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滴了一滴透明无味的药水在昏迷的统帅嘴唇上。
“这可是好东西,‘彼岸花的问候’,一滴就让你安安稳稳睡到地老天荒,无痛无灾,算是给你个痛快了。”
叶南絮嘀咕着,
“下辈子投胎,记得别跟错老板,特别是这种搞灭族阴谋的缺德老板。”
一代统帅,就在这无声无息中,憋屈地陨落在一个小小的杂物角落。
叶南絮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面容彻底变成了吴统帅的样子,只是身材略显娇小,好在统帅的铠甲宽大,勉强能撑起来。
她快步走到那把龙头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来,还没来得及摸清楚那龙头机关的具体用法——
“呜——呜——呜——”
低沉而急促的号角声突然划破擎苍岭的夜空。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和剧烈的刀剑碰撞声,火光隐隐映红了帐帘。
族人们开始行动了。
叶南絮心头一紧,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声音带着哭腔:
“统帅,大、大事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好多高手。
见人就杀,兄弟们,兄弟们中毒了,根本挡不住啊!
死伤太惨重了,您、您快开启大阵吧!不然我们就全完了。”
叶南絮(扮演统帅)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却立刻摆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猛地一拍椅子扶手(没敢拍龙头那里):
“慌什么慌,成何体统。”
她模仿着吴统帅阴沉嘶哑的嗓音,
“不过是一群见不得光的乌合之众,我擎苍岭数万精锐,岂会怕他们?
如今神域援军未至,大阵关乎能否擒杀帝君,岂能轻易开启?
你去传令,让所有能动的人,给老子死死顶住,重点给老子守住大营和阵眼方向,擅自后退者,斩立决。”
那小兵被“统帅”这劈头盖脸一顿吼,吓得魂飞魄散,但军令如山,看着统帅“坚定”(实则叶南絮心虚)的眼神,他也不敢再劝,只得咬紧牙关,连滚爬爬地又冲出去传令了。
叶南絮看着小兵消失的背影,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后背都快湿透了。
“妈呀,吓死宝宝了,希望这虎皮扯得够大,能多拖一会儿……”
她这道“坚守待援,不准开阵”的死命令,通过传令兵迅速传达下去,却成了压垮霄成部下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就身中奇毒,浑身无力,玄气难以凝聚,连武器都快拿不稳的士兵们,听到这个命令,彻底陷入了绝望,军心瞬间崩溃。
“统帅不管我们死活了。”
“这毒根本解不了,我们被放弃了。”
“逃啊,快逃啊!”
而与之相反,冲杀进来的凤族子弟们,则是个个双眼赤红,满腔的仇恨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
“杀,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霄成老贼的走狗,拿命来。”
“夺回圣物,血债血偿。”
他们等这一天等的太久太久,千年的隐忍,灭族的血海深仇,在此刻彻底宣泄出来。
刀光剑影中,带着决绝的疯狂和压抑了太久的愤怒。
他们如猛虎入羊群,砍瓜切菜般收割着那些因中毒而步履蹒跚、战力十不存一的敌人。
整个擎苍岭,彻底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哀嚎声、求饶声、兵刃入肉声、复仇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山岭。
鲜血染红了土地,火光映照着无数扭曲恐惧和复仇快意的脸庞。
就在下面杀声震天之时,高空之上,数道强大的气息骤然爆发。
以凤婆婆为首,几位凤族长老悬浮在半空,各自占据了一个玄奥的方位。
他们面色肃穆,眼中燃烧着同样的仇恨与决绝。
千年的等待,就在今朝。
几人双手如同穿花蝴蝶般快速舞动,结出一道道复杂无比的法印。
浩瀚磅礴的凤凰之力从他们体内汹涌而出,在空中迅速凝聚、交织,最终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巨大光柱,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如同天罚一般,朝着擎苍岭山脚下某个隐蔽的方位狠狠劈去。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整个擎苍岭地动山摇,仿佛发生了最剧烈的地震,山石滚滚落下,营帐东倒西歪。
那被隐藏得极好的阵眼,在这集合了数位凤族顶尖长老全力一击之下,表面的伪装和防护结界如同纸糊一般轰然炸开,碎石四溅,烟尘弥漫。
一道极其耀眼的、仿佛蕴含着无限能量的光束从炸开的坑洞中冲天而起,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光束之中,一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赤红、仿佛有熔岩在其中流动的珠子缓缓悬浮旋转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神族至宝,赤炼心。
“这是维持大阵的神物。”
凤婆婆激动得声音颤抖,霄成那狗东西抢了我神凤族那么多宝贝,是时候收点利息了。
“给我收……”
她强压下激动,厉喝一声,手中出现一座小巧玲珑、散发着七彩霞光的琉璃宝塔法器——镇魂塔。
几位长老同时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无数道金色的符文锁链从他们手中射出,缠绕向那试图挣扎飞走的赤炼心。
赤炼心剧烈震颤,发出嗡嗡的悲鸣,赤红色的能量试图冲击符文锁链,但在几位长老拼尽全力的压制下,最终还是不甘地被一点点拉向镇魂塔。
“嗡!”的一声轻响,赤炼心彻底被吸入塔中,七彩霞光一闪,塔身恢复平静。
那道冲天的光柱也瞬间消散无踪,支撑整个弑神大阵的能量核心,被成功夺回。
一直用神识关注着上方情况的叶南絮,此刻终于长长地、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感觉肩膀上的千斤重担瞬间消失了。
“搞定,收工。”
她心情大好,看着屁股下面这把象征着权力和阴谋的龙头椅子,越看越不顺眼。
“哼,害人的玩意儿。”
她撇撇嘴,运起一掌,毫不客气地拍在椅子上。