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贵？”
两个小鬼头对视一眼，眼神里是如出一辙的倔强。
“多少钱？”艾斯沉声问道，那张还带着雀斑的脸绷得紧紧的。
“只要能变强，多少钱我们都付！”
路飞也在一旁使劲点头，虽然他对钱没什么概念，但“变强”两个字，他听懂了。
“呵呵。”
白夜发出意味不明的低笑。
他慢悠悠地从摇椅上站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懒洋洋地指向旁边那块破木板做的招牌。
招牌上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几个大字——副本商店。
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
初级副本：一百万贝利。
白夜指着那行字，用下巴朝着两个小鬼点了点。
“看到了吗？”
“我的入门课，就这个价。”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恶趣味的笑意，那眼神，就像在逗弄两只急得团团转的小猫。
“一百万贝利。”
“你们有吗？”
“……”
路飞的嘴巴瞬间张成了“o”型。
他掰着自己的橡胶手指头，算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
“一百万……是多少肉啊？”
他满脸的纠结，显然这个数字已经超出了他的计算能力。
然而。
一旁的艾斯，在听到这个数字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然后，骤然亮起！
那是一种在黑暗中看到希望的、无比灼热的眼神！
一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脑中的迷雾！
他想起来了！
他跟萨博，这些年为了出海当海贼，攒下来的“海贼宝藏”！
那些从山贼手里抢来的，从垃圾山里淘出来的，从贵族那里偷来的……一枚一枚积攒起来的贝利！
他们早就数不清多少次了！
绝对有！
甚至……还多一点！
“有！”
艾斯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着极致激动的低吼！
那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又无比坚定！
“我们有！”
路飞被艾斯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也跟着激动地大喊：“哦哦哦！我们有钱！！”
白夜的眉毛挑了挑，脸上那副懒散的表情，终于多了一抹真正的意外。
“哦？”
他还真没想到，这两个穷乡僻壤的小鬼头，居然能掏出这笔钱。
“钱在我们的秘密基地！”
艾斯一把抓住白夜的裤腿，生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他仰着头，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写满了不容拒绝的恳求！
“萨博！我的兄弟！他现在应该就在那里！”
“你跟我们去！我们现在就给你！”
看着这个满脸执拗，眼神比大人还要坚定的孩子。
再看看旁边那个抱着自己大腿，一个劲喊着“要变强要吃肉”的单细胞生物。
白夜突然觉得，这比躺着晒太阳要有意思多了。
“秘密基地啊……”
他拖长了语调，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行吧。”
白夜懒洋洋地站直了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带路。”
他双手插回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小鬼。
“不过我可提醒你们。”
“要是敢耍我，或者钱不够数……”
白夜的眼神陡然变得玩味起来。
“学费，可是要翻倍的哦。”
“绝对够！”
艾斯的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那是一种赌上了一切，并且看到了曙光的狂喜！
“跟我来！”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一把拉住还在犯傻的路飞。
“走了！路飞！”
“我们……要去变强了！”
“哦！变强！吃肉！”
路飞被拖着，也跟着兴奋地大喊大叫。
两个小小的身影，在前面奋力地奔跑着，仿佛在追逐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科尔波山，不确定物终点站。
这里是垃圾堆成的山，是腐臭与绝望滋生之地。
然而，就在这片连阳光都嫌弃的土地深处，一个巨大的空心树干里，却藏着一个熠熠生辉的梦想。
哗啦！
一个破旧的木箱被打开，里面堆满了金灿灿、亮闪闪的贝利，在昏暗的树洞里反射出醉人的光泽。
一个头戴黑色大礼帽，嘴里叼着一根水管的金发小鬼，正跪在箱子前，小心翼翼地将一个钱袋里的贝利，一枚一枚地倒进去。
他叫萨博。
“嘿嘿……”
萨博看着自己今天的“收获”，脸上露出了与他贵族出身完全不符的市侩笑容。
“加上今天从那群蠢猪贵族身上‘借’来的钱……”
他伸出沾着污泥的手指，在宝箱里兴奋地扒拉着，嘴里念念有词地计算着。
“距离买下那艘二手渔船，就只差一点点了！”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名为“希望”的东西。
“艾斯那个家伙，也不知道现在在干嘛。”
萨博一边数钱，一边忍不住嘀咕。
“八成又在跟路飞那个单细胞生物打架吧。”
“一个冲动鬼，一个笨蛋。”
他撇了撇嘴，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温暖的笑意。
“真是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兄弟。”
“不过……”
萨博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很快了。”
“真的很快了。”
他抬起头，透过树洞的缝隙，看向那片被垃圾山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
“再忍一忍。”
“等我们攒够了钱，买下属于我们自己的船，我们就立刻出海！”
“到时候，天大地大，再也没有人能管我们！”
“没有烦人的规矩，没有恶心的贵族，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和绝对的自由！”
萨博紧紧攥住了拳头，因为过度兴奋，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出海！
当海贼！
获得自由！
这是他和艾斯，从相遇的那天起，就定下的，至死不渝的约定！
“最多……”
萨博在心里飞快地计算着。
“最多再过一个月！”
“我们就能成为这片大海上，最自由的海贼了！”
到那个时候，他要将他们所有的冒险，经历的所有趣事，全都写成一本书，传遍整个世界！
就在萨博沉浸在对自由的美好幻想中，几乎要笑出声来的时候。
一个冰冷到不带任何感情的，他这辈子最熟悉也最恐惧的男声，从树洞之外，幽幽地飘了进来。
“萨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