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外间的喧嚣。沈晏清反手将林姝抵在雕花门板上,胸膛因未消的怒意而微微起伏。他垂眸看着怀中人,眼底翻涌着晦暗的戾气。
林姝仰起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眼尾洇开一抹薄红,长睫上悬着将落未落的泪珠。她抬手抚上他紧绷的下颌线,指尖带着若有似无的冷香。
那两个人...她声音又轻又软,像春日里融化的雪水,看着实在碍眼得很。
字句温柔得如同情话,眼底却掠过一丝淬毒的寒芒。
沈晏清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有些重:吓到了?
她轻轻摇头,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身子却更贴近他。冰绡衣料下传来温热的触感,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有你在,我怎么会怕。她微微侧首,露出雪白的颈线,只是想到他们险些惊了烨儿,就该永远闭上嘴,再不能出现在人前才是。
泪光在她眼中流转,与她唇间吐出的阴狠话语形成诡谲的对比。她踮起脚尖,气息拂过他耳畔:
让他们消失可好?永远...都别再出现在我们眼前...
沈晏清猛地俯身攫住她的唇,将这个带着泪意的吻烙成残酷的印记。直到她气息紊乱,眼尾绯红,才抵着她额间低沉道:
林姝在他肩头垂下眼帘,悬了许久的泪珠终于坠落,在衣襟上洇开深色的水痕。唇边却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而此时听雪轩中,苏婉如正对着一盘珍珠发愁。
姨娘,少爷昨夜又宿在棠苑了。秋月低声回禀。
苏婉如猛地将珍珠扫落在地:生了儿子又如何?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她抚着自己微隆的小腹,眼中闪过狠毒的光。等她的孩子出生,定要让那对母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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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林姝正由云珠伺候着用早膳,产后虚弱的身子尚需调养,脸色依旧带着几分苍白。
夫人,听雪轩的苏姨娘来请安了。小丫鬟在门外低声禀报。
林姝执勺的手微微一顿,唇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冷意。
请她进来。
苏婉如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娜娜地走进来,今日特意穿了身桃红色绣百蝶穿花旗袍,发间簪着沈晏清前日才赏的赤金点翠步摇。
给姐姐请安。苏婉如屈膝行礼,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林姝苍白的脸,姐姐身子可好些了?妹妹听闻姐姐昨日受了惊吓,特意来探望。
林姝微微颔首:劳妹妹挂心。
苏婉如却不急着起身,目光落在摇篮中熟睡的婴儿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小少爷真是乖巧,只是......
她刻意顿了顿,声音压低几分:妹妹昨日听闻了些闲话,说小少爷的眉眼,与那顾家的......
林姝脸色骤然苍白,身子晃了晃,云珠连忙上前扶住:夫人!
妹妹慎言。林姝虚弱地靠在云珠身上,声音带着颤抖。
苏婉如见她这般模样,越发得意,假意关切道:姐姐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被说中了心事?
她突然上前一步,凑到林姝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道:
姐姐何必装模作样?要妹妹说,这孩子怕是连亲爹是谁都说不清吧?
林姝浑身一颤,眼中迅速盈满泪水。
苏婉如得意地抚着自己微隆的小腹,继续轻声细语:等我的孩子出生,定要让少爷把这个野种扔去乱葬岗。至于姐姐......妹妹认识城南胭脂巷的王妈妈,最会调教不听话的姑娘。
她声音温柔得像在说情话,字字却淬着剧毒。
林姝泪水涟涟,突然抬手似乎要推开她,苏婉如却抢先一步——
一记清脆的耳光响起。
苏婉如狠狠扇在了林姝脸上!
姐姐这是做什么?苏婉如立即高声叫道,妹妹不过是关心姐姐,姐姐就要对妹妹动手?幸好妹妹反应快,否则岂不是要伤到腹中的孩子?
林姝踉跄一步,捂住瞬间红肿的脸颊,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苏婉如冷笑着俯身,在她耳边留下最后一句话:等少爷厌弃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贱人。
说罢,她扶着丫鬟的手扬长而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林姝才缓缓放下捂着脸的手。她走到妆台前,看着镜中红肿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系统:苏婉如敌意值+80。宿主成功示弱,激化矛盾。】
云珠心疼地取来药膏:夫人何必受这个委屈?
