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阮安走到门口接过小雷(小厮)拿来的布匹色泽卡,道了声谢,便关上门,将色泽卡放到桌上。
“公子,刚刚看楼下那么多人,但是那蚕丝锦前面却没什么人。若是这蚕丝锦真有那位姑娘说的那般好,那为何没有人去买呢?”阮安撑着下巴,跪在石凳上,不解地问道。
听到阮安的疑问,槿风看了梦君一眼,回答道,“那是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东临国就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
“其中之一,便是每当新年之前,不管是怎样的贵族,又或是怎样的家庭,只要他们家中有下人服务他们的起居,便要将这段时间购买的布匹作为礼品赠予下人们。”
用茶水润了润喉,槿风接着说道,“但是,那些达官显贵,却不想在下人的身上浪费太多金钱,便只买那些便宜的布匹。这样既不坏了规矩,又可以保全自己的脸面。”
槿风挑了挑眉,“毕竟,既然下人们拿了人家的东西,也就不能说他们的坏话了。”
“原来是这样……”
不过,听到槿风的话,阮安则不再翻动手中的图册,他从槿风怀中坐起,轻声说道:“不完全正确,不过也相差无几。槿风并非东临人,知道这些已经很是不错了。”
感受到槿风身子一僵,梦君轻轻握住槿风的手,再次倚靠在槿风肩上。
“这并不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而是东临国的建国之主下达的命令。在我儿时的时候,我曾听人说起过这事。”
“那时的东临国才建国不久,却被当时的南青国盯上了。南青国国主蓄意吞并东临国,以扩大自己的地盘,因此,东临国在那时即将面临了灭顶之灾……”
接下来的故事就十分简单,那些贵族人士,走的走,逃的逃,还有些投奔到了南青国,只留下大量所谓的下人。那些人什么都没有,但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家,拿起刀枪,奋勇杀敌。
这份真诚最后感动了真神,真神命令使者下凡,保卫东临国。
最后,东临国成功度过那次劫难。
而东临国国主为表达那些下人对国家的付出,便立下了每年给他们送布匹的规矩,以保佑他们熬过寒冬,迎接新春,祝福他们新的一年,健康安宁。
“原来如此。”听完梦君的话,槿风为梦君递上茶水。
“诶?难道这个国家真的有真神庇护?那个下凡的使者最后回去了吗?”阮安好奇地问。
梦君摇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但是听坊间传闻,自那一战之后,东临国成了他们所知的全部国家中,唯一拥有国师的国家。如果我猜的没错,或许那国师,就是得真神命令以庇护东临国的人吧!”
“那这么算的话,国师大人不得上百岁了?”阮安挠挠头。
“应该不是。听闻每一位国师,在上任一段时间后,都会挑选一位弟子继承他的传承。这也是百年间,东临国的国师一直存在的原因。”
梦君揉了揉阮安的脑袋,而后又说道,“好了,咱们别忘了正事。槿风,安安,你们看看可喜欢这两套衣服?”说着,便将图册展开在二人面前,用手指了指两套衣服。
最后,梦君为槿风和阮安分别选了一套黑红相间与橙红相融的衣服,为自己选了一套红白相交的袍子,为国师选了一套金红相衬的长袍。
而在槿风询问他为何都要选红色时,他的回答令槿风哑口无言。
“因为喜庆!”
此外,梦君还购置了大量各种颜色的蚕丝锦。当店小二询问梦君要将这布匹送往何处去时,梦君答道:“国师府。”
目送梦君三人离开后,霎时间,关于国师伟岸与慷慨的故事再一次席卷了大街小巷。
而在国师的无意之举下,那些贵族与贾商也不得不提高了自己购买的布匹的品次。
举国上下,不仅各个服装店赚得盆满钵满,百姓们也都过上了一个最温暖的春节。
……
几天后,春节如约而至。
府中的仆人们在做完自己的工作后,都纷纷回家。晚间,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红的灯笼,吃上了团圆饭。
百姓们贴上春联,放起鞭炮,除岁迎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而街坊里也张灯结彩,许多艺人、匠人,都在众人的欢呼中大显身手。
有些头脑精明的商人,更是将准备好的商品降价出售,得到了高于日常数倍的销量。
国师府内,隐作为国师,无法回绝新年庆典的邀请,不得不前往皇宫赴约。而梦君思索再三,拒绝了与隐同行的请求。
相比去皇宫,他更希望待在郁离院,和槿风与阮安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