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双方刀棍相向,瞬间打作一团,金南枝心急如焚!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帮自己的小伙子被人砍死,也害怕事情彻底无法收拾。
她不顾自身安危,哭喊着冲进混乱的人群中,试图用身体拦住双方:“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要出人命了啊!”
她这一拦,那个自称龙哥的领头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觉得受到了挑衅,瞬间“感觉”上来了,嚣张气焰暴涨!他举着片刀,隔着金南枝指向江林,破口大骂:“草泥马的!今天谁拦着都不好使!老子非得废了你不可!” 喊完这句自以为很“硬”的台词,他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说着,龙哥绕过金南枝,举刀就朝着江林猛劈过去!金南枝见状,下意识地又往中间一挡,想再次阻拦。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龙哥这全力一刀,结结实实地劈在了金南枝的后背上!
“啊!” 金南枝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背上瞬间出现一道长长的血口子,鲜血汩汩涌出,她整个人向前一个剧烈的趔趄,几乎栽倒。
然而,杀红了眼的龙哥和他手下那些小青年根本不管这些。
后面的人见前面动了手,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举着刀棍就往前涌!
刚刚带人赶到大德,正好看到金南枝挨刀这一幕,他目眦欲裂,吐掉嘴里的烟蒂,骂了句“操你妈!”,举起带来的砍刀就带着徐祥坤、天赐等人如同猛虎下山般冲进了战团!
金南枝瞬间就被混乱的人群淹没,无数双脚从她身边踩过,甚至可能还有不长眼的刀棍落在她身上。
江林看到金南枝为了拦刀受伤,怒火彻底吞噬了理智!他无视了砍向自己的攻击,眼睛死死盯住龙哥,如同疯了一般,挥舞着片刀不顾一切地朝着龙哥猛劈过去!
刹那间,超市门口彻底沦为了血腥的战场!叫骂声、金属碰撞声、惨叫声响成一片,“草泥马”的怒骂不绝于耳,场面彻底失控!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可能是因为踩到了血滑倒,或者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变了调的尖叫:
“死……死人了!!!”
这一声如同惊雷,在混乱的战场上炸开!
正在拼命互砍的人群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动作猛地一滞,下意识地循声望去,然后迅速散开。
只见人群中央,金南枝脸朝下趴在地上,身下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她的身体一动不动。
而龙哥手中那把滴着血的片刀,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刺眼。
江林丢下手中的片刀,踉跄着扑到金南枝身边,颤抖着手将她翻转过来,抱在怀里,声音都变了调:“姨!姨!你没事吧?你挺住!挺住啊!”
金南枝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她身上不止后背那一刀,在刚才的混乱中不知又添了多少伤口。
她看着江林,嘴里不停地往外咳着血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小伙子……别……别因为我……惹上大事……不……不值……”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臂无力地垂落下去,眼睛也缓缓闭上,彻底失去了声息。
龙哥看着眼前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断气的金南枝,又看了看自己手里还在滴血的刀,脸上的凶狠和嚣张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他意识到,这不再是普通的斗殴或者逼债了,这是出了人命!是要吃枪子儿的大罪!
“跑……快跑!!!” 龙哥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扔掉手里的片刀,也顾不上手下那些小弟了,扭头就像只受惊的兔子,玩命地向黑暗中狂奔而去。
他这一跑,剩下的小混混们也如梦初醒,发一声喊,瞬间作鸟兽散,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龙哥带着手下混混仓皇逃窜,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徐祥坤怒火未消,还想提着刀去追,被相对冷静的大德一把拉住:“坤子!别追了!人已经死了,当务之急是处理眼前的事!”
江林抱着金南枝逐渐冰冷的身体,眼眶通红,泪水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滴落下来,他声音沙哑地自责:“都怪我……姨,都怪我……我要是不掺合进来,不跟他们动手,你肯定不能出事……是我害了你……”
天赐蹲下身,用力拍了拍江林的肩膀,沉声安慰道:“林子,别这么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是那帮畜生没人性!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就在这时,超市里屋那扇一直紧闭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金南枝口中的“死老头子”男人,自己推着轮子出来了。他先是看到了地上大片尚未凝固的血迹,然后目光定格在江林怀里毫无生气的妻子身上。
他的脸上没有多少失去妻子的悲痛,反而瞬间涌上一种混合着惊恐和贪婪的神色,他用手指着江林几人,尖声叫道:“是你们!是你们这群人干的!是你们杀了我老婆!”
徐祥坤正在气头上,一听这混账话,指着他就骂:“草泥马!你眼瞎啊?!没看见砍人的都跑了吗?!要不是我们拦着,你这破店早被砸烂了!你老婆是为了拦刀才……”
那男人根本听不进去,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真相,他现在只认准了眼前这几个人“有责任”,他打断徐祥坤,对着江林嚷嚷:“我不管!反正……反正你们肯定有责任!人是在你们打架的时候死的!赔钱!你们必须赔钱!”
江林抬起头,看着这个在妻子尸骨未寒时就只想着要钱的混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行!你个王八蛋,眼里就只有钱!”
转眼到了第二天。
江林出钱,在金南枝超市附近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灵棚,准备为她办理后事,让她入土为安。
他觉得自己有责任送这位善良又命苦的阿姨最后一程。
然而,那个轮椅上的男人依旧阴魂不散,在灵棚旁边不停地叨叨:“别忘了赔钱啊!说好的!办完事就得给钱!”
就在这时,几辆警车停了下来,唐文杰带着一众刑警面色严肃地赶到了现场。他径直走到江林面前,公事公办地问道:“江林,昨天晚上的事,详细交代一下吧。人是怎么死的?”
江林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从自己如何路过,到小混混砸店逼债,再到冲突升级,金南枝如何为了拦刀被误伤,最后混乱中倒地身亡的过程,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唐文杰一边听,一边让人勘察现场,同时调取了超市周边及路口的监控录像。经过仔细排查,清晰地拍到了龙哥,身份很快被核实,名叫赵龙,是王野手下的一个小头目,最初劈砍金南枝后背,以及在混乱中可能再次伤及她的画面。那一刀是致命的直接证据。
“立刻全市排查,通缉赵龙!”唐文杰下达了命令。
然而,监控也拍到了另一个画面,在混乱中,徐祥坤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五连发指向对方,虽然并未开枪,但这个行为本身已经构成了严重的违法犯罪。
唐文杰脸色一沉,指向徐祥坤:“把他带走!”
两名警察上前,给徐祥坤戴上了手铐。徐祥坤没有反抗,只是看向江林。
江林走上前,对徐祥坤低声说道:“坤子,你先跟他们去,这边的事处理完,我会尽快想办法帮你运作。”
徐祥坤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顺从地跟着唐文杰上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