林姝轻轻抚过脸上的伤痕,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这一巴掌,我要她生不如死。
苏婉如领着丫鬟回到听雪轩,脸上还带着未散的得意。她对着铜镜仔细端详,确认方才那一巴掌足够狠厉,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
姨娘这一招真是高明。秋月殷勤地递上热茶,既打了她的脸,又让她无从辩驳。
苏婉如轻抚着微隆的小腹,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她以为生了儿子就能高枕无忧?做梦。等我的孩子出生,看少爷还会不会多看那个野种一眼。
她想起林姝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心中越发畅快。这些日子被压制的怨气,总算出了大半。
去,把少爷前日赏的东珠取来。她吩咐道,我要戴着去给老夫人请安,让所有人都看看,谁才是少爷心尖上的人。
秋月迟疑道:可是老夫人那边......
怕什么?苏婉如冷笑,如今我怀着沈家的长孙,老夫人就算不喜,也得给我几分颜面。
她对着镜子整理鬓发,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光。等她的孩子出生,这沈府的后院,就该换主人了。
而此时的书房里,沈晏清正听着周铭的禀报。
顾家那对夫妻已经处理干净,保证不会再出现在北平。
沈晏清颔首,指尖轻叩桌面:听雪轩那边有什么动静?
......苏姨娘从棠苑出来时,脸上带着笑。林夫人......似乎挨了打。
书房内一时寂静,只有西洋座钟规律的滴答声。
知道了。沈晏清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周铭迟疑片刻,还是开口道:少爷,苏姨娘近来行事越发张扬,今日更是......要不要敲打一番?
沈晏清指尖轻叩桌面,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不必。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听雪阁的方向,眼神幽深难测。
既然她这么想往上爬,那就让她再爬高些。
周铭立刻会意:少爷的意思是......
传我的话,沈晏清语气淡漠,苏姨娘身子重,需要静养。从今日起,听雪轩的份例再加三成,一应吃穿用度,皆按最高规格。
他顿了顿,补充道:让府里的人都看着,我是如何这个怀着的姨娘。
周铭心头一凛,立即垂首应下。
沈晏清转身,目光扫过案头那份关于林修远与韩家往来的密报,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这些跳梁小丑,一个个都以为自己能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样。殊不知,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至于那只小狐狸......
他想起今早暗卫的回报,说她挨打时连躲都不躲,就那样生生受着。
倒是演得一手好戏。
不过无妨,他倒要看看,这场戏最后会如何收场。
去棠苑。他忽然道,看看夫人脸上的伤。
周铭连忙跟上,心中暗叹。这位林夫人,怕是要成为少爷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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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苑。
林姝正对镜打量着脸上的伤痕,指尖轻抚过红肿的肌肤,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场戏,越来越精彩了。
沈晏清推门而入时,林姝正斜倚在妆台前,纱衣半解,玉腿微曲,指尖蘸着胭脂在锁骨画着一枝红梅。
稀客~她尾音拖得又软又媚,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夫君今日怎么舍得来妾身这儿了?莫不是苏妹妹伺候得不够尽兴?
沈晏清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的红痕,眸色骤沉:谁动的手?
林姝却不答,赤足踩着地毯走近,纱衣滑落肩头:夫君觉得......若是被卖进窑子,是躺着赚钱快,还是跪着赚钱快?她突然跨坐到他腿上,朱唇贴着他耳垂呵气,要不要先拿夫君练练......怎么同时伺候三个恩客?
沈晏清猛地扣住她的腰肢,眼底翻涌着血色:谁教你说这些的?
林姝吃痛娇吟,却笑得愈发妖冶,指尖探进他衣襟画着圈:苏妹妹说......等您玩腻了,就送我去胭脂巷当摇钱树。说我这身子......她突然咬住他喉结,至少值十个男人同时疼爱......空气骤然凝固。
沈晏清一把将她按在妆台上,玉簪碎裂的声音里,他的声音淬着冰:她真这么说?
林姝在散乱的青丝间仰头,眼中水光潋滟却带着毒:我要她穿着我今日的纱衣,从城南最脏的暗娼馆开始接客。她双腿缠上他的腰,接不够一百个男人......不准死。
沈晏清俯身咬住她颈侧红痕,在血腥味中低笑:如你所愿。
铜镜映出两人交缠的身影,林姝在情潮翻涌间望向窗外听雪轩的方向,红唇无声勾起。
苏婉如,你的地狱...我亲自来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