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弘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林姝干裂的唇瓣时——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炸开!房间里那扇厚重的木门如同被攻城锤击中,瞬间木屑横飞!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房间都震颤了一下,灰尘簌簌落下。
李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几步,惊恐地望向门口。
弥漫的烟尘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地狱归来的煞神,逆着门外刺目的天光,一步步踏了进来。
玄色大氅在身后猎猎翻飞,带着一路风尘与凛冽的杀意。沈晏清的面容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眼睛,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精准地锁定在李弘身上,又缓缓扫过蜷缩在墙角、几乎不成人形的林姝。
那一刻,空气凝固了。
李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双腿发软,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晏清的目光落在林姝赤裸身体上那些刺目的青紫鞭痕、红肿的脸颊,以及那隐约可见的、被粗暴对待的痕迹上时,眼底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化为一片猩红的、毁灭一切的风暴。
他甚至没有看李弘第二眼,只是微微侧头,对着身后如同影子般伫立的周铭,吐出两个字,声音平静得令人胆寒:
“废了。”
周铭没有任何犹豫,李弘甚至只来得及看到一道残影掠过,下一秒,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从双腿之间猛地炸开!那疼痛如此剧烈,甚至超越了语言能描述的范畴,他连惨叫都没能发出,眼球暴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蜷缩着,抽搐着,瞬间失去了意识。
周铭面无表情地收回脚,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虫子。他挥手,立刻有两名跟班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昏死过去的李弘拖了出去,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污痕。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沈晏清这才迈步,走向墙角那个几乎没了声息的人儿。
他的脚步很沉,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凝固的血液上。高大的阴影将林姝完全笼罩。
林姝在门被撞开的巨响中就已抬头,模糊的视线里,那个她几乎不敢再期盼的身影,如同劈开黑暗的利刃,骤然出现。
她看着他以绝对强势的姿态闯入,看着他一句废话没有就直接让人废了李弘,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倔强,在看到他眼底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意和……某种她看不懂的东西时,瞬间土崩瓦解。
委屈、恐惧、屈辱、后怕……所有被强行压抑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泪水不受控制地疯狂涌落,她却死死咬住了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睁大了那双盈满水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沈晏清在她面前蹲下身。
他没有立刻去碰她。他的目光如同最精细的扫描,一寸寸地掠过她身上的每一处伤痕,每一片青紫,每一道耻辱的印记。他看得那样仔细,那样专注,仿佛要将这一切刻进骨子里。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林姝压抑的、细微的抽气声。
终于,他伸出手,动作却带着一种与他此刻暴戾气息截然相反的、近乎小心翼翼的轻柔,用指腹,极其缓慢地,擦去她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
那触碰,冰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林姝的身体猛地一颤,眼泪流得更凶。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嘶哑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沈晏清没有说话。他脱下自己那件还带着室外寒气的玄色大氅,动作沉稳地将她赤裸的、冰冷颤抖的身体严实地包裹住,然后,打横抱起。
他的手臂稳健有力,怀抱带着他特有的、凛冽的烟草气息,却在此刻成为了唯一的安全港湾。
林姝将脸埋进他坚实的胸膛,终于再也忍不住,发出如同小兽般呜咽的哭声,瘦弱的肩膀在他怀中剧烈地颤抖着。
沈晏清抱着她,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自始至终,他没有对她说一句安慰的话。
但他的行动,比任何语言都更具力量。
走出房间,外面院子里跪了一地的李府下人,个个面如土色,抖如筛糠。李家的老爷夫人也被人“请”了过来,脸色惨白,想要求饶,却在触及沈晏清那冰封般的眼神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晏清脚步未停,抱着林姝,径直穿过庭院,走向大门外。
周铭紧随其后,低声禀报:“少爷,李家所有码头、商铺已按计划全面接管,货流已断。李弘……已按您的吩咐处理。”
沈晏清只是微微颔首。
来到大门外,一辆黑色的汽车早已等候在那里,发动机低沉地轰鸣着。
沈晏清抱着林姝坐进后座,对周铭吩咐:“回别馆。叫医生。”
“是。”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车厢内,光线昏暗。林姝依旧蜷在沈晏清怀里,哭泣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细微的、无法控制的抽噎,身体因为脱力和情绪的巨大波动而微微颤抖。
沈晏清低头,看着怀中这张苍白脆弱、布满泪痕和伤痕的脸,看着她裹在自己大氅里、依旧止不住发抖的纤细身躯,眼底翻涌的暴戾与心疼交织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
他抬起手,不是抚摸,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直面自己。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路疾驰而来的风尘和未散的杀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碾磨出来:
“林姝,你给我听清楚了。”
他盯着她湿润的、带着惊惶和迷茫的眼睛,一字一顿,宣告着不容反驳的所有权:
“没有下一次。”
“你的命,你的身子,你的一切,包括你受的每一分苦,掉的每一滴泪——”
“都只能由我来决定。”
“再敢把自己弄丢,再敢让别人碰你一根手指头……”
他俯身,逼近,灼热的气息带着绝对的掌控欲,喷在她的唇上,声音危险而致命:
“我拆了你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