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把车停在基地入口，轮胎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川音的引擎声渐渐低了下去，车身轻微震了一下，像是喘了口气。
“终于回来了。”川音的声音从车载系统里传出来，带着点疲惫，“老冯，我这身板快散架了，得赶紧修。”
冯磊解开安全带，抬手摸了摸左肩伤口。那里已经不流血了，但还有点发麻。他没说话，直接走向维修区中央的主能源平台。
平台是圆形的，地面有几道金属轨道延伸出去。冯磊按下启动键，平台缓缓升起一道光幕，显示着火种母机的当前状态：能量稳定度78%，核心数据存在三处异常波动，机体结构有轻微裂痕。
“你之前被那块黑色晶体反向解析过一次。”冯磊盯着屏幕，“现在这些裂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可不是嘛。”川音哼了一声，“那玩意阴得很，趁我不注意就往我系统里钻。不过现在没事了，只要你不让我连外网，我就稳得很。”
冯磊点点头：“先自检，再修复。别急着升级，先把底子打好。”
他打开控制面板，手动调出深度扫描程序。屏幕上跳出一串串数据流，红点不断闪烁。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定位到三处核心接口附近的微小损伤。
“这里，还有这里。”他指着两个位置，“都是上次强行读取传输协议时撑坏的。得用储备能量回流修补。”
“行，听你的。”川音的声音顿了顿，“不过老冯，你说这次拿到的碎片……是真的吗？”
“真。”冯磊从背包里取出那块金色晶体，放在操作台上。它表面光滑，内部有光丝流动，和之前那块假货完全不同。
“我让石山拆了三个逃兵的终端，比对了信号频率。这块是从教派主据点直接传出来的，编码方式独一无二。”
他拿起晶体，走到川音胸口的能量槽前。那里有个凹陷的六边形接口，边缘有些焦黑痕迹——那是之前战斗中留下的烧蚀。
“准备好了？”冯磊问。
“准备好了！”川音语气突然轻快起来，“来吧，让我看看这鸿蒙碎片有多猛！”
冯磊把晶体按进槽口。
咔的一声，接口闭合。
瞬间，整座维修区亮了起来。金色光芒从川音体内爆发，像电流一样沿着装甲表面游走。警报器响了两声，又被系统自动切断。
“能量涌入中！”川音喊道，“核心温度上升！结构承压正常！继续注入！”
冯磊后退一步，看着她的身体开始变化。原本暗沉的装甲变得发亮，裂缝处泛起金纹，像是有生命在生长。她的眼睛由红色光点变成了双环金瞳，一圈套一圈，透出冷光。
背部装甲发出机械咬合声，两片金属板从肩胛位置展开，形成一对折叠翼的雏形。虽然还不能飞，但已经能看出轮廓。
“哇！”川音自己也惊了，“我能感觉到！每一个零件都在欢呼！”
她突然动了下手臂，速度比以前快了一倍不止。接着原地转了个圈，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声响。
“加速性能提升了至少百分之四十。”她说，“而且我现在能生成护盾了！你看！”
话音刚落，一层半透明的金色光膜从她体表展开，笼罩全身。持续了五秒后消失。
“牛。”冯磊咧嘴笑了，“再来个实战技能。”
“没问题！”川音声音一扬，“解锁新功能——鸿蒙共振波！可以干扰敌方电子系统，范围五十米内，持续十秒！要试试吗？”
“不用试。”冯磊摇头，“我相信你。”
他绕到前面，仔细检查武器充能情况。主炮口的充能时间从原来的八秒缩短到了三点五秒，副武器组全部激活，连隐藏的小型无人机舱都打开了。
“全都正常。”他说，“这次升级，算是彻底突破瓶颈了。”
“那当然。”川音得意地说，“我可是宇宙诞生之初的东西，只是之前摔坏了点零件。现在补上了，自然要起飞。”
冯磊站在她旁边，望着维修区尽头的出口。外面天色灰蒙，远处还能看到地下熔炉爆炸前的最后一道光柱，正在慢慢熄灭。
“你说得对。”他低声说，“这才刚开始。”
川音察觉到他的情绪，声音也安静下来：“你在想接下来的事？”
“嗯。”冯磊点头，“教派不会就这么认输。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查为什么净化仪式失败。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主动找上门。”冯磊转身走向控制台，“等你完全稳定后，我们就出发。先去核心区看看，有没有漏掉的情报。”
“行啊。”川音活动了下关节，“我现在跑得比以前快多了，敌人想追我都难。”
冯磊输入一串指令，将基地防御系统切换为自动模式。他又调出地图，在核心区位置打了标记。
“预计两小时后出发。”他说，“你趁这段时间完成最后调试。”
“明白。”川音的声音忽然一顿，“等等，老冯，我收到一个信号。”
“什么信号？”
“短波脉冲，频率很弱，但从地下传来的。像是某种机械反应……不止一个。”
冯磊皱眉：“距离多远？”
“大概三公里，正朝这边移动。数量……二十只左右。”
“小型机械兽群？”
“不像普通的变异种。”川音分析道，“它们的行动轨迹有规律，像是被什么东西引导着。”
冯磊立刻走到监控屏前。画面上，十几个红点正从废墟深处缓缓逼近基地外围。
“不是巧合。”他说，“有人放它们过来的。”
“要不要启动防御？”
“不。”冯磊盯着屏幕，“让它们靠近。我想看看是谁在背后动手脚。”
他转身看向川音：“你现在能承受高强度作战吗？”
“开什么玩笑。”川音笑了，“我现在浑身都是劲，正愁没地方使呢。”
冯磊也笑了。他拍了下她的装甲：“那就等它们进来。咱们打一场热身赛。”
他拿起挂在墙上的战术包，往里面塞了几枚Emp手雷。川音则开始预热主炮，能量条稳步上升。
外面风沙渐起，吹得铁皮屋顶哗啦作响。
监控画面中，那群红点已经进入基地第一道防线，穿过废弃岗哨，直奔维修区而来。
冯磊戴上耳机，轻声说：“来了。”
川音双眼金光一闪，炮口微微抬起。
第一只机械兽翻过围墙，露出锈迹斑斑的头部和闪着红光的传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