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岩镇,娜塔莎诊所。
木门被推开,冷风裹挟着几片雪花涌入室内。
娜塔莎抬起头,看到希儿抱着一大堆物资走进来,身后跟着布洛妮娅、星和时雨。
“回来了?”娜塔莎放下手中的病历,站起身,“看起来收获不错。”
“还行。”希儿把物资放在桌上,拍了拍手,“孤儿院那边还有些存货。”
娜塔莎走过来,开始清点物资。止痛剂、绷带、消毒水、抗生素……她的手指在药瓶上停顿了一下。
“这个数量……”娜塔莎皱起眉,“不对。”
希儿愣了愣:“什么不对?”
“孤儿院的储备我很清楚。”娜塔莎拿起一瓶止痛剂,仔细端详,“就算没被搜刮过,也不可能有这么多。”
空气安静了两秒。
希儿抓了抓头发,看向时雨。
时雨耸耸肩,没说话。
“是时雨给的。”希儿叹了口气,“他那个能力,可以凭空变出东西。”
娜塔莎的目光转向时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
“幻想具现?”娜塔莎问。
“差不多。”时雨点点头,“消耗体力制造物品。”
娜塔莎沉默了几秒,把药瓶放回桌上。
“那为什么不在诊所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责怪的意思,更像是在确认什么。
希儿抢先回答:“他说了,他的能力只能帮我们一时,不能帮我们一辈子。如果让我们对他的能力产生依赖,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娜塔莎看着时雨,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你说得对。”她点点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下层区的人习惯了依赖外来的力量,那我们永远无法真正站起来。”
“所以这些物资……”希儿试探性地问。
“我会用。”娜塔莎转身,开始整理药品,“但我也会记住,这些不是理所当然的。”
她顿了顿,回过头:“谢谢你,时雨。”
时雨摆了摆手:“举手之劳。”
布洛妮娅站在一旁,看着娜塔莎利落地分类药品。这个女人的思维方式,和她想象中的“地下医生”完全不同。
“对了。”星突然开口,“我们在孤儿院遇到了克拉拉。”
娜塔莎的动作停了一下。
“那孩子也去找物资了?”她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一个人?”
“有个叫帕金斯的机器人跟着。”希儿说,“我分了一半止痛剂给她,时雨也给了她一些。”
娜塔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那孩子一直很善良。”她轻声说,“明明自己也是在机械聚落长大的,却总想着帮助别人。”
“史瓦罗教得好?”星歪了歪头。
“也许吧。”娜塔莎看向窗外,“虽然史瓦罗是个机器人,但他对克拉拉的保护……怎么说呢,比很多人类父母都要尽心。”
希儿撇撇嘴:“一个机器人能有什么感情。”
“那可不一定。”时雨插话,“有时候,所谓的,只是逻辑演算到极致后的产物。”
娜塔莎看了时雨一眼,若有所思。
“行了,你们也累了。”娜塔莎挥挥手,“我这边还有病人要处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那我们走了。”希儿转身往外走,“有事叫我。”
“等等。”娜塔莎叫住她,“希儿。”
“嗯?”
“你做得很好。”娜塔莎笑了笑,“把物资分给克拉拉,是对的选择。”
希儿愣了愣,别过脸:“知道了。”
她快步走出诊所,耳根有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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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大饭店。
时雨推开房门,看到三月七正坐在床上,抱着相机检查镜头。
醒了?时雨问。
醒了醒了!三月七跳下床,精神抖擞,睡了一觉感觉超舒服!诶,你们去哪了?
出去找物资。星走进来,往床上一躺,你错过了不少事。
什么事?三月七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快说快说!
星简单讲了一遍孤儿院的事,三月七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之类的感叹。
所以希儿姐姐和布洛妮娅姐姐小时候认识?三月七双手托腮,好浪漫啊!
哪里浪漫了。星翻了个白眼。
就是浪漫嘛!三月七举起相机,可惜我没跟去,不然一定要拍下来!
房门再次被敲响。
丹恒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
你们都在。他点点头,正好,我们该讨论下一步行动了。
下一步?三月七眨眨眼。
去机械聚落。丹恒翻开笔记本,根据布洛妮娅提供的情报,星核很可能在那里。
机械聚落……时雨靠在墙上,史瓦罗的地盘。
丹恒合上笔记本,但在去之前,我们需要更多情报。
找谁?星问。
奥列格。丹恒说,地火的领袖,对机械聚落应该很了解。
三月七跳起来:那还等什么,走吧走吧!————————————
磐岩镇,地火基地。
这是一个由废弃仓库改造的临时据点,墙上挂着磐岩镇的地图,标注着裂界侵蚀区域和安全路线。
奥列格站在地图前,手里拿着一支红色粉笔,正在标记新的危险区域。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
你们来了。奥列格放下粉笔,希儿说你们要去机械聚落?
丹恒点点头,我们需要找史瓦罗。
奥列格皱起眉:找史瓦罗?为什么?
我们怀疑星核在他那里。布洛妮娅说。
奥列格沉默了几秒,走到桌边,倒了几杯水。
坐吧。他示意众人坐下,关于史瓦罗,我有些话要说。
众人围坐在桌边。
史瓦罗是机械聚落的守护者。奥列格开口,也是下层区最难对付的存在之一。
他很强?星问。
不只是强。奥列格摇摇头,他是个彻底的理性主义者。在他的逻辑里,只有最优解非最优解
什么意思?三月七歪了歪头。
意思是,他不会和你讲道理,也不会听你的请求。奥列格叹了口气,他只会按照自己的计算结果行动。
地火和他接触过?时雨问。
多次。奥列格点点头,我们试图和他谈判,希望能联合起来对抗裂界。
结果呢?
每次都被拒之门外。奥列格苦笑,他连对话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布洛妮娅皱起眉:为什么?
因为在他的计算里,地火的存在是不稳定因素奥列格说,他认为我们的行动会增加下层区的混乱度,所以拒绝合作。
这也太……三月七语塞。
这就是机器人的逻辑。奥列格摊手,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
时雨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不过……奥列格话锋一转,最近有些奇怪。
奇怪?丹恒问。
史瓦罗最近很少出现在机械聚落外围了。奥列格说,以前他会定期巡逻,清理裂界生物。但这几天,他好像一直待在炉心枢纽里。
炉心枢纽?
机械聚落的核心区域。奥列格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标记点,史瓦罗的老巢。
时雨和星对视一眼。
看来那个卡带起作用了。时雨低声说。
总之,如果你们要去机械聚落,一定要小心。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史瓦罗的战斗力不是开玩笑的。而且……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
如果他真的知道关于星核的消息,那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星问。
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消灭你们。奥列格转过身,眼神严肃,
空气凝固了。
三月七咽了口唾沫:不会吧……
史瓦罗从不开玩笑。奥列格说,他的逻辑里,没有手下留情这个选项。
丹恒握紧手中的长枪:我们会小心的。
那就好。奥列格点点头,如果需要支援,随时联系地火。
谢了。时雨站起身,我们先回去准备一下。
众人离开地火基地,走在磐岩镇昏暗的街道上。
三月七抱着相机,小声嘀咕:感觉这次任务好危险啊……
放心。星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我在。
你在我更不放心了。三月七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