗?连江山控股能有今天,都是他……”
慕婉婷缓缓点了点头,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带着一丝敬畏和不确定:“具体有多大能量,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南南很少跟我细说这些,只知道他这位堂哥,手眼通天,关系网深不可测。但他既然亲自来了浙省,那南南的事,应该就快有转机了。”
就在两个女人一边吃着苹果,一边聊着男人那些讳莫如深的事情时,一阵轻快而熟悉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黄梦莹和慕婉婷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黄梦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疑惑地开口:“这个点儿……会是谁啊?物业?还是送快递的?”
慕婉婷也挺着肚子,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啊,我没叫外卖,也没约人。”
“我去看看。” 黄梦莹说着,放下吃到一半的苹果,抽了张纸巾擦擦手,走向门口。
她没多想,直接拉开了房门。
就在门开的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风就凑了过来,一个硕大的、带着胡茬的“嘴唇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亲了过来,同时还伴随着一个故意捏着嗓子的、油腻腻的声音:
“mua~!亲一个宝贝!想死我了!”
黄梦莹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惊叫一声,下意识地用力推了对方一把,定睛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沈振南?!你……你怎么回来了?!”
站在门外的,正是刚刚出狱、一脸坏笑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沈振南!
他也愣住了,看清开门的是黄梦莹后,表情瞬间从调戏变成了尴尬,连忙用手背擦了擦嘴,仿佛上面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讪讪地说道:
“我靠!怎么是你啊梦莹!差点……差点就亲上了!这误会可就大了!”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逗得黄梦莹哭笑不得。
黄梦莹反应过来,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转头朝着屋里兴奋地喊道:“婉婷!婉婷!你快来看!看看是谁回来了!”
慕婉婷听到动静,摸着肚子,缓步从阳台走了过来。
当她看到门外那个穿着白t恤、牛仔裤,风尘仆仆却眼神明亮,正对着她咧嘴傻笑的男人时,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直接愣在了原地,嘴巴微微张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好几秒钟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惊喜和一丝不确定的担忧,颤声问道:“老公?!真……真的是你?你怎么……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出来了?你……你不会是……越狱了吧?!”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各种不好的念头,脸色都有些发白。
沈振南看着慕婉婷那又惊又怕的样子,心里一软,快步上前,张开双臂,将她和她圆滚滚的肚子一起,结结实实地拥入怀中,感受着那份真实的温暖和沉甸甸的重量。他笑着,用轻松的语气在她耳边说道:
“傻媳妇,想什么呢?怎么可能越狱!手续齐全,光明正大出来的!就是想你了,所以就出来了呗!”
慕婉婷被他紧紧抱着,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这才终于相信他是真的回来了。
她轻轻推开他一点,双手捧住他那张明显清瘦了不少的脸颊,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眼眶瞬间就红了,心疼地说道:“瘦了……在里面肯定吃了不少苦。”
沈振南握住她的手腕,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脸上带着混不吝的笑容,安慰道:“瘦了点怕啥?在外面有你看着,还怕吃不回来?让我看看,” 他低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伸手轻轻摸了摸,“再有两个月,就该生了吧?”
“嗯!” 慕婉婷用力地点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但脸上却绽放出无比幸福和安心的笑容,再次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哽咽却充满了归属感:
“欢迎回家,老公。”
看着门口这紧紧相拥、几乎要融为一体的两人,被晾在一旁当了半天“背景板”的黄梦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故意打了个寒颤,调侃道:
“咦!看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行了行了,既然当家的回来了,我这个电灯泡就不在这儿闪闪发光,打扰你们小两口团聚了!你俩慢慢腻歪吧!”
说着,她拿起自己的包,就准备溜走。
沈振南这才转过身,对着黄梦莹,收敛了玩笑,真诚地说道:“梦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还得麻烦你经常过来陪着婷婷。”
黄梦莹头也没回,只是潇洒地挥了挥手,留下一句:
“跪谢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了楼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